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外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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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现场的器械、人员很快到位。 而之前那些‘幸运’地拿了破衣服还有下一场的群演们已经很有经验地在拍摄场地找了一个地方、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躺下。 见状,林程也只好在现场找了一个街角的位置坐下。 这时，不远处传来副导演指挥的声音。 “中间几个人，往边上挪一点。” “那几个凑一块的,别扎堆,稍微分散一点。” “还有那边那个！你都在镜头外面了,往里面挪一点！” “对，就说你呢，别看了,往里面挪！再往地上躺一点,头在低点、趴地上。” 确认对方是在说自己后，林程：“……” 于是，就连在林家都没有向谁低过头的林程,第一次,为了一点生活费低下了头。 …… 现场安排妥当过后，几个主要演员也换好了衣服来到了拍摄场地内。 随着导演喊开始,拍摄正式开始。 ——几个主要演员冲进村子后,看到街道上死亡无数的场景，立刻红了眼眶,男二失控的大骂敌人丧心病狂,男主则在安抚了身后一众弟兄后，临时进行布局，决定追击杀敌、为死去的老乡们报仇雪恨。 这样一场戏,从演员们进场到离开，大约需要十几分钟。 然而，不同于上一场‘敌人屠杀老乡’的场景采集,这一场因为有主要演员的出镜,拍摄复杂了许多,要求也比上一场高了许多。 一场十几分钟的戏足足拍了五遍才通过。 —— 另一边，林沫沫待在内场边上，并不知道外面街道上的拍摄到了哪一步。 虽然林沫沫很想知道林程是怎么拍电视的，但想到之前爸爸交代她的话，林沫沫还是乖乖地待在了原地、那个场务小姐姐的旁边。 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的工作，林沫沫自顾自地拿出了她的小本子，记下他们已经去过的剧组，以及剩下还没有去的剧组。 时不时的，林沫沫还能听到内场一些演员们在对戏，以及几个副导演和年轻演员们讲戏。 一些专业术语林沫沫听不懂，只能将副导演和演员们说的一些通俗的东西记了下来。比如：目视前方时眼睛盯着摄像设备的哪一个位置，对戏时怎么可以不笑场，又比如念台词的时候怎么把高兴、愤怒的情绪表达出来等等。 林沫沫在一旁‘偷师学艺’的时候，透过她的视角，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一同直击了一场剧组拍摄现场。 【哈哈，原来真实的片场拍摄是这样的啊。】 【感觉和网上那些剧组宣传照片，还有放出来的拍摄花絮不太一样。】 网上剧组放出的那些剧照、花絮，要么是各种惊艳各种好看，要么就是各种搞笑、话题点满满。相比之下，大家通过林程直播间看到的剧组现场倒显得十分‘接地气’了。 【我以为剧组拍摄很高大上来着，万万没想到……】 【嗤嗤，感觉就跟我们工地抢工的时候差不多，哈哈哈。】 【看亲子真人秀，顺便看了一场剧组拍摄实录，这个超级vip会员的钱花得太值了。】 …… 在林程和林沫沫来到这个剧组的时候，《和爸爸一起生活》节目组的人便已经和剧组的负责人以及导演进行了对接，虽然一部分涉及剧组信息保密的内容被节目组打了马，但这对于直播间的观众而言，影响不大。 观众们一边在吐槽真实的剧组现场没有他们以原以为的高级，一边却在直播间里看得津津有味。 一时间，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间活跃观众人数达到了几期以来的最高值，甚至隐约超过了前面以为的郑承业一组。 其中，还有不少新进入直播间‘慕名而来’的观众： 【听说这里可以看到剧组拍摄现场，我就来看看。】 【咳咳，我不一样，我就是来看看我家小哥哥的，听说他在这部剧里也有出演。】 【之前都在看其他几组，没注意到林程这一组，貌似这一组也蛮好玩的。】 …… 现场。 林沫沫还不知道自家直播间里的突然而来的热度，此时，她正埋头继续做着她的‘小笔记’。 正在这时，林沫沫身旁，这名场务小姐姐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她的另一位同事打来的。 “你在哪儿？”