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未来运筹
餐厅内，电视机中坎摩尔夸夸而谈的声音还在持续着，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抽满了义愤填膺，好似在下一秒钟其便可以随着坎摩尔的一声指令冲上街头，寻找出潜藏在人群中的新人类，将其杀死。 如此情景映入沈名的眼帘中，他忽然意识到今天这场谈判老师没有亲自前来也许的确是个错误。 米洛阳道：“不得不承认你们几方实力都有着超凡的实力，但超凡并不意味着脱凡。中国有句古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固然是庞大坚固的巨轮，但若没有了水等待你们结局的只有搁浅。” 米洛阳的话并非危言耸听，沈名虽不事政事，但其对这份道理还是有所理解的。 米洛阳的目光再一次投向电视轻声道：“如坎摩尔这样的人我手里有很多，不避讳的说月岛中的每个电台中都有几个，甚至在境外也有着我们诸多的口舌，这些人也许并没有天纵的才学与能力，但他们却是这个世界最为认同的人，很多人将其视为偶像、视为其权益的代表人，也许这些代表人很多都是表里不一，有着种种劣迹行为，但人们也并不在乎。” 说罢米洛阳看着沈名幽幽地说道:“中心医院这次事件是你天英做的过了，无论你们究竟想向世界发出怎样的声音，都不应该将屠刀对准那些无辜的人。” 对此沈名依旧哑口无言，对于【屠杀】所制造出的事情其也愤恨不已，如果可以的话沈名甚至想前后手刃了造成这一切的若寒。但令其无奈的是现在的他只能坐在这里面对米洛阳，为昨夜的种种恶行“擦屁股”。 米洛阳歪了歪头道：“说来你们应该去感谢雨果，若不是他的拼死战斗，你们所造成的后果若是更加严重的话那么恐怕便是坎摩尔让视线为之转移了。” “黑锅依旧甩在了渎者的身上，而连带责任则有月岛政府以及治安警视厅承担下来，这已不是第一次，我们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此时的沈名便如同一个面对着老师批评的犯错学生一般，默默的倾听着，至始至终都不发一言，这其中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想来也只有沈名自己知道。 米洛阳向前探了探身子道：“不必谢我，我所要的是平衡，而若是天英一味地被动下去这份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沈名看着米洛阳，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心计之深是自己都难以揣测的，若是与其对弈想来自己是要处于劣势的。 米洛阳摆了摆手道：“抛开这一切不谈，我真没有想到天英竟然会创造出如此的奇迹，几年的时间里真的研制出了克制渎者的战斗机甲，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圣堂不如你们。” 沈名淡然道：“正是因为这份成绩，天英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米洛阳道：“几日前天英被毁我还认为摸不清其中奥秘，但昨晚看到那台机甲便让我有所顿悟。可笑的是当时的我还有些惊讶与困惑，还是全凭雨果的提醒才是彻底明白的。” 沈名道：“你对这个雨果，很是推崇。” 米洛阳道：“推崇他的不止我一个吧，你的师弟庄则也是如此。” 米洛阳故意提到庄则无疑是在刺激沈名，但沈名的脸色却始终保持着平静，米洛阳见状也只是轻轻一笑，想来自己的这点小手段还不足以扰乱对方的心性。 米洛阳道：“昨晚的情景你真应该亲眼看看的，那个宛如恶魔一样的雨果却如英雄一般力挽狂澜拯救着生命，那身装扮甚至让我想起了蝙蝠侠。” “只不过他还没有蝙蝠侠的那份幸运，昨夜的灾难最终都要算在他的身上呢，不过想来他也不嫌这份罪责多了。” 沈名缓缓道：“我听说，昨晚的一切起因都源自于一起绑架案。” 米洛阳目光一闪随后冷笑道：“怎么？你想威胁我吗？” 沈名摇了摇头道：“不，那点小事还威胁不到你。我只是想说既然如此一个黑色英雄，对你们又如此有恩，你为何还要如此对他呢？” 米洛阳道：“无奈之举，我很欣赏他。但我也知道我与他永远都不能成为朋友，相反我们之间的积怨已经多得无法化解。” 顿了顿米洛阳笑道：“不过我也并非以怨报德的人，所以我才来与天英接触，希望你们双方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爆发出激烈的争斗，在这个敏感的时期退让是最明智的选择。” 沈名看着米洛阳，心中对此言充满了不屑。 若是米洛阳真的是想一手托两家，以和平之势解决问题，那么其也不必一上来便以坎摩尔为手段显示淫威，其分明是在展现实力向天英进以施压。 其身上也许的确背负着雨果同天英和谈的想法，但也绝对想要趁此机会狠狠地向天英敲一笔“竹杠”。 “雨果的要求很简单，他想要天英要一个人。” “谁？” “茉莉。”米洛阳想了想后说道。 沈名面上神情未动，但其目光却不自觉地闪动了一下，这让米洛阳很快地察觉出来，其微微一笑继续道：“果然还是年轻人的世界简单啊，你我早已摆脱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年龄与心情，但这份心性在世间是永远存在的。” “条件是什么？”沈名道。 “将那台机甲中的心脏炉还给你们。”米洛阳淡淡地说道。 沈名迟疑了一下道：“心脏炉中的秘密随后都会被其所窥得，那么这份交换又有何价值呢？” 米洛阳道：“雨果答应我，在一切条件达成前不对心脏炉中的内容做以破解，不过时间只限今晚前。” 沈名道：“我凭什么相信他？” 米洛阳笑道：“你这句话不如说凭什么相信我。哈哈，因为我很相信他。” 沈名道：“你相信他？” 米洛阳毫不掩饰道：“至少与你们相比我更相信他。” 沈名的眼中不觉闪过一丝怒意，米洛阳的话看似平淡实则极为犀利，且丝毫不给己方留一点情面。 米洛阳道：“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我所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你可以不喜欢，但你不能不听从，因为你不能冒这个险。” “我知道米诺娃神宫只是对你们做以暂时性的威胁压制，但若是雨果或者圣堂知道了其存在你认为会是怎样的结果？” “如果早知米洛娃神宫的存在，圣堂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实验楼？