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血与缘
提到袁静雨果脑海中的第一印象始终都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女人，可以说雨果从未在袁静身上感受过任何的温度。但无论雨果有多么不喜欢袁静，其都不得不承认袁静对于所有事情的强大影响，在诸多事件之中袁静这个名字都不可能被轻易绕过。 西蒙·威尔逊道：“兄长曾经给予袁静的评价只有两个：智慧、独立。” “诚然，袁静算是我见过最为独立的智慧女性，其冰冷的铁血手腕想来即便是那些留名青史的铁娘子见了也会觉得汗颜。” “自‘创神计划’失败后，袁静便离开了兄长独自准备应对措施，她的想法和兄长不同，她认为既然口子已经被划开那么也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索性以毒制毒。以害制害。所以在她的指导下九处开始向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向发展。你知道，其实九处的猎人们同样拥有着渎者能力了，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渎者。然而他们获得能力的渠道与常规的渎者并不相同，所有九处猎人的能力都是由袁静一人所赐予的。” 雨果皱眉道：“这一点她是如何做到的？” 西蒙·威尔逊耸了耸肩道：“具体的过程我并不清楚，但袁静已掌握了创造渎者的方法，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种制造过程中有着很苛刻的过程，成功率应该很低，否则的话现在的九处也早拥有自己的渎者部队了。” “九处猎人不是通过什么考核方式来进行招聘募捐的，而是由处长本人直接进行筛选，当其被纳入九处后便要进行一系列的强化改造。这种改造并非是战争义骸的植入，而是用药物来进行强化。” 雨果道：“什么药物能够将人类的肉体程度提升那么大？” 西蒙·威尔逊道：“那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其可以被称之为‘药物’，准确地来说其是一种血，倒吊人的血。” 雨果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其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西蒙·威尔逊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倒吊人这个渎者给你所带来的惊喜绝对不止这些，如果能够让我对其进行细致研究的话，估计论文内容可以装订成独立书刊，其不仅对于九叶草有着极强的抵抗力，同时与他人身躯也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 “当倒吊人的鲜血被注入正常人体内后，其不会产生血液的排他反应，而是会于第一时间于人体相融合，并且在相溶的基础上使机体有着超质般的进化。无需任何训练，便可以让一个人从本质上变得强大起来，便如自然便赋予黑熊超强的蛮力一样。” “同时倒吊人的血液也会激发出人体，使其获得渎者能量，虽然我说过渎者力量是一种非常规的渗透性概念能量，无形无质，不过这一现象在倒吊人身上好像并无效果，倒吊人的血液是可以将其力量进行传递的。” 会想着倒吊人那祥和平静的面庞，雨果深吸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与TAROT中人并无两样之人背后竟然有着如此深刻往事，成为袁静手下的实验对象，那种情景雨果甚至都不敢去想象。 西蒙·威尔逊道：“所以，我们对于渎者了解的进展程度并不十分乐观，太多的事情我们无法解释，太多的问题等待我们去发现。而上天给我们所留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在经历了九处的数年屠杀镇压后，渎者一方也开始有了建立自我体系的意识，继而渎者家族诞生。几大家族的联手反击让九处苦不堪言，很多优秀的猎人纷纷殒命。” “这样的打击让九处开始进行自我反思，处于各种方面的考虑，九处最终选择了收敛，与几大渎者家族形成一种平衡方面的默契，在事情没有彻底闹大的时候尽一切所能保持低调。而渎者们也认同了这一做法。不过每个人都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简单结束的。” “我和袁静自然也都明白这一点，在大战开始之前我们必须要找到好的解决方案。我当时所主张的便是使用兄长所留下的‘弑神计划’，用人类最尖端也是最可控的方法对渎者进行镇压。而袁静不同意我的观点，她已在倒吊人的身上取得了甜头，故而继续执迷于对于概念能量的研究。” 说到这里西蒙·威尔逊摇了摇头道：“现在看来我们二人的观点并没有谁对谁错，我是想在最稳妥的环境下解决问题，而袁静是想在解决问题的同时开辟出另一个人类从未探索过的领域，可以说她比我更有着科学家的疯狂。” “之后的事情就很显而易见了，作为保守派的我被踢出局。虽然之后我也有着九处技术顾问的名头，但关于九处的很多消息我都已不再知晓了。” 雨果道：“那么您对于九叶草的研究呢？” 西蒙·威尔逊道：“哈哈，你果然关心的还是这个。实话告诉你，现在我的手上也已没有九叶草了。多年来的实验让消耗极多，而最后所残余的九叶草被我执行了雾化处理，制成了可在短时内克制渎者力量的攻击武器，只可惜使用了这雾气的人最终还是失败了。” 雨果闻言点了点头，而西蒙·威尔逊却继续道：“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实际上在那之后又有一块就九叶草物质现世，而掌握着他的人正是柳甄敏。” 再度提到柳甄敏，雨果的内心不由得再度酸痛起来，因为每一次提及此人雨果都不可抑制地会想到阿瞳。虽然雨果知道柳甄敏对于自己的态度绝不友好，但无论怎样其都对柳甄敏有着极大的亏欠感。 西蒙·威尔逊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潜伏到柳甄敏的身边，这些事情还是那个小家伙告诉我的呢。”说罢其用手指了指坐在远处的田中。 “那个九叶草是在某个深海油井所发现的，当时柳甄敏调用了月神家的资源将其拿到，之后准备将其装备在‘弑神铠甲’之上，然而其只用其制作了极少的武器装备，剩余的九叶草也随着他叛离月神家而失踪。如果此时属实，那么他才是对渎者威胁最大之人。” 