第八十二章 上京
趁着酒劲，吕公弼找柳永理论了起来：“柳七先生，话要说清楚，叶衡他和我小妹才是小两口……” “吕公子，话不能这样说！” 柳永给吕公弼又斟了一杯酒，然后说道：“你meimei和叶衡是小两口不假，但我家青儿那可是奉了太后的旨意，这半斤对上八两，咱就谁也别说谁了好不？” 吕公弼还不服气，他便反驳了起来：“那你也不能漏了我meimei，是吧？” “对，对对！” 柳永也有些喝高了，他和吕公弼两人一唱一和地说着这件事情，一边不停地喝酒，却没有看到叶衡的脸已经黑得不行了。￡∝， 正好这时候胡不休又抱了一坛酒出来，听到他们说这个话题，于是便立马加入进去。 叶衡真是没脸待下去了，偏偏这个时候胡不休还来拉叶衡过去，自然是被叶衡喷了一道：“喝喝喝，喝死你！” 说罢，叶衡便摇着头走开了。 但是他离开之后，柳永他们也没有停止，而且三个人一喝就是好几天。 柳永是贪杯，胡不休是豪爽，本来以吕公弼的家教和涵养，他应该会好一点吧？谁知道吕公弼也跟着一起喝得天昏地暗的，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一辈子都没有尝试过这么自由自在的滋味！ 也许是吕公弼以前的生活确实是拘谨和单调了，这一次在认识柳永之后，便被柳永那种不受拘束自由自在的性子给影响，然后选择了一起放浪形骸！ 好吧，对于这几个家伙，叶衡是看不下去了，一连好几天。都是柳永他们喝酒论诗的，还别说，吕公弼咳是有真才实学的，虽然说在诗词方面他是比不上柳永和叶衡，但是这家伙讲起经义和大道理来，却是滔滔不绝的。 如此一来。大家倒是能形成学识上面的互补，当然……叶衡和柳永对四书五经的理解也都有自己的观点，只能说吕公弼更专业一些，他毕竟是国子监里面的学生，有专门研究这方面知识的人给他讲解，而叶衡和柳永则是靠自己读书然后对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进行解答。 又过了几天，庞大力和庞铁头终于在化雪后到了杭州，庞大力一进门就找叶衡请安去了，后来苏青儿告诉了他一些关于上京的事情。叶衡不想管，便放手全部让苏青儿去安排。 苏青儿便坐在了主人的位子上，叶衡则是坐到了一边，正好小丫头雪儿和珠儿一起端了茶上来，苏青儿眼珠子一转，便说道：“若是只有你们父子两人的话，京城那边许多事情只怕你们自己也处理不过来，所以我打算和红袖jiejie跟你们一道上京去。当然，同行的还有我表姐。你们看怎么样？” 庞铁头眼睛一亮，因为他知道，叶家的五个丫头除了赶车的冷冬之外，其她的人每一个都有自己主子，而雪儿正好是侍奉陆红袖的！ 要是能和陆红袖一起上京的话，这就说明雪儿也会跟着去了。于是庞铁头立马答应道：“一切自然是听青儿姑娘的安排了！” “那就好！” 苏青儿点点头，然后吩咐道：“别的事情也没有了，你们好好准备一下，我们后天就启程！” 叶衡突然问道：“这么快？” “不快了！” 苏青儿答应道：“现在初十，吕家那边不是和你定好的十二月中旬么？我估计我们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赶上来了呢！” 叶衡不说话了，他在开始的时候就说过，这件事情全权给苏青儿处理，如今苏青儿做了决定，他再来指手画脚的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下了，到了十二那天，一大家子全部到渡口去给苏青儿与陆红袖还有柳永两口子送行，临别的时候吕公弼还一脸难过的样子，不过他却一时做不出能代表自己心境的送别诗，于是一张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后来叶衡提醒了一句：“相见时难别亦难……” 说到填词，在吕公弼看来叶衡和柳永都很利厉害，而说到写诗的时候，吕公弼就觉得柳永不是叶衡的对手了，叶衡提醒的句子，那肯定没错啊？ 于是吕公弼就摇头晃脑地念了出来：“东风无力百花残，晓镜但愁云鬓改……” 念了两句，吕公弼突然发觉不对劲，这诗哪里是一首离别诗？分明是李商隐写的一首情诗…… 于是吕公弼便出了大丑，他也意识到自己被叶衡给耍了，便跑过去要找叶衡报仇，叶衡却躲开了，然后和几个女子一起嘲笑吕公弼。 闹归闹，等船来了的时候，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 因为到了要分别的时候，红裳开始抹眼泪了，这段时间来她和苏青儿以及陆红袖都培养出了不错的感情，现在要分开了，她自然有些难怪。 