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回归之人
深夜中无名山谷中静谧平和，由于处于冬季的原因，其也没有蝉叫虫鸣，浑然的安静使得这里更像死气沉沉的墓地，而这里也的确经历了死亡的洗礼。 少女祭祀芊柔坐在自己的内帐之中，其面前摆放着正在对弈的棋盘，当然现在的她并没有对弈者，只是自己在自娱自乐而已。 不知自己与自己下了多少步，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芊柔自己停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棋子发呆。 那一个个立体的棋子在她的眼中开始有所变化，便好似变成自己族人一般，在这残酷的境地中拼杀挣扎着。无论一个棋手技术有多么高超，即便在他获得胜利时候所拥有的棋子也要少于其开局之时，因为这场对局所做的便是一个减法游戏。 “呼...” 芊柔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一旁，对于这枚在手中握得良久的棋子，她已急不得是要继续下的棋子还是被吃掉的棋子，这便是自己与自己下棋的弊端，你很有可能忘记自己的弱点，因为你永远无法在内心之中将自己视为敌人。 就在芊柔决定放弃下棋简单去看两页书的时候，内帐门被扣响，芊柔唤了一声请进后一位白衣少女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屡屡带领李尔德来到内帐之人。 芊柔见状用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随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白衣少女略一沉吟下后，低声道：“鲁齐乌斯想要见您 ...” 芊柔闻言一愣，随即其意识到所谓的鲁齐乌斯正是吉姆本命。瞬时间芊柔的严重闪过一道光芒，其意识到吉姆于这个时候拜访意味着什么。 “让他进来吧。”芊柔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在这一刻其不再是那个在李尔德面前因为棋局劣势而斤斤计较的少女，而是面对有违其命令而感到愤怒的一族首领。 白衣少女见状很想说些什么，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于是低头示意，随后缓缓地退将出去。大约过了近十分钟的时间，内帐的叩门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芊柔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将视线凝聚在门上，叩门声响过三次，随后吉姆径直推门从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芊柔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态，其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吉姆，但眼中却并非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吉姆入帐后恭恭敬敬地向芊柔鞠躬道：“祭祀大人您晚安。” 芊柔看着吉姆冷声道：“是我应该向你问好才是，你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将李尔德送回美国，并安全返回，一去一来路程遥远，着实辛苦了。” 芊柔的讽刺只要是正常人都可以听得出来，然而吉姆却好似听不出来一般，只是将头垂的更低了许多。 “抱歉，祭祀达人，我此番前来是向您认罪的。” 芊柔面色冷冷地看着吉姆道：“我需要一个理由。” 一个理由，一个可以不杀吉姆的理由。 显然吉姆没有遵从芊柔的命令将李尔德送回美国，实际上他们即便要进入恒河的主河道，所用时间也不止一天。 亚特兰蒂斯遗族是一个相对和平温和的名族，但这并不证明在这个部族中没有森严的等级地位。在这个部族会之中，祭祀便是神，而其命令便是神谕。 违背了神谕的吉姆等待他的下场自然是无需猜想的。 吉姆顿了顿，随后道：“祭祀达人，我们需要李尔德。” 芊柔闻言冷笑一声道：“需要他？需要他做什么？当下一次战机来袭的时候替我们承受炸弹的轰击？还是能够为你收尸？” 吉姆抿了抿嘴唇道：“他可以帮我们逃离眼下的困境。” 芊柔眼神一动，随后道：“这是他说的？”吉姆点了点头。 “胡闹！” 芊柔赫然一掌拍在身前的桌子，棋子顿时被震得四下飞起。 “我理解你现在沉痛的心情，崔斯塔的死我也很难过，但请你不要因为感情失意而在精神理智上也受到影响，李尔德只他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美国学生而已，而这里是印度！一个连印度人都无法管辖的国度，你怎么会相信他能够帮助我们走摆脱困境？” 吉姆好似度对于芊柔的怒火言辞早有准备，其缓缓抬起头，眼中露出坚定的光芒。 “恕我无理，我认为年纪并非是影响一个人作为的限制，毕竟您的年纪也并不大。” “放肆！”芊柔怒喝一声，这一次他的眼中绽放出完全不符合其年纪的寒光杀意。 对此吉姆没有丝毫退缩，在他的眼中他只是说出了一个最为正常不过的客观现实而已，他并不怕死亡，同时也对李尔德充满信心。 芊柔凝目注视着眼前这个违背他命令且还冒犯她的男人，这个男人曾是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忠诚部下，芊柔相信他永远不会背叛反抗自己，而现在他却变了，变得让自己感到陌生，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想到李尔德，芊柔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她的眼睛余光扫到了桌子上散乱的棋盘，严重随即流露出复杂的深情。 “他...在哪里？”芊柔忽然道。 “就在外面。”吉姆答道。 “好，你让他进来。”芊柔望着吉姆正色道。 “如果他说出一个的令我信服的计划事项，我会考虑放过你。而如果让我发现这一切只是你们所设计出来的骗局，那么你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吉姆淡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躬身向芊柔施礼，随机便要转身出去将帐外的李尔德唤入。 “等一下！”芊柔忽而叫出吉姆，吉姆回身体道：“您有何吩咐？” 芊柔道：“我只想问你为什么对李尔德如此有自信？难不成只是因为你们是朋友吗？” 吉姆默然地思忖片刻后道：“那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原因而已，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 当吉姆走出内帐后，芊柔陷入一阵沉思之中，她的大脑好似在短瞬间处于空白中一般，恍惚间什么都无法思考，最终其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没有选择的余地...