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孤女坟
砍死魏瞎子的第一嫌疑人,肯定是李宝儿娘,但警方一直在搜索这老太太的下落,奈何,就是找不到,仿佛真的凭空消失了一样。【】 之后是下葬,魏家自然是不同意魏瞎子和李宝儿合葬的,因为,在魏家眼中,魏瞎子的死,和李家脱不开关系。 于是,魏瞎子和李宝儿分葬,魏瞎子入了魏家的祖坟圈,李宝儿,却被埋在了村外河边。 是的,李宝儿的坟成了“孤女坟”。 孤女坟,顾名思义,指的是未出嫁的女子横死,却不能入祖坟圈,对孤女坟最早的记录是西汉,王家使女众多,有终身不嫁而终老于王家者,则在北边陈山头另辟坟墓,称“孤女坟”。 也就是说,在封建思想里,李宝儿虽然已出嫁,但却仍不能入李家的祖坟,因为李宝儿不守妇道,是被夫家赶出门的。 孤女坟其实是很悲凉的,未出嫁或出嫁被赶回娘家的女子依祖训是不允许入祖坟圈的,入祖坟圈是对已故老祖宗的不敬,所以,孤女坟是被建在河边,攒成一个小小的土包,远离祖坟圈的,很多地方的风俗是,连碑都不准立,这样的坟大部分都孤零零的,很荒,长满杂草,没有人收拾、祭奠,所以这类坟墓怨气很重,如果有男士尤其是未婚男士,夜间独自经过要小心为上,能绕就绕,如果被其缠上就比较麻烦了。 关于孤女坟的鬼故事有很多,小的时候,我奶奶就曾为我讲过一个,至今记忆犹新。 这个故事的发生年代并不久远,发生在九十年代中期,苏皖高速公路上广为流传的诡异事件,常年跑长途的人,多多少少都曾听过这个故事的不同版本。 话说有个以跑长途为生的老司机叫张彪,东北人,人如其名,很彪,常年在苏皖线跑车,这条高速路跑了也小十年了,轻车熟路,很多车队很愿意要这种熟路的老司机。 出车的当天正好是赶上跑夜路,时值夏季,天气酷热,跑车尤其是司机,极为忌讳喝冰啤酒的,只能吃些冰西瓜和冰棒,许是天气太酷热了,张彪多吃了几根冰棍,一路上,总是要撒几泡尿。 常年跑车的人都知道,跑夜路最忌讳停车,一是很容易遇到劫匪,二是在后面的车容易掉队,还有一点就是,容易遇到脏东西。 张彪有个坏习惯,开车时,很喜欢抽烟,吸烟后嗓子必然干渴,再加上夏季容易出汗,不免多喝了点冰水,多吃了点冰西瓜和冰棍,所以,这家伙停车撒尿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车队的人对张彪有些不满,但毕竟在一个车队,但凡能过得去的,也就不计较了。 张彪缓缓的停下了车,车队后边的车看到张彪的车打着双闪,知道这货又要撒尿了,只得减速等待。 张彪叼着烟,哼着小曲,一步三晃的走向了高速路的护栏。 张彪车上的随车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名字叫张铭,这么小跟着车队出来主要是长长见识,熟悉路程,或许撒尿也可以传染,他也准备下车撒泡尿。 张铭走到张彪身旁时,发现高速护栏下有一个小土包,小土包上青草茂盛,土包的上方,还有一个小土帽,这孩子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随意的说了一句,哎,彪哥,你看这小土包像不像小坟包儿? 前文我说了,张彪是一个很彪很山炮的人,如果是一个稳重、见过世面的老司机,绝对会双手合十,说一句无意冒犯,请见谅,估计也就没什么事了,就算不是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个歉,讨个饶,也就过去了,但张彪偏不信这个邪,非要犯楞。 “小铭子你长把儿了没?啥你都怕?这荒山野岭高速路上,哪来的坟?” 张铭努了努嘴,似乎对张彪的话嗤之以鼻,“彪哥你牛逼,有本事你尿它?” “尿就尿,你彪哥怕过啥?” 说完,张彪改变撒尿的轨迹,冲着小坟包尿了起来。 不知为何,张铭忽然感觉浑身一冷,似乎有一股冷风吹过,他吞了口口水,道:“彪哥你真彪!” 撒完尿,两人回到车上,继续前行。 但是还没走五分钟,张彪和张铭就发现,周围起了雾。 夏天起雾的概率很小,尤其是盛夏,如果不是忽然下雨天气降温,几乎不会起雾,当然,湖面和沿海也有夏天起雾的可能性,但苏皖高速路上,一不在海边,二不靠湖,想找个小河都难,今天没下雨,怎么会忽然起雾了呢? 雾越来越浓了,以至于,张彪和张铭,都看不到周围的景色和前后的车了。 张彪暗骂一声晦气,拿起车上的对讲机,想联系一下车队,但对讲机,却诡异般的刺啦刺啦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干扰了无线电。 