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追魂夺命
君成弘发现君念之真的像是一条蛇似的,只要缠绕了上来,在将猎物彻底缠绕至死之前,绝对不会松口。 君成弘的手掩了掩有些微微发痛的胸口。 “刚刚大夫说了,这各个院中的水都掺杂了稀释的红花。我每日就算要服用清淤丸,那用量也绝对达不到能够将整个府中的用水,全部浸染的程度。” 君成弘眸中充着血:“若是不然,大可以请了那开药的大夫过来,询问一番便知真假。” 君易槐见君成弘这般言之凿凿,心中的疑虑又有了几分动摇。 “去,请了许大夫过来。” 府中,除了老夫人身有诰命,皇帝感念君老夫人为整个君府的付出,可以动用宫中太医之外。丞相府的日常病症皆是在外面固定地聘了一些大夫,进行诊治。 管家点头,立刻将事情给吩咐了下去。 等着下人带着许大夫进来之后,不等许大夫给在场的人行礼,君成弘已经是走上了前去。 “许大夫,我问你,你开给我的清淤丸中,可有红花?” 许大夫不明所以,却也是如实回答:“是,大少爷体内淤血未散,每日的确是需要服用清淤丸才能祛除体内淤血。” 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在场的人,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君成弘心中恼恨得紧,却也颓唐。 当初许大夫给他开药方的时候,他没有仔细留意。就算他留意了,只怕也不会想到那里面对他治病有用的红花,竟然会变成如今要葬送她性命的一味药。 “许大夫,既然药是你开的,那么有些事情,你也很清楚。我院子中的人,皆是按照你开的药方,去的你的医院配的药。每日刚好是十颗,这样的药量,其中的红花成分,若是想要将整个府中的用水,都沾染上红花,你觉得可能吗?” 许大夫,听闻今日的事情涉及到君成弘的淤血之症。这一路即便是来得匆忙,却也将当初给君成弘开的药方,和君成弘的下人,在他的药馆中进行采买的纸笔记录,全部都给带上了。 “全府的用水吗?” 这问题忽然问得,就有些牛马不相及,这和君成弘的病症有什么关系吗? “按照用量来说,将药方中的红花全部都浸没在水缸之中,除非是红花的用量,翻上一倍,那才有可能将红花的药性,稀释入水中。” 闻言,君成弘心中松了一口气。 许大夫,将那整理好的药方和药材的采买记录,取了出来。 “这些,都是大少爷病症的时候,在小人的医馆中取的药,还请各位过目。” 在各种高门大院中待得久了,见的东西也是多了。 今日的事情,面上瞧着是风平浪静的,但隐隐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还是尽量独善其身的好。 君易槐从许大夫手中取过那几份手札,的确是如许大夫所言,上面的内容记得极为清楚。药方的开具,每一味药的用量。 再看那手札上的记录,何时,何人,取了多少的药材的用量。记录得也的确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君易槐看了一眼药方,又看了一眼那取药的记录。 君成弘紧张的口干舌燥,像是被一团火拼命的烧着,即便刚刚得了许大夫的那一番话,可此刻在君易槐的审视下,他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安心。 而君易槐面上凝重的表情,在不断地看着那药方和取药手札之后,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更是让君成弘心中紧张的情绪,升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君易槐面上的表情不仅没有丝毫的松动,反而瞧着是愈发的阴冷了几分。 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许大夫,又看了看君念之。 莫不是许大夫也被君念之收买了不成?那份取药手札上面,也被动了手脚? 这个念头起来,又很快地被君成弘给否定了。许大夫的悬壶堂,除了给他们君家看病之外,还在其它的几大世家均是挂了牌子。 每年丞相府拨给悬壶堂的银两皆是不少,想要收买许大夫,基本不可能。 且,许大夫与人有勾结,这种消息只要传出来一例,且坐实了。那么悬壶堂的名声便算是彻底扫地了。 豪门望族之中,对于府中私密最为在意。一个能够被随意收买,颠倒黑白的大夫,最是不敢用。 一顿饱,还是顿顿饱,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相信许大夫,还是能够明白的。 那么这其中的问题……究竟又是出在哪里了呢? 君成弘想不明白,直到君易槐将那一沓取药手札与药方直接摔在了君成弘的脸上,君成弘才是回过了神来。 君易槐一脚踢在了君成弘的胸口,那突然袭来的大力,让君成弘摔倒在地。触及到郁结之处,一些血丝沿着唇角缓缓地流下来。 “孽障,你真是好一出在人前做戏的表现。若是不将这取药手札拿到我面前,让我翻查了一遍,我也是要险些被你的惺惺作态给蒙骗过去了。” “父亲……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 君成弘强忍着胸口的痛意,不顾鲜血不断地从唇边滴落,狼狈至极的趴在地上,去拿那散落一地的手札。 问题,就在这上面。父亲是看了这手札之后,才暴怒至这般的。 滴滴如朱砂一般鲜红血,落在那白纸之上,更是显得凄凉。 君成弘的手,都不自觉地发颤,仔仔细细地对照着。 药方之上,红花的用量是每一例药,用三两红花,研磨成粉入药。 取药手札上,从第一日开始的记录,本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确都是三两红花。 但从第四日开始,便接连着,红花的用量从三两变成了八两。而这一个变化,从第四日开始,便就持续了十天之久。 刚刚许大夫的话,似乎还言犹在耳…… ‘若要红花将所有的水都浸润,那红花的用量,需要再翻一倍才成。’ 如今的八两,比着翻了一倍,还不止。 本是救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此刻却成了割断他救命稻草的一把镰刀。 “为什么会这样?” 君成弘双手颤颤巍巍地拿起那一份手札,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大夫:“为什么这红花的用量,会多了一倍不止?” 许大夫微皱了眉头,有些不解道:“这不是,大少爷你吩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