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民心可使
拿到了足以遮掩自身命数躲避天命盘追踪的圆环,宁北就和秦长鱼一同离开了藏书阁,朝着武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觉得老常在隐藏着什么秘密?”秦长鱼将双手枕在脑后,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夹雪冷风,整个人再度精神了不少。 常渐离的身上是有秘密的,这一点到现在已经是不难看出。 可到底是什么秘密才能让这个全天下最擅长封印术的男人,几年都不肯走出应天府呢? 宁北想到了一个可能,如果前提是常渐离的确与神主教会有关系的话。 但这个可能太过于可怕,甚至可以说是近乎于残酷,所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宁北并不打算将其说出口。 他的沉默在秦长鱼看来可能代表了同样不知道的意思。 脚步停下,秦长鱼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我要去武院了。” 武院的排名战今天就已经正式开始了,总共要持续差不多将近七天的时间,秦长鱼身为武院的两个小怪物之一,当然是不能不参加的。 “我在状元桥等你。” 宁北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转身朝着状元桥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乌龟还躺在岸上晒着太阳,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浓厚的云彩飘在天上,只露出阳光些许,甚至就只是刚刚有些亮度,根本就感受不到阳光落在身上的温暖。 “今天好像并不怎么适合晒太阳。” 宁北坐在了大乌龟的身旁,抬手拍了拍它的龟壳。 “水下比较冷。” “水里不是应该比上面热一点吗?” “不是冷吗?” 一人一龟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宁北微笑道:“也许是这条河的水要比较冷。” 大乌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旋即继续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它的眼睛很小,眯起来就只剩下了一道缝隙,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那双眼睛究竟是在睁开还是闭合。 “你今天怎么来了?” 大乌龟有些疑惑,往常宁北可是很少过来的。 宁北解释道:“去见了一眼常渐离,取一样东西,现在在等秦长鱼武战结束。” 大乌龟虽然不怎么离开状元桥,但是对于学府当中的事情却是了解的不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大乌龟将头埋进河水里,轻轻地吐着泡泡,看上去一如既往地憨态可掬。 宁北没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沉默了会儿问道:“有人想要你的龟壳,你怎么看?” 大乌龟闻言一愣,然后将脑袋从水下抬了起来,偏头看着他:“谁要?” “外人。” “那我不给,我给你留着。” 宁北笑了笑,动了动身子侧躺在它的身上,望着水下的鱼来回动着。 和以前一样,他并不打算要大乌龟的龟壳,无论这个龟壳的能力有多么强大,对他都没什么诱惑力,而且说实在的,与其背着一个龟壳隐藏自身,莫不如再去请常渐离去做第二个圆环。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秦长鱼和苏幕遮两个人一同从桥那头走了过来。 看样子这两个人第一天并没有碰上,身上的衣衫都不算凌乱,想来这第一天的排名战取胜的并不困难。 “走吧,再过几天,就该动身了。” 宁北和大乌龟打了一个招呼,旋即与秦长鱼苏幕遮两个人一同离开了应天府。 由于距离并不算就特别远,所以并不需要做马车,三人沿途一路行走,街巷行人口中的交谈之声不绝于耳。 让三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谈论的事情有些太过于群情激奋了一些。 回到旧院里,苏小离刚好也在,正在与青青一同准备着晚饭,大黄鸡则是骄傲的站在院墙之上,像是一个大将军一样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双圆圆的小眼睛在看到秦长鱼之后身上的毛顿时就炸了起来,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誓要和秦长鱼分出一个胜负输赢。 但很可惜,今晚长风旺盛的战斗欲注定是得不到满足的。 三个人有正事要谈,并没有陪它耍弄的心思。 “如果所料没错的话,应该是张晟的手笔。”秦长鱼坐在石凳上想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 刚刚三人从应天府回到旧院的一路上听见京城百姓们都在议论着有关于陆海棠的事情,还有妖国一行人来到神朝打算斩杀陆海棠的。 一个自己国家的英雄,被百姓们尊敬崇拜的第一天骄,现在要来个外人大摇大摆的走进神朝要杀了他,谁接受得了? 官府是做什么的? 应天府那些人又是做什么的? 陛下是不是老糊涂了? 神朝并没有因言获罪的说法,百姓们感到不公就敢说出来,无论对方是不是王公贵族他们都不害怕退缩。 让别的国家的人来到自己国家杀自己国家的天之骄子,这何止用奇耻大辱来形容? 简直他妈的就是他妈的奇耻大辱。 什么两国和平,什么以大局为重,不服就打,咱们神朝又不是打不过妖国,老子可以去参军,老子老了还有老子的儿子接上。 就不信打不过那什么狗屁妖国。 要不是朝堂诸公只顾着内斗,说不定姚济世早都把妖国给一锅端了,哪里还能留到今天? 类似于这样的言论比比皆是,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民间对于神朝纵容妖国来人去追杀陆公子这件事,不赞同。 甚至可以说是大力反对。 之前妖国来人的消息隐蔽性做的不错,即便百姓们知道也都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 可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就已经达到了民怨沸腾的地步。 这还只是京城,宁北虽然没有离开朝歌,但他相信此刻偌大神朝十三郡当中,应该都是差不多的状况。 民为水,社稷为舟。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民心若是利用好了,绝对是无法阻挡的大杀器。 不过摆弄民心乃是大忌,说不定事后就会受到清算,而且如此大的手笔,单单凭借张晟自己应该是做不到的,或者说在如此短暂地时间里是做不到的。 “看来应该是有人帮他。” 宁北下意识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能量不会亚于六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