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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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这么一遭,凌青倒也消停了不少。裴忱起初听不见她在那厢练剑时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一连几日还赶过去看她,怕她不过是面上应着,然而看凌青的模样,倒的确像是决心先把伤给养好了。 裴忱对这昆山剑法心存好奇,便也提前翻了来看。 先头凌云的千叮万嘱又叫他看了一遍,看在心中自然是有所感动的,甚至于对自己这毫不循序渐进的做派起了一丝愧悔,然纵使有些愧疚之情,他也还是先练了一遭昆山剑法。 只不过先一剑劈下,他便明白了如何凌青会伤得那样之重。 凌青若真日复一日练剑才把自己练成那般模样,甚至可以说是内腑之坚韧已经远超寻常炼神境的修者了,又或者她其实也琢磨出了一些卸力之法,要不然的话,凌青定不会到那一日才伤势发作。 昆山十二剑,裴忱强撑着到第三剑便已经无力为继。 他半跪在地上,罗生剑在面前石台上陷下一寸,帮他稳住了身形。 “怎么,知道逞不得强了?”征天嘲笑道。 “果然厉害。”裴忱奋力平息了胸臆中翻滚的气血,只几番努力终究还是未曾忍住,转头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的颜色有些奇异,比寻常时候更红些,也远比常人的血要热。 “这本就不是人身所能修习的剑法。”征天这才悠然道。“没有人能使出这剑还毫发无损。这前三剑,便是炼神境的极限,再往上则人身之伤损不可逆转。” “此话怎讲?”裴忱不由得悚然,先前看凌青那架势,可不是单单练到了第三剑。 征天高踞在石壁之上,他往下看裴忱的时候眼里倒是没了一贯嘲弄的意味,看来对凌青也有几分敬服。 “我一贯敬重不要命的人。”征天像是察觉到了裴忱的想法,他低低笑了一声。“你那个师叔就在此列。她身上许多伤损都早已是不可逆转的,若非你及时劝住了她,她还真未必能活到这大阵破碎的一日。” 裴忱对那不要命的人却不仅仅是敬重了,他更觉得几分气闷。 “我不知这究竟值不值。”裴忱苦笑道。“只是若当年有人对我说练出什么样的剑法来便能将洛尘寰杀了,我定也不顾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征天却道:“那我说不得是会拦着你的,这把剑的恶名实在已经太多了。” 裴忱微微一愣,再看征天时,征天果然不肯正眼看他。 征天方才大抵是不慎说出一两句真心话来,然而又觉得这话不该是他说出来的,故而只能以这般情态来掩饰心中不安。 他素知征天便是这个脾性,转而问道:“这昆山剑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正事,征天的神情倒也不见得多严肃。 “这是能诛魔的剑法。”他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前三剑,炼神强者勉力使出来,若是放在隐夜纪也能斩些有名有姓的魔物,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无足轻重。炼虚者,能用到第九剑。至于最后三剑,其实人是用不出来的,那是属于神的剑法。” 裴忱不解道:“可不是说昆仑有人曾经——” “徒得皮毛,也不过是人类自相戕害时还有些声势,况且所付出的也太多,不是还将自己一条性命也搭了进去?实在愚蠢。” 裴忱听他如此鄙薄说出愚蠢二字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征天。 征天所思所想,其实跟真正的人依旧不同。 他或许是想做一个人的,但从诞生伊始就注定了他便是想做一个人也要付出许多努力来,很显然,时至今日他这努力还不大够。 征天一眼看见裴忱的眼神,狐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同情我?” 裴忱瞧着他像是要发怒的模样,连忙摇一摇头。“我还是先同情一下自己来的妥当些。” 征天在这些时候倒是十分好哄骗,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一点头。 裴忱怕自己当着征天笑出声来,忙道:“你看我有希望练到第几剑?” “第九剑。”征天懒懒道。 这显然已经是个极高的评价了。 