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正义之辩
房间的的气氛已开始冰降至极低，让人呼吸紧迫压抑，月神少爷甚至噶感觉空气吸入肺中再吐出后都产生阵阵的白气。 其整个人此时便如坠入手持火把坠入无限的深渊之中，在飞速的下坠过程中其通过火光逐渐看清了深渊的周围的面貌，然而其依旧于深渊之中坠落，更深层次的深渊之秘其依旧无法窥见。 月神昊的神情已完全恢复到平静的神态之中，现在的他已俨然成为了给月神少爷答疑解惑的老师，而其仿佛也乐于沉浸在这份领路人的职责之中，在解答的过程中也不断地循循善诱，同时也给学生充足的理解时间。 良久，月神少爷用力地摇了摇头道：“疯狂的计划，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实现的了，怎么可能...”说到最后，月神少爷自己的声音都已变得微弱且不自信起来。 之前其眼中所充满的刚强坚毅此时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惊恐与脆弱。此时的他便如突然明白死亡真正意义后孩子，无力地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父亲。 月神昊平静地对月神少爷道：“不必惊慌，我的孩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负面情绪都不会真正地解决问题，我们唯有面度不是吗？” 月神少爷眨了眨眼睛随后道：“可是，西蒙·哈里森的计划最终失败了，不是吗？父亲？”此时的月神少爷迫切地相从父亲口中获得答案。 一个能够令其感到安心的答案。 月神昊沉吟片刻后道：“我不清楚西蒙·哈里森在此之前是如何进行‘创神’计划实验的，无论我进行怎样的深入调查都没有任何收获。但可以确认的是他的初次计划是失败的，否则的话其也不会进而将目光转移向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其之所以找到我要接手我的‘创神’计划应该是其在某些渠道之下获悉了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内蕴含的奇异力量，从而进行其新的实验。” 说到这里月神昊苦苦一笑道：“西蒙·哈里森曾对我做出过承诺，对此其没有欺骗我。但同时他也向我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也让月神家随其一起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月神昊此时已一定程度上给出了月神少爷以答案，无论是西蒙·哈里森针对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进行的“创神”计划以及之后所引发的东岛毁灭事件都存有着月神集团的影子，而父亲的名字也在无形之中同西蒙·哈里森捆绑在了一起。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被公之于众。 强烈的干渴感袭击着月神少爷，那种感觉着实让其干扰抓心挠肝困扰不已。 这时月神昊将手伸入桌柜之中，随后取出那半瓶金酒，将其推放在儿子眼前。月神少爷见状径直抓过酒瓶，将其直接对在嘴边大口大口地将酒水吞入喉咙之中。 热辣的液体在喉咙肠胃中奔腾着，但月神少爷对此却感到了一种无比轻快的解脱之感，金酒滋润了他的心田，也抚平了他的情绪。 一口气将半瓶金酒喝去二分之一，月神少爷才将酒瓶从嘴边移开，残留的酒渍顺着其嘴边流下，在酒水的滋养下他的双目绽放出更为明亮的色彩， 月神昊看着儿子的模样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似在赞扬他的酒量一般。 月神少爷舒缓情绪后对月神昊道：“如果西蒙·哈里森的目的是创神的话，那么新人类算什么？是创神的失败品吗？” 月神昊摇了摇头道：“一定程度上算是，但严格来说其应该算是‘创神’计划的雏形。” “如我之前所的那样，西蒙·哈里森的目的是创造出一个较比于人类而言更为高级的生命，从而突破人类思维、肉体等各个方面的限制。但那并不证明西蒙·哈里森想要创造出一个强大的怪物。其创造的基本理念依旧是以人类为蓝本。说的简单一些，他想让人进化成神。” “他所创造的神将有着人类世界全部知识、能力以及力量，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全面的超越。但对于这位神追根溯源其依旧是一位人类，只是其实一个无比至善至美的完人罢了。” 说道这里月神昊长叹一口气道：“在很多人的眼中也许会觉得西蒙·哈里森是个疯狂邪恶的家伙，但其本质以及研究目的方向却都是善良的。他并非是想毁灭这个世界，而是想要这个世界更加进步美好。他看到了人类发展的天花板，也意识到了人类在如此发展下当达到一种极致的这状态下必然会进入到一种物极必反的状态，而那个时候人类所面临的结局极有可能便是毁灭。可以说，西蒙·哈里森是想寻求全新一条人类的发展道路。” 月神少爷听着父亲的表述，忽然之心心中再度生出了几分恐惧之感，因为从父亲对西蒙·哈里森的“创神”计划的掌握程度以及理解状态来看，父亲并非完全是被西蒙·哈里森所蒙蔽欺骗，也许在初期时事情的确如此。但在之后父亲已对这项计划抱有欣赏甚至赞同的状态，其在思想上对西蒙·哈里森的做法很是支持，甚至... 月神少爷先前在酒精作用下平复下来的情绪再度颤栗起来，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对月神昊道：“您...是何时知道这些事情的？” 月神昊歪了歪头道：“在我得知其用人体进行活体实验不久后，我适才与你所讲述的这些一部分是我秘密查到的，而更更多的真相是西蒙·哈里森亲口告诉我的。” 月神少爷这一次直接瘫坐在那里，眼中不可抑制地迸溅出泪花。 “为什么？” 月神昊眉头一挑道：“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阻止他，父亲！你为什么不阻止西蒙·哈里森那疯狂的行径！为什么！”月神少爷奋力地向父亲咆哮道。 “我，为什么要阻止他？”月神昊平静地反问道，而他的问话瞬间让月神少爷哑然，整个人都如木雕泥塑般地愣在那里。 月神昊转动身下的椅子，让自己的身体侧身过来，其目光投向窗外。 “以现在所发生的情况来裁定当时事情的决定，是不是太以成败论英雄了呢？