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皆为敌
傍晚一支小型车队浩浩荡荡的从圣堂中出发，在车队较为靠后的一辆防弹车中坐着四个人。 李杜、高阳、雨果以及一位上了年纪的司机老人，车厢中弥漫着一种无以言表的沉寂，可以让人感受的出其中的凝重气氛。 “你们看上去都有些紧张。”李杜幽幽的说道，除李杜外雨果的神情最为淡然，其同样笑了笑道：“毕竟今天晚上的任务至关重要，若是让您有所闪失意外的话，这个责任不是任何人所能承担的起的。” 李杜道：“真想不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样，你现在很享受着做权力走狗的感觉。” 雨果笑道：“的确感觉还不赖，而且今天我做事算是大开眼界。” 李杜将头转向高阳随后道：“只是一个小型的武器库就让他如此感慨吗？”对此高扬只是淡淡的陪笑，并没有参与这场谈话中。 雨果道：“正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圣堂虽然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其所拥有的底蕴与实力的确不是普通世人所可及的。” 李杜却摇了摇头道：“那只是你见过的事物太少了而已，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比肩圣堂甚至超越圣堂的势力其实有很多。” 雨果道：“例如呢？” 李杜笑道：“你猜猜？” 雨果摇头道：“猜不到。” 李杜道：“游戏这样下去可就不好玩了。” 高阳有些诧异地看着李杜，在她的印象中骑士长绝对不是这样开朗随和的人，而现在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喜爱胡闹的中年大叔，这种颠覆认知的反差让其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雨果想了想随后道：“月神集团？” 李杜道：“为什么是月神集团？” 雨果道：“胡乱猜测而已，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原因的话，也许是因为...天网。” “天网。”李杜一边一点头一边喃喃地说着。 “的确，天网可以说是月神家族最大的底牌，只要有天网的存在，月神加便会在月岛立于不败之地。” 随后他的手是凭空摇了几摇，看着这几下轻微的动作，雨果忽然觉得也许仅需如此李杜便能搅起一番风云。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有些地方没有空气，但一定会有那该死的信号，无数卫星在我们的头顶盘旋着，我们不知道他们是在为我们服务还是正在监视着我们。毕竟虽然圣堂拥有强大的武力，但对于那一串串复杂的代码也很是束手无策。” “有很多人都说圣堂意欲成为月岛的独裁者，但实际上真正进行着独裁并且控制人们生活的是那该死天网。” 对于天王雨果从来不敢小觑，尤其是前两日在流街中的经历更是让雨果感到了天网的强大，想来不仅是李杜，天网同样与自己有着一个“约会”，其实这个无处不在的家伙直到现在也并没有找上自己，但雨果从来不敢遗忘它的存在，很多时候如果觉得天网其实就在自己的身边，用一双无形的眼睛密切的注视着自己。 “圣堂从没有想过要颠覆天网的统治吗？” 当这个问题提出的时候，车厢内的气氛不由得有所凝固，显然这个问题切中了某个要点，若不是李杜就在身旁，高阳真想狠狠的给雨果一巴掌。 李杜很是随和的笑了笑，好似对雨果提出的这个问题并不感到介意，随后道：“这种事情如果说圣堂没有想过的话，那么实在是自欺欺人了。但如果想要真正的颠覆天网其难度之大也是不可想象的。” “月岛是一片新的大陆，一个新的政权，一个新的生命。可以说伴随着它的一切都是新的，而在其中也存在着一些老的东西，天网可以说就是最老的那一个。” “可以说天网的存在历史要比月岛的货币更加悠久，那才是月岛最大的底蕴所在，所谓颠覆天网就是在颠覆月岛。” 李杜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目紧紧地盯着雨果，好似其并非是在向雨果解释什么，而是在给雨果一番警告。 就连圣堂都不敢触碰的东西，你也不要轻易去触碰。 雨果明白李杜的意思，对于天网其也有着自己的理解，加之与天网捆绑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亦敌亦友的月神家族，不出意外的话雨果自然不会去触霉头。 也许是感受到了话题的沉重性，你都谁去微微一笑将话题转道：“不过说来眼前我们急需解决的还是那些刺客。你感觉他们今晚会来吗？” 雨果道：“这个问题应该问您才是，整个计划都是您所制定的，我可没有任何的参与机会。” 李杜道：“但这必须要你来执行它不是吗？” 雨果道：“这才是让我感到为难的地方，毕竟之前我对之前的几次暗杀过程毫无了解，杀手计划与能力全然没有了解，现在完全一腔热血的去迎敌实在被动。” 李杜道：“我对你很有信心。” 雨果自然不会相信李杜的这番鬼话，他相信李杜没有将所有信息对自己和盘托出其中必然有着更为深层次的考虑，最坏的情况下，也许今晚自己会成为那个被猎杀的猎物。 “承蒙您的信任与厚爱，不过您若在我身上太过孤注一掷的话可是要将您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之中啊。” 雨果的这番话并非是完全的威胁，同样也算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对此李杜依然保持平和的态度道：“我相信你。” 车队在宽敞的道路上飞驰着，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今日的晚宴地址位于第三十九区与其旁边的第四十四区边界处的一栋郊外酒店，按照高阳所提供的信息来看此酒店隶属于月神集团旗下，而今晚的宴会则是由军方与警视厅所联合发起，其旨在于为抗争新人类的民间机构筹募资金。 对于这种情况雨果也并不感到意外，可以说按照现在月岛的形势来看，一切的事件与活动都会同渎者产生关联。 不过共同出席此次活动的几方势力实在是雨果感到意外，毕竟在于我的印象中这几方势力同样“水火不容”。 而当雨果在酒店门前看到自各个车中下来的人们相互间交谈密切，无论男女脸上都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时雨果不禁感慨政治漩涡的复杂。 