呵呵，难道我们真的只能如此了吗...” ... 当李尔德走入内帐的时候，芊柔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看上去完全和平日中别无两样，但李尔德依然敏锐地察觉出从其身上所散发出的威严与严厉。 李尔德径直来到桌前的座位上坐好，这是其昨晚所坐的位置，那个时候芊柔告诉他必须离开这里，时隔一天的时间，李尔德最终还是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胜利’了。 然而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你回来了。”芊柔平静地说道。 “我回来了。”李尔德平静地回答道，一问一答间看似平淡，但实则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或者说“较量”。 “我听说这一次我必须要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说明，否则的话吉姆便要性命不保了。”李尔德率先淡笑地对芊柔说道。 芊柔闻言不觉冷笑一声道：“想不到他也怕死。”这话显然是吉姆叮嘱向李尔德的。 李尔德笑道：“人虽固有一死，不过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还是都想多活一些时候的，而且自然的与这个世界告别总要好过横死于梦香之中。” 芊柔望着李尔德道：“这些可不是我想听到的内容，你所要表达的并非只是这般为其求情吧，这样道理说辞可挽救不了他。” 李尔德摇了摇头道：“自然不是。” 芊柔道：“我想也是，既然你们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想必是去调查了某些事情，否则的你也不会如此有自信地坐在我的面前，而昨晚的你还不是这个样子。” 这一刻，李尔德忽然察觉到这个叫做芊柔的少女绝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虽然不知其是如何呵斥吉姆的，但其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思考出自己的行动以及整体目的，其反应之迅速，思考之缜密绝对令人惊讶。 一时间李尔德的好奇心更是涌出，其笑着对芊柔道：“那么除此之外你还能想到什么？” 芊柔略一思考后道：“按照你的性格，在行事之前一定会做以相对充足的准备，既然你提出了要拯救我们部族的计划，也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如皮姆先生之前的那种计划你恐怕很难想出，况且你也想不出来，那需要在印度长时间生活，对这里的环境形势有着极强的理解分析，而这些事情你是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调查清楚的，即便有的吉姆的帮助也无法做到。” 李尔德点了点头，随后示意芊柔继续说下去，芊柔满足李尔德的想法继续道：“虽然你的计划内容我并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是某种极为大胆的计划想法，对于这一点我们暂且不谈。但就调查方向而言你需要某些资料来验证你的想法，而据我所知在周围这一地区并没有任何可以为你提供充足资料的地方，图书馆之类的设施一概没有，即便有的话你也不可能在几个小时间熟练掌握印度语吧，那么其结果只有一个...” 芊柔的眼中露出一丝光芒道：“...你给某个地方或者说掌握着某种知识的人打了电话！” 李尔德手中注视着芊柔，当其说出最终结论的时候，李尔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李尔德的反应芊柔便知自己猜对了一切，微笑随机也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你应该再很短的时间内便说服了吉姆，而他也带你去了一个可以打电话的地方，在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城镇中有我们的一个据点，在那里你可以较为方便地与外界沟通，你应该便是在那里给某种打了...不！你在那里给美国的某人去了说电话，而那个人便是在电话中验证了你的计划想法，从而让你如此自信地坐在我的面前。” 啪！啪！啪！ 当芊柔说罢这一切后，李尔德不自觉地鼓掌起来，芊柔所说的一切完全猜中了李尔德的行事安排，其便宛如上帝般观察着自己，若非李尔德了解这个部族以及其当下糟糕的情况，其必然会认为其安排了人手跟踪了自己。 鼓掌之后，李尔德对芊柔道：“精彩！真的精彩！我真的看不出你竟然有着如此高超绝伦的推理能力，想来即便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你面前也要黯然失色了。” 芊柔淡笑道：“承蒙您的夸奖。” 李尔德道：“那么请我想您请教一个问题，还希望您可以为我答疑解惑。” “请讲。” 李尔德顿了顿随后笑道：“您的推理能力如此出众，为何棋艺却是那么差呢？” 芊柔就没有想到李尔德竟然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瞬时间其的俏丽的脸庞变得通红起来，最后从芊柔的牙缝间蹦出几个字。 “李.尔.德.你.找.死！” 随机帐篷内传来了李尔德的大笑声。 ... 调侃过芊柔后，李尔德也恢复了正色，他知道眼下还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其对芊柔道：“你刚刚所猜测的事情完全正确，我这一天的行程的确如你所说一般。我稍后所言的这个计划在我脑中已形成一段时间，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太多的事实根据，而今天我彻底对这一类事物有了较为清晰的概述与明了。” 芊柔听着李尔德的讲述神情变得平静且专注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在她的心中也凭生出对李尔德的信任与期待，她很希望李尔德能够提出有效的计划于意见，而也不仅仅是可以挽救她的部族。 李尔德咽了一口吐沫，他也注意到芊柔的情绪已经被自己有所调动起来，这个时候他已不觉有些紧张起来，毕竟接下来其所要讲述的内容并非其专业领域，但事到如今他绝没有退缩的道理。 待李尔德努力平复好心中的紧张情绪后，其对芊柔道：“在说明我的计划前，我先向你讲述一个有趣的物理实验吧，这个实验的名字叫做‘杨氏双缝干涉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