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枪响枪落
芊柔的话已完全激怒了查斯婆婆,其心中理智已瞬间被瓦解开来,平日中和善祥和的查斯婆婆身体释放出浓厚的杀意。 “动手!” 最终查斯婆婆怒喝了一声,发出了指令,而这一指令所下达的对象正是艾比盖。 艾比盖才是查斯婆婆手中的最大杀手锏。 芊柔对此毫无惊慌或不安,其只是安静地看着发怒的查斯婆婆,好像看看着一个上下跳跃的小丑。 待查斯婆婆话音落下后,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一种静谧之中,风吹碎雪的声音都似乎细不可闻。 艾比盖并没有如想象到的那般赫然向芊柔发起进攻袭击,其脸色极为惨白地站在原地,整个人宛如木雕泥塑一般。 久久不等回应的查斯婆婆转过头去,脸色难看地盯着艾比盖怒声道:“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吗?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杀了这个疯子。” 艾比盖目光移向查斯婆婆,神色很是复杂艰难。 “艾比盖!”查斯婆婆咆哮起来,她没有想到这枚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棋子竟然突然毫无作用。 “婆婆,不要为难孩子嘛,她可没有背叛你,只是现在也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查斯婆婆闻言心中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而出。 艾比盖目光向着芊柔身后的方向看去,向查斯婆婆予以示意,查斯婆婆骤然扭过头顺着艾比盖所看望向望去。 只见距离芊柔五六米处的地方有一棵生长得较为繁茂的树木,由于整个山谷在冬日中也处于一个较为温暖的气候,所以导致此树并未凋谢,茂盛的树冠宛如一个巨大的伞盖。 此树虽然生长茂盛,却在诺大的山林中并不算起眼,这也是因为整个山谷中这种树木数量都是极多,可谓沧海之中难见一粟。 然而就在那棵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树冠之上,有一黑洞洞“黑管”伸了出来,查斯婆婆初看之下并未察觉出来,但其很快也分辩出那所谓的“黑管”其实正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顿时,查斯婆婆的头顶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她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芊柔要选择将自己带到这里予以摊牌,其不仅仅是为了避开部族中人的视线,更是要让她们进入其所设立的陷阱! “嘿,尊贵的夫人、小姐,你们早上好啊。” 在其被发现后,潜藏在树冠中的持枪者对对众人唤了一声,声音语气颇有调侃意味。 对于这句话查斯婆婆并没有听懂,因为说这句的人所用语言并非是亚特兰蒂斯遗族用语,而是英语! 但即便查斯婆婆没有听懂那话语,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其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看向芊柔道:“你...你竟然联合异族人一起来对付我?你竟还敢说自己不是背叛者?” 芊柔冷笑道:“事情可不是这么讲的,整个事件都因你们背叛我而起,而我在你们的威胁之下现已不敢再去贸然相信其他族人,所以只请了一个外援。” 查斯婆婆怒吼道:“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要将整个部族都葬送于外人之手!” 芊柔道:“拯救与葬送现在都不是你说的算了,你只能算是我的阶下囚。” “你!”查斯婆婆愤怒之余向前猛地大进一步。 “砰!” 尖锐的枪声忽然响起,查斯婆婆的脚边爆裂其一片雪尘。查斯婆婆惊地急忙向后退了数步。 “嗯哼,老妇人你可要冷静,在你这个年纪生气易怒可是导致心血管病的元凶啊。” 树上的枪手继续用英语调侃道,只是没有人应承着他的笑话。 “婆婆,看清现实吧,你已经落败了。”芊柔平静地说道,那份冷静所呈现出一种王者打的形态。 随后芊柔将目光转向了艾比盖。 “看来我之前一直都小看你了,现在看来你才是所有人中最聪明的那个。” 