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七章 没有白吃的午餐
因为还没到和坦桑尼亚官员约定的见面时间，林克就先在酒店落脚。 奥贾拉拉相当贴心地找了一家中国人开的酒店：“来这里做生意和旅游的中国人不少，中国人来这里，通常都会选择在这里住。虽然员工大多是本地人，但由中国人管理，而且是两年前才开业的，这里居住环境相对比较好。” 这酒店应当是按照四星级的商务酒店建的。没有总统套房，但是有行政套房，虽然比不上林克以往出行住的酒店套房，但套间的空间还不算小。从位置上看，酒店距离市中心不过两公里。这相当方便。 而他住的这个套间一夜的资费，不过是一百五十美元。 奥贾拉拉帮林克安顿好之后，就提出了告辞：“汉斯先生，我不妨碍你休息了。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叫我。我就住在隔壁房间。” 林克等他离开，先是给家里人都打了电话报平安。 他放下电话，拿出电脑上网。没多久，他的电话就响了。电话是美国打来的。 确切地说，是美亚集团的蒋先生打来的。 他等了一下，才接通：“蒋先生你好！” “林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蒋先生的声音就算隔着大西洋依然能听出其中的笑意。“我们美亚集团计划在三天后召开一次股东大会，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参加？” 林克笑着说：“我可能没办法参加。我在非洲，近期之内都不会返回美国。” “那真是太遗憾了。”听得出蒋先生的语气里真的很失望。他顿了一下，又说。“林克，中文电视目前需要一笔资金进行推广。我知道这很冒昧，不过你能不能再借八千万美元给中文电视？” 林克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感觉自我良好，竟然现在还想能从他这里借到钱。 他沉吟了一会说：“很抱歉，蒋先生。这个忙我没办法帮。” “林克，看在同是华人分上，看在你在美亚集团15%的股份，务必再帮中文电视一次。”蒋先生说的很诚恳。“我已经决定暂停电视台的扩张，但是我们不能放弃现有的网络，如果放弃那些网络，电视台相当于亏损数亿美元。不管是对我还是你，损失都会很大。” 林克听了他这话，轻笑说：“蒋先生，我曾经也希望有人能看在同时华人的分上，在媒体上帮我说一句话。可惜我没能等到。” 蒋先生好像是突然失声了。 在汉斯廉租公寓被人诽谤媒体恶意炒作时，中文电视没有作声。后来情势逆转，因为六大电视网络的压力，它依然没有动静。 蒋先生很肯定那会让林克非常失望。 当初林克收购美亚集团的15%的股份就明确提出，希望在需要的时候能有一个为自己说话的地方。结果美亚集团在林克需要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他。 蒋先生一开始以为林克并不在意，因为事情很快就过去了。林克也没有提出过任何的不满。直到林克的网络电视台计划曝光，他才知道林克是对美亚传媒不再抱有希望。 但林克之前借贷的两亿美元，都很慷慨。这次打电话给林克，他还是抱着不小的希望的。结果和他预想中不一样。林克一口拒绝了，而且还提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正面的事实。 他沉默了一阵，才再度开口，说：“林克，那也不是我想见到的结果。但中文电视是美国最大的华语电视台，如果它垮了，在美国东部，华人传媒事业将会受到严重的打击。华人更加无处发声，那对美国华人绝对不是好事。我非常希望你能再帮它一次，就当是帮美国华人一把。” 他说这话是在赌林克对华人这个族群的认同感。当初林克在纽约的演讲中，他觉得林克应当是将华人这个群体非常重视的。 林克笑说：“蒋先生，华人自然有地方发出自己的声音。我很遗憾听到中文电视遇到困境的消息。我希望它能尽快走出低谷。但是我正在忙。下次我们再谈！” 蒋先生听着电话忙音有些失神。其实就他本人来说，给林克打这个电话，也预料到林克会拒绝的可能。但他依然怀着相当大的希望那个。只是林克好不犹豫地拒绝了，连半点委婉都欠奉。 在所谓的汉斯廉租公寓歧视黑人事件中，他和其他股东私底下商量过，最后决定两不相帮。最后事情出现了逆转，他倒是想让旗下媒体为林克张目，只是迫于六大电视网络的压力，他最终放弃了那个想法。 后来在贝尼汉斯集团良种被质疑时，美亚集团的态度是“客观”。