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五境火灵
伴随着他的靠近,平缓的岩浆开始变得沸腾起来,就像是一锅开水不停地冒着泡泡,岩浆在向外迸发,落在地上带着刺眼的暗红色。 宁北的衣角被岩浆穿透,出现了一个小洞不停地扩大着。 岩浆流淌是有声音的,想是水,但更像是雷声,流淌地面侵蚀燃烧一切所发出的声响,在流淌过程中闪烁着跳动的蓝色火焰,一眼看过去有着无比巨大的压迫感。 明明相隔还有一段距离,但却好像是自身随时都会被吞噬一样。 这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就像是人类本能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就像是在天衍图内面对江淮城外的大洪水一样,那种层次的灾难即便是修士也会感到心悸。 忽略掉岩浆流淌的声音,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没有树木,没有一点绿色,全部都是干裂的大地和顽固坚硬的石头。 还有暗沉呈红色如同岩浆倒悬在头顶的苍穹一片。 这里是没有白天与黑夜区分的,也看不到曾经朱雀生活过得痕迹,不过说来也对,对于那种浑然沐浴在火焰当中的圣兽来说,即便是有什么痕迹也早就被烧的一干二净。 宁北没有继续朝前走,在距离那条岩浆河流还有差不多数丈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缓缓地侧过视线,目光放在了地面上的一颗散落石子之上。 石子很小,或许完全可以用小石子来形容,大概就只有一个指节大小,就这么在地面上滚动着,可这附近没有风,地面也很平整,没有坡度。 小石子不该滚动才是。 宁北的眸子轻轻眯了眯,体内的灵气开始调动运转起来。 那颗石子还在继续朝着一侧滚动,碰触地面发出摩擦的轻微声响,被岩浆流淌的声音压下盖过,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宁北的衣角再度被迸出的岩浆打穿,距离最近的已经落在了他的脚边,只差一点就能会落在脚面上,但他却一动都没有动,目光依旧凝视着那颗石子。 一滴汗水从额头生出,然后在出现的一瞬间被炙热温度所蒸发。 下一瞬,小石子像是被什么东西踩踏过一样在一瞬间蒸发。 并非是被踩踏成粉碎,而是蒸发,变成了气体。 只有极高的温度才能够达到这个效果,与此同时,一股和岩浆一般的炙热感扑面而来,甚至是要比岩浆还要更加炙热,温度还要更高。 那感觉,让宁北有一种五脏六腑都开始燃烧的灼热感。 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在这一刻笼罩着宁北,让他有一种来自灵魂的颤栗感,虽然早已经做好了随时面对危险的准备,但在这一瞬,巨大无比的炙热与压力让他根本就无法动弹。 “五境火灵!” 在这股压力出现的瞬间,宁北就已经感受出了这个无形存在的实力,唯有大修行者级别的强大,才能够给他这种几乎窒息的压迫感。 身体似乎正在燃烧,宁北体内灵气在这一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身体在这一瞬之间化作虚无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出现在了十丈之外。 在落地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袭来,让他整个人无法控制的踉跄了两步方才堪堪止住身体,抬头死死的盯着刚刚自己站立的地方,瞳孔缩成了一点。 只见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本来空旷的地面忽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轮廓,然后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人形生物,浑身燃烧着火焰,穿着一身赤红色的铠甲,但身体却是骷髅,没有半点血肉存在。 那一双空洞的眼眸之中跳动着蓝色火焰,像是要将一切焚烧。 他看着十丈之外的宁北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站在那里,像是一位将军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这就是五境火灵?”宁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完全不顾入口的灼热空气,在那一瞬间,他是真正的体验到了死亡临身的威胁,若不是之前在归墟秘藏当中得到了身玄法,说不得就要栽在这里。 只是自己这运气,未免也太过倒霉了一些。 刚刚被传送进入青铜树就遇见了五境火灵,换做是其他人在这里,这时候估计骨头都已经化成渣了。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继续动手追杀他,之前秦牧曾经说过,青铜树之内的火灵并没有灵智,完全依靠本能生存,并不会思考。 刚刚身玄法的全力施展让体内灵气一瞬间消失了四成左右,还可以再施展一次。 圣兽朱雀栖息的青铜树隐藏着万古之前的隐秘和传承,火灵天生天养的前提下是因为有着朱雀合道之前遗留下的涅槃之火,所以这里面的一切都可能与朱雀传承有关。 宁北不想就这么离开,他相信,就算是在这青铜树里,大修行者级别的火灵也不是想遇就能遇到的。 对方明明看见他却没有攻击,他想要借此机会弄清楚火灵的行为模式。 念及此处,宁北朝着前方迈了第一步。 火灵没有任何反应,单手持枪竖立身侧,就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一样。 他迈出了第二步,火灵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然后是第三步,直到二者之间只剩下七丈左右的距离,一直一动不动的五境火灵终于是抬头看向了他,周身燃烧的火焰似乎跟随着翻涌了起来。 宁北的脚步一顿,心脏随之加速跳动起来。 六丈半,火灵身体之上翻涌的火焰开始变的猛烈,那双空洞骷髅的眼眸中跳动的蓝色火焰也是跟着大放。 宁北凝神以待,随时准备施展身玄法,然后再度向前走去。 六丈。 在二人之间的距离达到六丈的时候,那个火灵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一杆沐浴着火焰的长枪在宁北的瞳孔中放大。 宁北身体再度变为虚幻,重新退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同时伸手握着腰间的玉佩,死死的盯着这个火灵。 果然,火灵的身体动作再度停顿,不再追逐宁北,而是回到了刚刚站立的地方重新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