艾比盖看着芊柔声音沙哑道:“但最终我还是落败在了您的手中。” 芊柔道:“无他,只是因为我们比你们更加聪明、谨慎。” 艾比盖长叹一声道:“素闻世人狡猾,现在看来的确是名不虚传。” 芊柔道:“这便是我们现在落后于人的地方,无论是科技还是心思的复杂都已经输了。而若是现不在抓紧的话空恐怕我们连最后的优势都没有了。当然,这其中也有其他因素,最为重要的是你们不应该与我为敌。” 艾比盖缓缓地闭上眼睛,洁白姣好的面容上透露出没落与无奈。 这时,一阵嘎支支的脚步声传来,很快一个身着灰色斗篷之人风尘仆仆而来,其正是李尔德! 李尔德一口气由墓地处绕路赶来这里,呼吸因颠簸而变得急促不已。 当其看到眼前情景时已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停下了脚步深呼一口气。 “还好,还好...” 当看见李尔德出现的那一刻,芊柔也长舒一口气,嘴角处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一切都已成功,大局已定! ...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一阵疯癫的笑声自从查斯婆婆的口中发出,很快这笑声变得越发大了起来,最后其笑声竟然弥漫了此处山林间。 查斯婆婆这突入奇来的“发疯”让所有人都不觉一愣,就连艾比盖也露出轻微的诧异深情,呆呆地看着她。 一阵大笑过后,查斯婆婆收敛了笑容,随后目光阴冷地看向李尔德。 “想不到你这家伙还真活着,神真的是抛弃了我们啊!” 李尔德听不懂查斯婆婆所言,只是颇有防备地看着她。 “查斯,你想做什么?” 芊柔见状心中不觉忽闪一丝寒意,当下急忙出言喝止道。 而查斯婆婆却对芊柔的厉声喝止全部在意,其继续以一种野兽般的目光盯着李尔德,嘴角处露出残忍疯狂的厉笑。 “无论怎样,我都不允许你毁了在整个部族,绝对不允许,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都不会让你得逞的!” “爱德华,开枪!”芊柔忽然高喝一声。 然而就在芊柔发出警告之时,查斯婆婆已飞身向李尔德扑将过去,手掌赫然一挥,一把锋利的匕首出现在其掌中。 “去死吧!” 查斯婆婆最为恶毒的咒骂声响了起来,于此同时两声刺耳的枪声叠加于一起赫然响起。 枪声过后,一切再度陷入平静。 ... 燃着火盆的帐篷让李尔德感到几分温暖,心中平复了很多,但即便如此,李尔德还是无法抑制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手。 他垂下头,看向那双在近期变得粗糙起来得手掌,眼中呆滞着出神,满是迷茫。 “呵!想不到这个野蛮部族中竟然还有咖啡豆,呼,希望不会有印度的土块味道。” 忽然帐门被推开,爱德华从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做工粗糙的铁皮罐子,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我刚刚听说少爷你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内都没有喝到咖啡,真想不到你是如何挺过来的,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戒掉咖啡可是要比戒掉鸦片更难的呢。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执行一些特殊任务的时候,身上都会带上一些咖啡粉末,只是这一次旅途实在太过遥远偏僻,身上的存货早就用光了。” 说话间爱德华来到李尔德身前坐了下来道:“太过花哨的咖啡我是做不出来的,但有胜于我,就让我们好好地煮上一锅好东西吧!” 面对喋喋不休讲个不听的爱德华,李尔德并没有做以理睬,其只是目光仍旧呆滞地地看着面前火盆中的火焰,目光惊慌、无助。 爱德华注意到这种情况,随后将装有咖啡豆的罐子放置在一旁,随后拍了拍李尔德的肩膀轻声呼唤道:“少爷?” 李尔德仿佛被何种事物惊到了一般,身体猛地打了一个哆嗦,无神的双眼惊恐地看向爱德华,但很快其恢复了平静。 “哦...是你回来了...”李尔德声音沙哑道。 “嗯。”爱德华点了点头,脸上的胡须也随之颤动着,看上去竟有几分招人喜欢的可爱。 “还在想那件事情吗?”爱德华轻声道。 李尔德没有回答,深情凝重地转过头,视线再度投向火焰之中。 “呼,好了,少爷,你不要这样。