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宇文梦秋
陆凝安打开了一扇窗,从他的这个包厢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君念之在霏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离开。 站在那里许久,直到马车在马夫的驱使下,轮轴开始转动。马车渐渐吞没在街道的交界线处,陆凝安才缓缓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中。 光线渐渐不太明朗,陆凝安的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之中,没有人知道陆凝安在想什么。 良久,才是哑然的开口,像是自言自语的道:“我当然记得。” …… 平昌公府。 一个女子正在花园中细细品着茶,一众仆人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候着,书中端着各种糕点水果。随时等候着面前这个女子的吩咐。 所有的下人都时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面前的这个人,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小公主——宇文梦秋。 宇文梦秋的身世,说来凄凉,却又是被许多女子给羡慕。宇文梦秋本是当朝镇北将军唯一的女儿,本身就尽享荣宠,可是上天似乎总是会和人开玩笑一般。 镇北将军在一场与敌国的战役之中,被数倍的敌人包围,惨死在边关为国捐躯。 当今圣上感念平昌候的英勇,便是将他惟一的女儿从小便是收养在了宫中。并且赐了公主的身份,一直养着到了现在。 女子端着茶盏,面容精致秀丽,略施粉黛。目光瞧着某处,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似的。 过了一会儿,才是又喝了一口茶,将茶给咽了下去。 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金安。” “回来了?”宇文梦秋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神色冷淡道:“四哥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回主子的话,并无什么异样,只是……” “只是什么?” 那下人连忙道:“只是,今日四皇子身边多了一位女子,且看起来好像还挺亲昵的。” “你说四哥身边多了一个女子?” 宇文梦秋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明明四哥除了她之外,不可能再对任何其她的女子有反应,怎么会…… 下人瞧着宇文梦秋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主子在问话,却也不能不答,硬着头皮道:“是,主子让奴才盯着四皇子那边。奴才今日便是瞧见四皇子去了比试场,在比试场外便是瞧着一个女子跟着四皇子进了厢房,直到比试结束,那女子才从那厢房中出来。而且奴才贴近了偷看,更是瞧见四皇子对那女子极为疼爱的样子样子……” 咔擦一声,一只茶盏被宇文梦秋在手中捏碎,白净的白瓷碎片,划破了手,殷红的血流下来。一旁的婢女瞧见,吓得连忙上前。收拾着茶盏碎片,又是帮着宇文梦秋止血。 宇文梦秋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只是脸色却不太好看。 “那个女人是誰?” “是……是君家二小姐。” 君家的二小姐? 那个君念之吗?这个名字最近倒还真是火热啊,不论在那里都能够听到她的名字。 小小的庶女,从静水庵中被接回了府,当时在京城之中还很是闹起了一些风波。而前几日的琴艺比试,更是拿了第一名,更是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真是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小小年纪便想着要攀上高枝儿。想要寻个可以吃一辈子的靠山,只不过,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罢了,又怎么能够配的上陆凝安呢。 可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陆凝安身边竟然会有除了她之外的女子,而且还能够有身体接触。 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想着那一幅画面,忽然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只是这份笑,分外的冷,似乎能够将世间万物给冻结。 …… 君念之回到府中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前脚刚刚踏入廊道的功夫,才是瞧见君宛丝从后面走了进来。君念之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回来的比自己还要晚,眼圈红通通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似的。 君宛丝走过来,正好瞧见前面的君念之,心中恨得紧,却还是冷哼一声,径直的越过君念之走了。 对于君宛丝,她刚刚没有直接冲上来,在她的脸上印上两个耳光,便已经是有所成长了。 君念之进了自己的海棠阁,君宛丝却是直直的冲进了孟涵雅的荷香院中。孟涵雅正是在翻看着府中的账簿,听闻君宛丝过来了,意外了一下,却也是合上了账本,揉了揉有些略微酸涩的眼睛。 “去请了三小姐进来吧。” 君宛丝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请安:“见过母亲,母亲万安。” 孟涵雅瞧了一眼君宛丝,眼底也是多了一些关切的温情:“咦,三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这眼眶红红的,怎么了,这是有谁招惹了咱们三丫头不成?” “母亲。”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一下跪在孟涵雅的膝盖边上,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似的,不断的流下来。竟然是哭的连说话都不顺溜了。 孟涵雅对于君宛丝,一直是娇养着,惯着她的脾气,所以自小君宛丝便是不怕天不怕地的性子,何时有过这般伤心的哭过。 “好了好了,三丫头,究竟发生了什么?”孟涵雅在君宛丝背后抚着,像是怕她被自己呛着似的,又是吩咐着白嬷嬷去端一碗桂花酒酿和一些精致的小糕点来。 “母亲,女儿好像被李公子厌弃了。” 虽然这等女子婚假之事,从她口中说出来,未免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君宛丝却委实是太伤心,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该往哪里倾泻,一时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公子?”孟涵雅想了一下,当朝的世家之中,也只有卫国公府是李氏:“你说李慕云?” 看着君宛丝点头,心中对于君宛丝更是多了一些鄙夷。虽然卫国公府也算是良配,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就敢做这种念头了,真是不要脸。 心中不悦,却也是忍着,问道:“怎么了?怎么会这般说?李公子与你不是一向还挺交好的吗?怎么会何来厌弃一说?” “若说平日里,那也就罢了,可是那君念之一回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