而若是雨果知道其存在后也会就此杀将上门，那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 “好，纵然圣堂会顾忌其他势力的存在而对米洛娃神宫不予进攻，雨果因为种种限制也无法与天英为敌，但你们就都彻底太平了吗？哈哈，别忘了，这个世界还存在着一个TAROT。” 当TAROT一词自米洛阳口中说出的时候，沈名的脸色瞬时变得极为难看，双眼中露出难以遏制的怒火，显然其知道那个真正将天英校园毁灭的真凶是谁。 “你是在威胁我？”沈名沉声道。 “不是威胁，是在陈述事实。”米洛阳平静道。 “我不知道那个叫茉莉的女孩子对你们有着怎么的重要性，不过想来总是比不过一个米诺娃神宫吧？” 茉莉的确不如米诺娃神宫重要，在二者之间沈名自然会选择后者，但眼前的情况却逼迫着他进行如此选择，这让沈名自内心中感到抵触与厌恶。 作为一代奇才的沈名无论其人生中经历了怎样的坎坷，其骨子里都有着一种极强的骄傲感，但现在这份骄傲感要被彻底地正面击破。 强烈的不甘情绪自沈名的心中涌出，如果现在其面前有一台机甲的话，其必将驾驶其与米洛阳以及雨果拼个你死活我，即便战死也绝不容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不过冷冰冰的现实并不准备满足他的这一卑微愿望，他所能做的只有一点。 沈名艰难地点了点头，不甘的声音自喉咙中缓缓发出。 “好，我答应你。” 米洛阳闻言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是淡然自信，沈名的回答早已在其意料之中。不久前其在废墟上同雨果进行谈话的时候便已经心中有数。 心脏炉换取茉莉一事天英无论如何都会答应的。 而真正困难的是之后其所要说的事情。 这也是米洛阳的最终目的。 他虽致力于事态的平衡，一生为其努力，但其并非是这一理念的善男信女，米洛阳明白其想要稳定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这场谈判中，他并非是什么一手托两家的中间人，而是真正的谈判者。 “第二个要求，我需要你们新型机甲的设计蓝图。” 当米洛阳的话说出口之后，沈名的脸色彻底失控，其冷冷地沉声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米洛阳歪了歪头道：“我并没有得寸进尺，刚才的那些是雨果所提出的条件，而现在我所要求的是作为中间人的我所提出的‘好处费’，哈哈，你不会真的认为我是一个空闲时间超级多的慈善家吧。” 对于米洛阳的狮子大开口沈名早有预料，但其绝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出如此要求。 【屠杀】机甲可以说是天英手中最后的底牌，如果现在要将这份底牌蓝图交给米洛阳，那么天英则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可以说米洛阳要的并非是一份单纯的蓝图，而是天英的命根。 而沈名又怎么会将这份命根眼睁睁地交出去呢？ 看着愤怒异常的生命米洛阳再度笑了起来。 “当你进门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想要见的是仇剑林，你做不了天英的家。” 沈名冷冷地说道：“今天无论是谁坐在你的面前都不会对答应你的这一要求。” 米洛阳耸了耸肩道：“也许吧，但我想说的是你们的那份坚持未必便是高傲的气节，恰恰相反的是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导致天英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 米洛阳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也早已察觉到了，月岛即将迎来一场战争，且对于这场战争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避免。” “但这场战争将不同于以往所有的战争，参战方已不单纯是天英、圣堂、月神几方，其最终将演化为人类与渎者之间的战斗。” “而在这场战斗中我们需要天英的这项技术。”米洛阳的神情已经变得肃然起来。 沈名嘴角颤抖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米洛阳道：“在此之前的数年中我们都可以小视渎者，认为他们只是生活自阴影之中的吸血鬼罢了，但现在所有人已经不能在对其有所小觑，轻敌只会让我们付出血的代价。” “可以看得出，很多渎者想要趁此机会确立自身的地位，纵然他们创造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空间，但其真正向往的依旧是这个红尘世界。而如果这些人真的将于世界立足的话，那么人类将会面临怎样一种情形呢？被彻底取代吗？” 沈名的面色同样开始变得肃然，他虽然对米洛阳的要求感到气愤，但米洛阳所言却完全符合道理。 米洛阳道：“我知道仇剑林的心中在向着什么，他可以忍受圣堂对他的打压，他可以忍受治安警视厅对其作出的限制，因为他的心中有着自己精妙的打算。说起来其也无非是等待着战争的到来，而当一切演变为我所预料的那般情景时，他将以一种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从而让天英彻底翻身一举走向世界之巅。” “很好的打算，但其中的变数着实太多，且为此要牺牲的人也太多了。” 米洛阳看着沈名道：“这些是你想看到的吗？” 对此沈名默然，对于米洛阳所讲他实在不知该如何辩驳。 米洛阳将目光投向电视屏幕上，坎摩尔所参加的节目刚刚结束，年轻的女主持人伍眉进行着最后的总结陈词。 米洛阳道：“现在时间还有很多，足够我们来考虑很多事情。我知道你并非仇剑林，但是你可以将这些话转告给他，至少是你在面对他时，其能更好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