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决、断
当雨果的话音落后，二人处于沉默之中，并非是雨果的观点说服了井川，而是二人都察觉到自己与对方观点可谓是处于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想凭三言两语改变其观念是根本不可能的，且对方也绝非是能够被劝服之人。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二人来说话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有战斗才能够成为征服的关键。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理念都要让步。 井川凝视着雨果，毫无疑问以他的力量想要战胜雨果是不可能的，即便其拥有着战争义骸以及渎者力量这一双重优势，也不能同渎魂附身的力量先提并论。 不过井川同样有着属于其自己的信心。 此次战斗并非是以胜利为目的，虽然雨果实力更胜一筹，但己方占据着大量的人数优势，只要自己可以坚持相对较长的时间，战局便会完全倾向于己方。 井川的想法雨果自然也是了解，他同样清楚自己的处境，恋战一事绝不可行，且眼下纸鸢等人还在周围，若是自己深陷战局，也会将他们牵扯进来。 不过雨果同样有着不得不战的理由，那便是井川不仅是九处的猎人，更是袁静的“作品”。 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看，雨果同井川身上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他们都曾被小百合“杀害”过，也同属于袁静的“作品”。 无论雨果多么抗拒，却也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身上有着袁静所留下的深深烙印，那不仅仅只关乎力量方面，更关乎其本性的特质与人身观。 然而上天就是这般造化弄人，有着如此多经历的雨、井二人在思想上却截然有异。便仿佛其创造出了一对黑白双生子。 而对于黑白双生子间的战斗是不可避免的。 雨果伸手双翼展起，身形也随着疾风骤起，与此同时数十把黑色长枪在其身周围具化而出，宛如黑暗中恶魔的风刺。 看着雨果那杀气凛凛的模样，井川自然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双拳倏然握紧，那已被改造的无坚不摧钢铁手臂发出爆豆似的响声。 雨果身处口中微微侧身，随即手臂一挥舞，瞬时间周围的黑色长枪如雨点般向着井川猛烈射去。 井川见状赫然狂吼一声，身体宛如疾驰的黑豹般冲了出去。 就在一只黑色长枪迅猛地向其射来之时，井川挥掌如刀直劈过去。 但闻轰然一声巨响，井川的铁拳将黑色长枪轰击为齑粉。但即便如此井川所经受的气力冲撞同样非同小可，一瞬间撞击之下所产生的巨力将井川的身体冲弹出去。 而就在井川的脚步刚刚站稳之时，其余的黑色长枪如随之而来。 井川自然不会在使用之前的方法与其发生正面冲突，当下脚尖点地身体赫然凌空而起。 在巨力爆发之下，井川的身体瞬时间竟然爆弹近五米左右，完全超出人类思想所限。 雨果也并未料到井川能够做到这一点，要知道即便诸多没有飞行能力的渎者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在雨果的印象中，单凭肉体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应该只有泰山一人而已。 身体凌于空中的井川不禁只是躲开雨果攻击那么简单，但见其身体顺势头一翻，身体的重心随着翻滚而向一旁的楼体上撞了过去。 但其身体马上要撞击在上面时，井川赫然一腿踢出正击在墙上，墙壁被这一记重击撞出无数龟裂，而井川却借助这股猛势赫然再度凌空冲起，直奔半空中的雨果而来。 雨果对井川的反击有些感到意外，但他也不能不承认井川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一味地处于地面防守，那么等待其的只会是越发猛烈的攻击，最终其一步步地丧失所有主动权，绝地反击是其唯一的处理。 况且，在井川的手中还有着一张雨果所不知晓的底牌。 井川在疾速下同雨果的距离瞬间拉近，但雨果没有丝毫的紧张。 “夜王”能力让雨果无论是远程还是近身都有着近乎完美的战斗能力，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短板可言。现在井川与其之间距离迅速拉近，雨果没有任何紧张甚至还有些许得意与好笑。 因为井川的攻势虽然凶猛，却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那便是这里并非陆地，而是半空，井川的贴近目标并没有改变战斗方式的本质，甚至可以说其一定程度上将自己推入一股劣势之中。 