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没有比那个死去的老太婆好上多少,要知道你可是那个活下来的人啊。就这件事情我们就应该好好喝上几杯。” “死老太婆”这一词汇宛如一根钢钉直插李尔德的脑中,让他的灵魂都流出鲜血。 “查斯婆婆她...死了... 李尔德喃喃自语道,随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当其陷入黑暗中后,查斯婆婆那惊愕痛苦的面容却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 就在查斯婆婆奋不顾身冲向李尔德要将其至于死地的时候,两个人于第一时间开枪射击。 一个人是爱德华,而另外一个则是李尔德。 而两个人的子弹也分别打击了不同的地方。 爱德华的子弹穿透了查斯婆婆的大腿,而李尔德射出的子弹则是打入了查斯婆婆的胸膛。 今日之中的李尔德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即便其前往粥棚中引诱的梵度上勾时所表现无比平静淡定,但其心中也充满了紧张。 在那巨大的灰色斗篷下,李尔德的手中一直握着那把完全打开保险的短枪,而他的手指始终都死死地抵在扳机之上。 就在查斯婆婆如厉鬼一般响起扑来的时候,刚刚从紧张之中有所放松下来的李尔德再度陷入惊恐之中,而这一次猝不及防的惊恐让其一瞬间丧失了全部的抑制理智。惊骇中当机立断地举枪射击。 当子弹贯入查斯婆婆的胸口之中时,这个年迈的老人身体瞬间僵在了那里,刚刚还充满了愤怒、憎恨、疯狂的神态气息从其身上一扫而光。 有的只有死灰一般的沉寂,就是在那么一刻,李尔德只觉眼前刚刚还有着鲜活颜色的人瞬时也变为了灰色。 随着弹出枪膛的弹壳落地,查斯婆婆的身体也摔入尘埃之中。 而李尔德手中的短枪还死死地被其握在手中。 ... “当时的我...实在不知道脑中都在想着什么,只是认为..只是认为...” 李尔德痛苦地垂下头,将手指插入头发之中,将头埋于双膝间痛苦地呻吟着。 爱德华叹了口气,用手轻拍着李尔德的脊背道:“忘记那一切吧少爷,这些事情错不在你,想来换做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做的比你更好。再者说无论对方是何年纪身份,其终究是我们的敌人,一个差点两次要了你姓名的敌人。对于这种敌人我们完全没有心慈手段的必要,完全没有...” 李尔德痛苦地哀嚎了一阵,随后将头抬了起来,现在他的脸上已挂有两道泪痕。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只是想帮忙,只是想要去改变...去拯救,当我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杀人...” 爱德华道:“我们的计划已经是按照最为和平的方向锁设计的,如若不出意外,不会有人死掉的。但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会缺少意外的,无论这个意外多么糟糕我们都要去承受,至少现在的情形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李尔德痛苦地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算是最好...” 爱德华看着这个以为一时过失而痛苦的年轻人,心中生出了几分异样的情绪,再度叹了口气候爱德华道:“少爷,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有很多次第一次,就如我们从襁褓中开始学着独立吃饭、穿衣、走路一样,当人长大后也有很多第一次,约会、做.爱、结婚成家,成为人父人母,甚至还有那唯一一次死亡,都是我们所要去面对的。而杀人虽不是什么光彩且值得炫耀的事情,但其同样是人生旅途中的一环。只是有时这一环会让人变得更完整或是残缺起来。” 顿了顿后爱德华苦笑了一声,眼中露出了几分落寞,好似其在回首着什么不堪的往事。 “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又是怎样的情形吗?” “告诉你吧,我是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兵,经历了多年的战斗洗礼,而我在战场中第一次杀死的人却是我最亲密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