倒是陆红袖和苏青儿一起对红裳安慰道：“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们便又会见面的……” 濮家静也站在红裳的旁边，她倒是没说这些俗气的话，吕公弼刚才作诗倒是提醒了她，而她本身就号称是杭州第一才女，这个名头自然不是虚的，只是在叶衡的面前，濮家静一直没有表现出来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与造诣。 “情似瑶台镜，心如白玉盘。披霞照肝胆，执手做金兰。杭州风晴雪，京畿风尘乱……” 濮家静一口气做了三句诗，到了这最后一句，她却俏皮地看了看叶衡。 “jiejie果然大才！” 苏青儿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眼巴巴地问道：“这最后一句呢？” 濮家静说道：“我不说！” 说罢又偷瞄了叶衡一眼，苏青儿不愧是女中诸葛，她一眼便看出了濮家静的意思，只是濮家静的性子安静，心里的想法也不喜欢说出来，于是苏青儿便代濮家静对叶衡说道：“公子，这最后一句，你给续上啊！” 叶衡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一次他可不能随便选一首古人的作品来应付了，好在他到了宋朝以后，每天接触的就是这些东西，只是让他续上最后一句却也不难。 沉吟了片刻，叶衡便开口道：“陌路为有期，迎风平万川。” “好嘛！” 苏青儿一副酸酸的样子说道：“这样一来，你又帮静jiejie续了一首诗……” “咳……” 或许是被濮家静和叶衡这你一句我一句的给弄得心里痒痒了，柳永突然插话进来说道：“持之啊，你这一句，若是改一下我看更好，平万川改成破万川你看看怎么样？” “确实是大气了很多！” 叶衡点点头，不过他随即又白了柳永一眼，然后说道：“不过你们这一次到京城，又不是劳师远征或者是去施展什么凌云壮志的，写得这么豪气干什么？” 柳永立马不说话了，嗨！谁让他本身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呢？ 当然，柳永年轻的时候，却也是有志向的，只是后来他的志向被磨平了，现在每日只想着快活地过一天是一天！ 吕公弼再沉吟了以后也说道：“持之，为兄也觉得用柳七先生改的那句好……” “改什么改啊？” 叶衡立马不高兴了，便对吕公弼问道：“我问你，这诗是谁写的？你觉得以静儿她的性子，会写‘迎风破万川’？” 吕公弼也闭嘴了，倒是濮家静笑了起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很开心，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如今看来，叶衡不但是一个有才学的人，而且他也是最懂自己的。 确实，她濮家静虽然是才女，不过让她写‘迎风破万川’这样豪气的诗句，那是绝对写不出来的！ 做完了送别的诗句，几个女子又互相道别，然后苏青儿她们登上了船，这艘船正好是杭州赶往京城的官船，上面还有吕夷简带来的禁军士兵，这是吕公弼在听到吕夷简说要安排一批人押送一些物品进京以后帮苏青儿她们安排的。 吕夷简押送往京城的东西自然是和钱家有关了，圣旨在十二月初八就来了，听说钱家的事情以后可以说京城是朝野震动，太后与皇上也很愤怒，后来便下旨让吕夷简和范仲淹将主犯全部押解进京，其他人则是全部发配充军，钱家的女子都充入教坊司，并且查封的钱家家产全部要上交户部！ 于是这些天来，吕夷简不断地派人往京城押送查封钱家所得的物品，而且一脸押送了好几天都没有运完，可见钱家这些年来在杭州积累了多么殷实的家底！ 在送走了柳永和苏青儿等人以后，叶衡他们回到院子的时候便也开始准备上京的，不过吕夷简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于是叶衡就趁着有时间，还带着红裳和濮家静偷偷地回了一趟临安，气得吕公弼一个人在杭州的院子里生了好久的闷气。 后来在十二月十五的时候，叶衡终于赶回来了，他一回到杭州，吕公弼就火急火燎地找到了他，然后问道：“行李都准备好了吧？父亲已经说了，钱家的案情都已经明朗，我们明日便动身回京向太后与皇上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