电话那头的同事兼师姐询问道。 “我就在内场边上这里。”场务回答道。 因为这个时间主要的拍摄在外面的街道上，所以，内场的事情反而少了不少。 场务原本还打算稍微休息一下，没想到同事就打来了电话。 “有什么事吗？”场务问道。 “是这样，陆老师那边请大家喝奶茶，点了七八十杯，奶茶店那边的人忙不过来，一次性送不了那么多，你再找几个人一起，过去帮忙拿一些吧。”电话那头的同事说道。 对方口中的陆老师，正是这次剧组的男二号演员。 听到对方的话，这名场务皱了皱眉，暗暗吐槽了一句：“他自己的助理不会去啊……” 不过，这名场务还是将这项工作应了下来，在挂断电话之后，开始四处拉人。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剧组专门拍摄的区域，买奶茶则要到旁边一条对游客开放的小吃街上。 场务小姐姐忙着找人去和自己去拿奶茶，并未顾得上一旁一直安静得毫无存在感的林沫沫。 直到场务小姐姐和另外两名工作人员从片场出来，来到大街上，才发现了一直跟着她的小孩。 “你怎么跟着我出来了？”场务小姐姐一脸古怪的看着林沫沫问道。这时才想起来，这个小孩的爸爸刚才似乎把她托付给了自己临时照看。 场务小姐姐又皱了一下眉，对林沫沫说道：“你在里面呆着就好了，干嘛还跟出来了。” 见林沫沫不说话，自己又忙着去取奶茶，这名场务没办法，只好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跟着我一起吧。” 几人一行来到了男二号定奶茶的那家店前，场务将林沫沫安顿在了奶茶店旁的长椅上。 “我们进去取奶茶，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再带你一块回去。” 闻言，林沫沫点点头。 …… 几人进去取奶茶，林沫沫我做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在林沫沫旁边，一个奶茶店的店员正拿着他们的新品向路人推荐品尝。 新品奶茶被装在小杯子里，有人经过，店员便会热情地上前拿一杯递给对方。 将托盘中的小杯奶茶发出去大半过后，奶茶店员注意到旁边这个小孩一直在看着她——手里的奶茶，于是朝着林沫沫笑了笑，将一小杯奶茶递到了林沫沫的面前。 “小朋友你要尝尝吗？”奶茶店员问道。 “可以吗？” “当然可以。”店员又笑了笑，对林沫沫说：“拿着吧。” “唔，谢谢姐姐。” 林沫沫从对方手里接过小杯子，放到嘴边尝了一小口。 喝到奶茶的一瞬间，林沫沫一双眼睛整个都明亮了起来。 奶茶甜甜的，却不腻，里面似乎还带着一点咸香的坚果味。 总之就是非常好喝！ 林沫沫在内心评价到。 一旁，见林沫沫一小杯奶茶也能喝得美滋滋的样子，奶茶店员忍不住又笑了笑，又从托盘中拿了一小杯奶茶递给林沫沫。 不过这一杯林沫沫却没有喝，而是将它装进了身上那个已经空了的小水壶中。 …… 这条街上还有很多像这样分发品尝饮品的店员，发果茶的，发奶茶的，发咖啡的……什么都有。 林沫沫从这些店员手里领到了很多免费品尝的饮品。 一小圈转下来，林沫沫的水壶已经装满了大半。 这时，场务和另外两名工作人员终于从奶茶店里走了出来，手里都一左一右拎着两大提奶茶。 见状，不等对方叫自己，林沫沫已经紧紧跟上了几人。 “姐姐，我帮你们拿一些吧。”林沫沫主动说道。 “不用了。”场务下意识地拒绝道。 然而，她话音刚落，手里几袋单独备注了口味和加料的奶茶便险些从手里滑落下去。 还好林沫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几杯奶茶。 看着帮自己拎奶茶的小孩，场务心里还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 回到片场。 此时，外面的两场戏已经拍完了。 剧组现场有些混乱：工作人员忙着准备下一场的布置，那些群演们则挨个去旁边领钱。 将身上这套衣服脱下来的一瞬间，林程一直紧绷着的一根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下来。 来到场边，林程从现场财务人员这儿领到了两场拍摄的报酬。 这时，另一名工作人员又将一个红包递给了林程，并且朝他说了句：“辛苦了。” 这是片场的规矩，凡是演了死人的，剧组都会另外给一个红包。 里面钱不多，图个吉利罢了。 结过红包，林程神情复杂。 —— 林程此时脸上的表情，被直播间的镜头记录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弹幕上跳出了许多玩笑的评论： 【为了这个额外的小红包，林爸爸也是很努力了。】 【又好笑又心酸。】 【太敬业了。】 【感动。】 【不，我觉得林程一开始是想拒绝的，只是还没来得及。】 【哈哈，我就想知道此时此刻林程内心是什么感想。】 【林程：不敢想。】 …… 林程来到内场，接到了林沫沫。 看到林程回来，林沫沫面露惊喜。 “爸爸，你的戏拍完了吗？”林沫沫问道。 “嗯，拍完了。” “顺利吗？”林沫沫又问。 “还不错。”林程说罢，将手机上、从剧组财务那里结算的报酬递给了林沫沫看。 两场戏，一共赚到了120块钱。 看到这笔钱，林沫沫面露惊喜。 “这么多！” 对于林沫沫口中的“多”，林程未做评价，又从口袋中摸出了那个红包递给林沫沫。 “这是什么？”林沫沫一边接过了林程递来的红包，一边问道。 “额外的报酬。”林程简单说道。 听到‘报酬’两个字，林沫沫双眸一亮，拆开了红包：里面果然装着钱，数了一下，零零整整，一共是16块8毛钱。 “这是因为爸爸在拍戏的时候表现得好，所以才额外获得的奖励吗？”林沫沫抬头看向林程，问道。 对上林沫沫崇拜的目光，林程心情复杂。 林程嘴角微抽，暗叹了口气，没有告诉林沫沫，这是他在那儿躺了会儿‘尸’获得的额外报酬。 …… 正在这时，林程发现林沫沫突然不走了。 林程低下头，才发现，此时林沫沫正噘着嘴看着他，眼眶里全是泪花。 见状，林程心里‘咯噔’了一下，在林沫沫面前蹲下身来，询问：“怎么了？” “我们不拍了。”林沫沫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林程却有些不解，又问道：“为什么？” 这时，林沫沫才指着林程手臂的位置，说：“你都受伤了。” 顺着林沫沫手指的地方，林程这才注意到了他手臂上、还有肩膀的位置两块‘血迹’。 这应该是之前剧组的工作人员给林程‘化妆’时候留下的，乍一看，颜色的确有些像真的。 “我们不拍了，再也不来拍了。”林沫沫又拉着林程的手，语气坚定地强调了一句。 看出自家女儿对自己的关心，林程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却又忍不住笑了笑，向林沫沫解释道：“没有受伤。” “唔？没有吗？” “没有，”林程挽起衣袖，让林沫沫看清了他手臂上的‘血迹’，又继续道：“你看，这些都是涂上去的，都是假的。” “假的吗？”林沫沫拉过林程的手臂，手指头在上面小心地搓了搓，终于确定了这个看起来很吓人的‘血迹’的确是假的。 “还好是假的……”林沫沫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秒，林沫沫又再度一脸严肃地看向了林程，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没有。”刚才那两场拍摄并没有什么难度，虽然在第一次众人逃跑时发生了一些碰撞，但也不至于会受伤。 “走吧，带你去吃饭。”林程又对林沫沫说道。 因为这两场戏都是临时招的群演，所以，剧组并没有准备群演的午饭，林程还需要带着林沫沫去其他地方吃饭。 林沫沫点点头，应了声：“好。” 想到什么，林沫沫又叫了林程一声。 “对了，爸爸，这个给你，”林沫沫将挂在身上的水壶递给了林程，又解释道：“我跟着刚才那个姐姐去小吃街的时候，那里有免费的饮品试喝，这里是我领的。” 林程知道这样的试喝，只是看着几乎装了大半个水壶的饮品，依旧有些惊讶：这丫头是领了多少杯试喝才凑出了这么一杯奶茶标准杯的量？ 只是，这颜色看着，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正当林程盯着手里的半透明水壶，研究里面的饮品可能含有的成分时，只见林沫沫又抬手覆在水壶壁上试了试温度，说道：“这个还有一点凉凉的，爸爸你快喝吧。” 面对林沫沫一脸期待的表情，林程打开了水壶盖。 闻到里面有些复杂的气味时，林程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把里面的饮品喝了下去。 “怎么样，好喝吗？”林沫沫问道。 林程：“……”不确定，但唯一确定的是，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应该不会再想喝咖啡、奶茶、果茶以及橙汁当中的任何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