车这么走下去,肯定有危险,无奈,张彪停下了车,他和张铭跳下车,却发现,周围根本没有起雾,而车队的其他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直到这时,这哥俩才害怕起来,张彪掏出手机,想联系车队的队长,号码拨过去,只是传来和对讲机一样的刺啦刺啦的声音,根本就打不通。 张彪毕竟年龄大了一些,他拉着张铭,跳上了车,车一启动,周围再次起了雾。 当他们停下车时,周围的雾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张铭毕竟还小,万分惊恐下,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彪毕竟跑车十年,见过的世面也多一些,他怒骂道:“闭嘴,哭什么哭,吵死人了。” “彪哥,咋办呐?这是碰上脏东西了。”张铭带着哭腔,已经手足无措了。 “闭眼,睡觉。” “啥?”张铭满脸的不可置信。 “让你睡觉,马上,天亮后再走。” “哦” 说是睡觉,但这诡异情形,谁还能睡得着,哥俩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一亮,张彪推醒疲惫不堪、精神严重透支的张铭,道:“天亮了,咱们可以走了。” 或许是天亮的缘故,周围不再起雾了,车走了十分钟,张彪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现象,周围一辆过往的车都没有。 苏皖高速线是一条很重要的交通线,来来往往的车队有很多,绝对不可能一辆车都遇不到。 张彪停下车,跳下车后点燃了一根香烟,眯着眼睛看起了周围。 不时地,一辆辆车从他身边驶过,绝对不是没有车从这里经过。 张彪扔下烟头,再次开车上路,他开得很慢,但诡异的是,开了五分钟,周围还是一辆车都没有。 倒吸了一口冷气,张彪再次停下了车,他跳下车,蹲在路旁沉思了一会儿,随即,他对着车内诚惶诚恐的张铭道:“小铭子,把外套脱了。” “为啥啊?”张铭丈二摸不着头脑。 “让你脱你就脱,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张彪将自己的外套和张铭的外套分别放在后车轱辘上,他舔了舔嘴唇,对着自己的外套吐了口唾沫。 张铭虽然不明白张彪在搞什么,但他知道他要相信这个老江湖,所以也学张彪,在自己的外套上吐了口唾沫。 两人再次上车,张彪严肃的对张铭道:“过会儿你摒住呼吸,至少坚持一分钟,咱们将车开出去就好了。” 两人摒住呼吸,开车继续上路,一分钟后,张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对着张铭道:“可以了。” 果然,周围驶过的车辆渐渐的多了起来,这时,张彪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彪接通了电话,“冯队,没事儿,遇到脏东西了,应该是孤女坟,我们现在就赶过去和你们汇合。” 张彪放下电话,张铭不解的问道:“啥情况啊?彪哥讲讲呗!” 张彪点燃一根香烟,严肃的道:“小铭子你记住,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像我一样处理,咱们昨天凌晨撒尿应该是尿到孤女坟上了,得罪了阴气非常重的孤女,所以,她起雾不让咱们走,周围什么都看不到开车是很容易出事儿的,所以咱们睡觉,天亮再走。” 顿了顿,张彪继续道:“而刚刚周围没车经过,是那个孤女还不肯放过咱们,让咱们什么都看不到,很容易出事儿,所以咱们将外套放在车下,吐两口唾沫,代替咱俩,憋气是让她感应不到咱们身上的阳气,所以,咱们现在逃出来了。” 张铭倒吸了一口冷气,打了个寒颤,颤抖的问道:“那对讲机无线电信号和手机信号也是……” “小铭子,这次是给咱俩共同一个教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面对鬼神,可不信,但不可不敬。” 张铭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张彪开着车,眼角有些抽搐,阴森森的吐出一句,“还有,以后在路上,无论看到多好多贵的衣服,都不要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