我之前说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所要做的是面对，而非懊悔。” “为什么...为什么...”月神少爷依旧固执地喃喃地重复着。 月神昊道：“原因很简单，我并不认为西蒙·哈里森的计划疯狂。” “不同于那些妄图不断追逐名利的科学家，西蒙·哈里森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声望的学者，他的余生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足可以使其青史留名。但其还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发展而进行了冒险。” “我先前同样说过，我是一个对科学有着很开明思想的人，对于这种存在积极态度的科学研究我很有兴趣，也会进而提供支持。” 月神少爷的目光已随着父亲的话而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您的支持就是让西蒙·哈里森那个魔鬼在那些无辜的孩子身上进行活体实验，那就是您所认同的具有积极态度的科学研究吗？” 看着已全面发怒的儿子，月神昊的态度依旧平静，其反问道：“你感冒过吧？” “哈？”月神少爷被父亲这般忽而的无厘头问题搞得一愣，不过月神昊并没有等待儿子的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在你患上那看上去不关紧要的小病之时，在你吃上几片药后便恢复健康之后，你可曾想过这些药物是从何处而来？经历过怎样的研制过程？我可以告诉你，那片不起眼的感冒眼已至少经历了千万次的临床试验，并在那一项项的实验中不断进行完善，从而适应不断进化的病毒！而在这一过程中有无数人因此而丧命。” “他们的离去固然令人悲拗，但他们的死亡同样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价值。因为他们的付出与牺牲，让更多的后人得以更好地生活下去。” “在其他病症方面情况也同样如此，其还涉及着更多更多的领域，可以说人类就在在不断尝试、牺牲、再尝试、现在牺牲的过程中不断汲取着经验教训，并且不断地完善着自我，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整个人类社会才在不断地进步。” “可是那些孩子是无辜的啊！”月神少爷抗议道。 “那重要吗！”月神昊同样发出了咆哮。 月神少爷被父亲的震怒惊在那里，其只有瞪大眼睛看着满面肃然的父亲，默然无语。 “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个世界需要必要的牺牲，那并非是什么阴暗，是什么残忍。你...你可以将其视为是一种悲壮。一种为了人类未来而自我奉献的悲壮。” 月神少爷摇了摇头道：“所谓的悲壮是出于自我的选择，而那些孩子没有做出任何的自我选择。那就是一种残忍，是有违这个人类伦理准则的残忍。” 月神昊长叹一口气道：“我没有想到你会在这方面有着如此的固执。我的孩子，你出生在月神家，从小到大已见识过了这个世界的诸多事情，你的眼界你的思想意识是很多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但你为什么却要将自己的思想格局局限于那么狭隘的视角中呢？” “呵呵，您认为我的视觉很狭隘吗？”月神少爷忽然浮现出笑意，那笑容看似有些自豪，也有些嘲讽。 月神昊道：“如果他人如你这般我不会进行任何的劝导，但你是我的儿子，你是即将带领这个帝国走下去的人。所以我不允许你是这个样子，因为你的思想在斗争环境中完全就是一个异类，而那样会害死你的！” “异类吗？”月神少爷再度失笑道。 “看来我没有成为新人类真是可惜了，这样也许我可以更加异类的彻底一些。” 面对儿子的顽强抵抗，月神昊并没有再坚持下去，其只是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停下了说辞。 他已意识到儿子现在对于自己有着一种极强的反抗情绪，而自己强制扭正振奋情绪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当进入真正的斗争漩涡中，你会对于这个世界有清醒的认识，而那个时候你也会发生改变的。 月神昊静静地凝望着儿子，在坚定着这份思想的同时，也也为儿子感到淡淡的悲伤。当儿子真正变为他所期待的模样，他要经历怎样的事情，而内心又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呢？ 父子二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在这次立场的较量中双方各执己见，没有人是胜利者，只是双方都认为自己获得了胜利。 良久后，月神少爷还是开口继续着话题。 “您在得知西蒙·哈里森的计划真相后去找到他了对吗？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向你解释了一切。” 月神昊点了点头道：“我最初得知真相的时候内心情绪和你差不多，所以我直接控制住了西蒙·哈里森的整个福利院研究所，在那个时候对其进行了逼宫。最终西蒙·哈里森无奈才向我坦白了大多数的计划与想法，包括适才我向你解释的那些粗浅理论概述。” 月神少爷道：“于是，您就这样被他说服了。” 月神昊道：“是我做出了自认为对的选择。” 月神少爷道：“那您现在还认为这个选择是对的吗？” 月神昊道：“事件的选择的结果与事件的客观结果并不存在必然的联系，所以就选择方面并无对错。” 月神少爷闻言只有苦笑。 “父亲，真正固执的人是你才对。难道直到现在您还是不愿意承认所犯下的错误吗？” 月神昊道：“相比于承认错误，我更愿意做一个纠正错误的人。” 月神少爷瞪大双眼道：“您就一定要将二者区分的那么清晰吗？” 月神昊道：“也许他人可以混淆这个概念，但是我不能，或者月神家不能。” 月神少爷闻言重新陷入沉默，良久后其最终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看着儿子那沉重的神情，月神昊的心中生出怜悯，其声音也变得苦涩起来。 “孩子，你要知道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是幸运，但有时也是一种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