裴忱也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但还是下意识追问一句:“再无别的可能?” 征天打了个哈欠,道:“也有,你也豁出命去,那我便不知道了。你们人身上的力量总是很强。” 裴忱也不知他这究竟是夸赞还是贬损。 正当此时,他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也在看这剑法?” 凌青是看不见征天的,她只能看见裴忱手捧着这一本书若有所思的样子,走近两步看见书上都写了些什么,略有些惊异地道。 裴忱当然是晓得个中厉害的,眼下却也在研习这剑法,凌青略沉默了一瞬,道:“你也很想复仇么?” 看见凌青的时候,裴忱便觉得有些不妙。 凌青自己练过一回昆山剑法,自然是知道其中厉害的,凡人自己犯下什么错误而悔改之后,看见别人也想一般地进到歧途里那第一反应一定是劝阻。 裴忱忙把书一合,道:“不过是起了些好奇之心,想着先看一看。” 凌青却瞧着他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说着她随手一指,洞中光线虽不大好,但那颗夜明珠倒是尽忠职守地在上头发光,故而裴忱先前吐那一口血还十分显眼。 凌青弯腰在那血迹上摸了一把,直起身子来时神情便不大好看。 “你是已经练了,而且还同我一样受了伤。怎么,是觉得你比我还要了不起些,我受了伤而你不会?” 裴忱一时语塞。 “虽说昆山剑法和本门其他的功法并不算作一脉相承,以你的境界也不算是强行要构筑些空中楼阁,可我还是要劝你的。”凌青见状神情也缓和了几分,她心中十分清楚,自己不过算是个便宜师叔,这里并无外人看着,裴忱也不是非得对她这么客气的,自己还真未必有训他的资格。 裴忱也很认真地瞧着凌青,为免显得像是居高临下,他矮下身子来看凌青,叫两人是平视着的。
“师叔,你说这些我都知道。”他摇了摇头。“我自有分寸,今后也不会轻易再练这剑法。” 凌青心中有些狐疑,她知道凡是人答应得如此痛快那心中都不一定是怎么想的,可是看了裴忱半日又看不出什么端倪来,最后只得道:“你有几日不曾出去了吧?” 裴忱老老实实道:“是。” 也不止几日了,从上回同凌青练过一回剑之后他便不曾再出去过,将书上许多不需地方腾挪的功法给学了一回,如今又在此地研习昆山剑法,如今凌青这么一说他才将将想起来,自己似乎真有一段时日不见天光了。 “看你脸色便知道。”凌青笑了起来,她这么笑的时候看着倒是纯乎一个小姑娘的模样。“既然你说了我们总有一日是要出去的,现下便不能总这么窝在洞里,仔细等出去的时候旁人拿你当了鬼。” 裴忱有心同凌青说自己已经很难再白上一层了,毕竟前些年他也时常便不见天日,不过看着凌青这般模样,他还是决心不同凌青争辩,又应了一声是转身便出去了。 凌青见他出去,自己倒是没急着动身,而是取了被裴忱留在原地的两卷书略一翻阅。 “凌云对自家徒弟倒是很伤上心,便是认定了后半辈他再出不来,也非得把毕生所学都写出来不可。”凌青翻了一回,嘴角露出一点笑影。“可是毕竟是那时候便叫凌率给忌惮上来,有些东西是连他也不曾修习过的。” 裴忱不知凌青在他身后对凌云如此评价,便是知道了也未必能如何。凌青说得很中肯,凌云是从一开始便锋芒毕露的人,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有心人忌惮上。 他只发现自己的眼睛在这几日间便已经变得有点不大适应天光。 这倒也难怪,毕竟先前闭关的时候他一直在入定,不像现下时刻都是清醒着的。 鬼使神差地,裴忱又把手贴在了石壁上。 他其实并不觉得寂寞,进来的时日尚短,无论是凌青还是征天都不曾叫他清闲过。他只是想到了自己上一次听见的那个声音,不知怎么,他总觉得那人自己是应该认识的。 虽然从那声音中是什么也察觉不出来的。 裴忱想,要是自己被关在阵中的话,那是一定日日望眼欲穿等着能有人来同自己说话的,囚魂阵当然不可能是什么适宜养魂的地方,恐怕同外界仅有的一点交流也能减轻其中难捱的痛苦。 果然,他方才把手放上去,脑海中立时便有声音响起。 “你是哪一个?新近才来的那一个么?你们两个都有些时日不曾来,若是再这样下去,我看我身边这老头儿要不了多久便会连名字都忘了。” 裴忱微微一惊,倒是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凌青站在他身后,看着裴忱的神色便也猜到几分。 “是我的错,知道要出去,连这也忘了。”她的神情里有几分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