雨果闻言眼中露出颇为复杂的神情，无论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和柳甄敏发生正面冲突。 西蒙·威尔逊道：“对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稍有了解，不过我不希望你被这些事情蒙蔽双眼，要知道柳甄敏此人绝对不是你所见到的那般简单。事实上每个与其有过接触的人都被他欺骗过，他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但他的这种能力也极具破坏性。相信我，他绝对不会成为你的朋友。” 雨果点了点头，随后对西蒙·威尔逊道：“那么您是我的朋友吗？” 西蒙·威尔逊轻笑道：“这就要看你自己对于朋友的定义了，至少在我看来你并不是我的敌人。否则我也不会将这么多的事情告诉给你。” 雨果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看不透您的立场，一方面你为世人着想研发着克制渎者的武器，另一方面您又在帮助我...我现在感觉脑子很乱。” 西蒙·威尔逊笑道：“没有什么混乱的，我的立场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生过改变。” “我研究九叶草、研究克制渎者只是为了弥补兄长所犯下的错误。而你，并不是错误。” 雨果闻言脸色微微有所变化，西蒙·威尔逊沉吟片刻后道：“孩子，你可曾对你的童年还有所记忆？” 雨果坚定地说道：“全都忘记了。” 西蒙·威尔逊闻言怔了怔，随后展演一笑道：“忘了也好，也好。”随后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老乐手的萨卡斯还在不停歇地演奏着，但雨果同西蒙·威尔逊之间的话题似乎已到达了尽头。 “孩子，能够见到你我真的非常高兴，真的。”西蒙·威尔逊由衷地对雨果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博学神秘的老者，雨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点了点头。 西蒙·威尔逊发出一声感慨道：“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妙不可言啊！”随后其站起身来对雨果道：“不要恐惧你所面对的困难，毕竟你的身后还有着支持者。” 雨果默然，他明白这是西蒙·威尔逊向自己的示好，也是对自己的道歉。 这个聪慧的老教授想来早已知晓了雨果同西蒙·哈里森的另一层关系，如他说讲的那样他所支持的并非是什么渎者，而仅是他雨果而已。 西蒙·威尔逊转身离去，背影中没有任何衰老的沧桑感。 “你好，我就是‘普罗米修斯’。” 当西蒙·威尔逊离去后，田中已走到了雨果的身旁。 雨果眼前这个年纪并不大的青年人，心中着实很难将其与能够震慑天网的黑客相联系。 “久仰大名。”雨果客气地对田中说道，当田中落座雨果继续道：“之前东岛一事还要多加感谢你。” 田中略有羞涩地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而已。”虽然他的年纪要比雨果长上很多，不过面对着这个少年，田中却显得颇为拘谨。 雨果道：“西蒙教授告诉我说你也有一些事情要告诉我。” 田中点了点头道：“昨日晚上，你的那位朋友联系到了我，希望让我帮忙寻找到你，现在的都市区中已处于天网的严密监状态，其很多事情并不方便出手解决。” 雨果道：“原来如此，阁下的手段的确了得。我此次来到流街本不想暴露行踪，却不想最终还是被你发现，看样你简直要比天网还要厉害呢。” 对此田中并没有笑出来，其神情略显拘谨地对雨果道：“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侵入了流街的部分监控系统中对其进行逐一排查罢了，而幸运的是你恰巧在这段时间出现在监控系统之中，我才进而对你定位。” 雨果闻言皱了皱眉道：“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流街之中呢？” 田中道：“实际上，真正判断你身处流街中的...正是天网。” ... 在雨果的惊愕之中，田中将昨夜发生的事情飞速地说给了雨果，雨果这才恍然自己为何会被田中锁定了目标。 大致讲述完一切后，田中道：“这次的天网与我之前所面对的天网截然不同，其没有超强的代码逻辑，也不像人工智能那般病态的精准，其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种感觉是我在网络事件中从未遇见过的，那种感觉就像...某个人的灵魂寄生在了网络之中。” 雨果沉吟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这么说的话，那么天网可要比我们之前想象的都要更为强大。” 田中点头道：“当一个人有了超级计算机的恐怖运算力，那么他几乎可以说是为所欲为。况且如他所言其还是一个活了几个世纪的灵魂。” 雨果道：“天网说他想要见我？” 田中道：“没错，可以说今天我们的会面其实是天网一手促成的，没有他的指引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你的行踪。” 雨果不觉苦笑道：“看来我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名人了，任谁都想要见我一见。和天网沟通，哈哈，这个可是我之前从未想到过得。” 田中道：“不仅是你，当天网以一个苹果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几乎要被吓尿裤子了。” 雨果道：“都说月岛中人有两样事物不可逃避，死亡以及天网的注视。现在我已得到了天网的密切关照，想来回到都市区后行动也是举步维艰了。” 田中道：“事情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在同天网的对话中我并没有察觉他对你的敌意，反而是有另外一种...好奇。” “我不知道这个形容是否准确，不过这就是我的感受。另外你与天网的接触也可以让你接触到另外一方势力。” 雨果挑了挑眉道：“哪方势力？” 田中道：“月神集团，天网的真正主机群落一直都是由于月神家所掌控的。而你所知道的‘亚瑟’正是月神家的唯一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