可是现在看来，他们觉得的客观，林克却不认可。 他知道现在后悔也没任何意义，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钱。 中文电视扩张过快，信号覆盖范围很大，但是收视市场份额却不足整个网络的运营成本。即使现在停止扩张，经营下去也只会不断亏损。 他现在明白自己是过于乐观。 他想过六大电视网络不会允许一个新的网络出现。但他没想过即使只是美国其中一部分也不行！ 华语电视台在收视观众群体方面就有很大的局限，很难得到白人的认同。在这种情况下，又受到强大得多的竞争对手的打压，经营那个网络只会入不敷出。 要是他有足够的资金，或许可以支撑到电视台收支平衡。但最可悲的正是他没钱。 如果筹集不到足够的资金，电视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收平衡。那他接下来只有两个选择了，一个是放弃那个网络，割肉止血。但那样做会出现巨大亏损。他为了铺设这个网络已经投入超过四亿美元，但是如果要销售，最多只能卖出一亿五千万美元，甚至达不到这个数字。 另外一个选择，就是融资。但融资也有一个问题。 电视台不是那些能赚取高额利润的企业，愿意融资的人，通常都会是想要得到电视台的控制权。那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除了那两个选择之外，他还可以有其他的做法扭转现在的局面。比如开源节流。 但是没有更多的收视群体，电视台的广告也买不起价格，谈不上开源。 选择节流，相当于是放弃之前的努力。任由新铺设的网络放在那里摆烂。如果那样做，他对集团的管理也会受到其他股东的质疑。 当初电视台的扩张是他一力主张的，甚至是可以说是他独断强行进行的投资。而现在这个项目不仅面临破产，还会拖累整个美亚集团。他如今甚至面临这失去美亚集团经营权的压力。 在给林克打电话之前，他向其它银行请求过贷款，但都没成功。林克本来是他最后的希望，如今这个希望也破灭。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次债务危机。 而此时林克正在和斯纳通通电话，说的正是美国中文电视的债务问题。 斯纳通听他说完之后，问：“所以你觉得他们已经陷入债务危机？” “我想是的！你知道我之前已经借了两亿美元给他。而且我想他也知道我和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互为奥援的关系。如果不是没有其它办法，我想他是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我马上着手调查。不过你有什么计划？” “我的目的依然不变。”虽然有了网络电视台，但是他依然希望能拥有一个传统的电视台。传统电视台有用比较固定的收视群体。而且美国中文电视目前已经在东部五个州铺设了信号传送网络。这是一个很好的资源。“你帮我看住他们。尽可能不要让他们筹到钱。” “如果他们融资呢？” “我是股东，有权优先购买发售的股份。不是吗？” 斯纳通笑着说：“那样会很亏。” “我现在拥有美亚集团15%的股份，你核算一下，看相当于美国中文电视多少的股份。当然，也算上我之前借贷的两亿美元。” “美国中文电视早实际上是资不抵债。他们的信号传送网络虽然投资了很多钱，但按照市场估值，它不会超过两亿美元。”一个失败的投资，并不会让企业的资本得到多少的提升。 “但它现在依然好好的。虽然我想得到它，但如非必要，我不希望它被打成破烂。” 一旦电视台垮了，里面的职员很可能会离职。如果主要的技术人员都走了，他就算将电视台接收过来，也未必能找到那么多适合华语电视台的专业人员。 “oK，我明白了。”斯纳通想了一下，说。“我会盯着它的，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和其他股东联系。看他们是不是愿意将股份转手。” “那会不会打草惊蛇？” “当然会有那样的可能。但我觉得如果美亚集团的的盈利能力下降，而且经营困难，我想会有人愿意出售那些股份的。毕竟那只是一个地方电视台和地方报纸。他们有钱很容易另外再建立一个差不多规模的电视台。” 林克想了一下，说：“如果你觉得机会成熟，你可以直接找蒋联系，看他是否愿意将美国中文电视出售。我可以用美亚传媒的股份和那些债务作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