李杜好似看出了雨果的心事，随后笑道：“其实这很正常，这些人从本质上来说并非是什么敌人，甚至于在不久前合作还颇为密切，只是形势变化的太过太过迅速，以至于让他们不得不保持自己所在队伍的立场。而现在所有人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故而必要的交集还是要有的。要知道即便是双方彻底交战，交际桌前也依旧是歌舞升平。” 雨果点了点头道：“是啊，流血的永远都是那些最无辜的人。” 李杜道：“他们并不无辜，因为他们的心中永远保持着仇恨。” 雨果挑了挑眉道：“你是说政治家们没有仇恨喽？” 李杜道：“忘记仇恨的政治家是可耻的，铭记仇恨的政治家是失败的。” 雨果咧嘴笑道：“还真是个深刻的道理。” 李杜道：“我也是从某本书上看来的，感觉还算有道理便记下来了。”随后李杜道：“这种事情不是我们现在该想的，打起精神来吧我的小伙子，这里也许便是我们的舞台。” 李杜的座驾最终在酒店正门前停稳，当即无数道目光开始纷纷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雨果只感觉这些人的目光都要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揭穿透窥，心中竟然有所毛愣愣的感觉。 高阳率先打开车门走了出去，随后李杜走出车去，而雨果则护在其身后。 当雨果走出车厢后，其发现诺奇兄妹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李杜身旁两侧，修身的西装使得这对兄妹看上去英气无比，着实一对金童玉女。 雨果自认为自己的相貌并不算差，但和高阳、诺奇兄妹这样的俊俏人物相比还是略逊一筹。而且此刻其顶着这张其貌不扬的假面，与另外三人相比着实普通得很。 不过现在的雨果并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若是能将其当成空气其才更为舒服惬意。 李杜的出现顿时让现场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好像对于他的到来都颇感到意外。一些人当即已经呆在了那里，好似再犹豫着要不要上来与其打招呼，然而李杜并没有给这些人以思考的世间，便率领着高阳雨果以及诺奇兄妹大摇大摆地走入了酒店大堂之中。 明亮的大堂中所到宾客并不算多，一洗宝蓝色晚礼服的女钢琴师优雅地弹着舒曼的《梦幻曲》，整个空间中都弥漫着慵懒甜腻的味道。 当李杜走入大厅后，那种肃然的气氛也随之带入进来，李杜便如同一个威力巨大的瘟神一般。 就在雨果对此情景感到有些幸灾乐祸的时候，忽然其脑海中神念一动，其隐约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杀意。 当下雨果目光如电地向四周扫去，然而那道杀意稍瞬即逝，在雨果想要将其捕捉到的时候其已经完全消失，环顾四周除了身着礼服的与会者根本没有看见任何可疑之人。 雨果皱了皱眉，适才那种不详的感觉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凭空幻觉，那种杀意可以说是渎者所独有的气息。 也许今晚这场晚宴真如李杜所预料的那般将会成为一场猎杀渎者的战场。 就在雨果感到疑虑时，其忽然发现诺言妹妹也正用那一双毫无生机的眸子凝重地望着自己，显然其也感受到了适才的异常气息。 对此雨果也有所诧异，不知不觉间雨果也点了点头，诺言随即转过头去，恢复了平静的态度。 见此情景雨果心中也不觉唤了一声怪人。 正在此时，一个身着军装的中年人昂首挺胸地走到了李杜的身前，脸上露出极为热诚的笑容。 “骑士长，大驾光临未曾远迎着实恕罪。” 李杜摆了摆手道：“又不是封建贵族，哪有那么多的规矩，今天正好有空闲的时间，于是一时心血来潮到访，要是道歉的话也该是我呢。” 中年将军大笑道：“骑士长太客气了。” 李杜目光向周围扫视一圈后对随即道：“今晚还有其他人吗？” 中年将军顿了顿道：“瑟吉尔先生也会到场。” 李杜点了点头道：“看来今晚还能有些趣味。”随后道：“我去喝杯酒。” 中年将军很是识趣地微笑道：“请便。”随即李杜便带着雨果四人向内走去。 最终四个人在一个偏僻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位逝者十分恭敬地为五人送来了酒水，只有李杜自取了一杯。 正当李杜准备喝的时候，一旁的诺奇忽然伸出手去要去阻拦。李杜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么神经质，即便那些人想杀死我也不会用投毒这种方式。”随后其拇指在高脚杯上弹了弹道：“而且要是在我死在这里也许也不算什么坏事。”随后大大地饮了一口。 “经历过这种场面吗？”李杜忽然开口道，其这个问题显然是向雨果发问的。 雨果努了努嘴道：“五光十色，很不错。” 李杜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五光十色，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形容。不过，好像也很贴切。” 雨果道：“这里的人也很五光十色。” 李杜挑了挑眉道：“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雨果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这个小子可真不实在。”李杜笑着说道。 雨果沉吟片刻后低声道：“有杀意。” 李杜顿了顿，随后道：“看来今晚我们不虚此行啊。” 雨果道：“这说明这些人杀你的执念很深啊。” 李杜道：“所以我不能让这份执念继续下去，是时候做以终结了。” 雨果的目光再度凝视向周围，喃喃地说道：“对手隐藏的很深，现在根本无法挖掘出来。” 李杜笑道：“这么说来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敌人喽？” 雨果道：“也可以这么说。” 李杜随后冷冷一笑，其幽幽地说道：“这么说的话，今晚这里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战斗开始无需任何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