接下来，雨果所需要的便是在半空中不慌不忙地为井川上一堂真实生动的格斗实战课。 但井川却并不这么认为，他的脸上写着一股傲然的自信。 在距离雨果不足五米左右距离之时，井川赫然出拳，拳风呼啸如同一枚炮弹般向着雨果的胸口轰去。 雨果冷笑一声，同样挥拳而出。就正面的力量较量而言，即便是遇上春木雨果也并非服输过，又岂会惧怕井川？ 然而就在双拳即将触碰在一起的时候，雨果眼中却闪过一抹愕然的惊异，但身体却已然无法做出改变。 雨果看到的东西很简单，在井川的手指上戴着五枚幽黑的石质戒指！ 戒指并非重点，重点是当雨果第一眼看到其的时候便判断出这妩媚戒指是由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所改造而成的！ 当初在马尔福公寓的激战之中，袁静便曾用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的碎片改制物应对过马戏团长。 而在当时，即便是被誉为“天才”的绝世大渎者马戏团长也险些被袁静的设计所杀死，由此可见有的时候力量并不一定是有胜利的全部保证，战斗的胜利更需要正确的对抗与压制。 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作为渎者力量的来源，其不禁对这力量有着包容，同样有着克制。 但现在才意识到这些着实已经晚了。 雨果同井川的双拳最终碰撞在一起，随着雨果的一声闷哼，随即黑色的双翼突然消失，雨果的身体也从半空中跌落了下去。 ... 月神大厦内。 柳甄敏身着白色大褂走在昏暗的走廊内，这里作为月神大厦中的秘密建所，即便是月神家的家主月神昊也不知晓，因为这算是在柳甄敏的秘密主持下所建造完成的。 不得不说柳甄敏有着极致思维与才学，这种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所做出的灯下黑不禁需要极其的缜密的内心，更需要无可估量的胆色。 巧的是，这两样东西柳甄敏都拥有。 从一点上来看，他的确没有辜负其所拥有的“梅林”的代号，他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优秀的“魔法师”。 此时的柳甄敏还在独立行动，这着实属于一件怪事，要知道现在月神少爷已经身负“弑神铠甲”前往一线准备战斗现在的他应该呆在实验室中，主持着田中、佐山等人的工作，协助月神少爷以及马索的战斗。 但现在的他就是没有这样做。 因为在柳甄敏的眼中，已经没有做这些事情的必要了。 通过几扇森严的暗门后，柳甄敏终于在一个黑暗的房间中停了下来，随即其轻轻地拍了拍手。 随着声音响起，一道幽白色的光芒倏然亮起，房间的中心被照亮。 而在房间的中心处是一个巨大的方形玻璃牢笼。 牢笼之中所关着的自然是拉克伯。 此时的拉克伯脸上的神情已经好了许多，相比于前几日的样子已然有了几分健康的血色，这自然要归功于几日来柳甄敏并没有对其进行酷刑严打，食物水都供给充足，除了自由与阳光，拉克伯倒也不缺什么。 拉克伯正坐在牢笼的中央位置，紧密着双眼，好似在闭目打坐，样子十分悠闲惬意，便好像一个在幽冥洞府中闭关修行的仙人隐士。 柳甄敏见状不觉笑了起来道：“看你的样子还算过得不错。” 拉克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说道：“托你的福，我这几天在这里吃的好睡的香，我甚至怀疑这几天我都变胖了许多，如果在住上一段时间的话我便会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呢。” 柳甄敏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是吗？你的话让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是我很多年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几个世纪前的古董货了，不过内容却是很精彩。” “其中有这么一段内容，主角因为被人算计，李代桃僵地被困在了西湖下的地牢之中，每日虽然有饭有水，却也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不过好在上天没有舍弃他，又或者说作者没有舍弃他。夏日其在铁板床上睡觉的时候发现了刻在其上面的武功秘籍，无聊之下他潜心学习，终于掌握了一套绝世武功，顺便还一定程度上治好了他的内伤，最终他也凭借着这份武功与智慧最终逃出了地牢。” 拉克伯静静地倾听着柳甄敏的故事，随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道：“我在这里睡了很久，可没有发现身下刻着什么武功秘籍啊。” 柳甄敏摇了摇头道：“你这样想就是在提过教条主义了，虽然我并未将什么武功秘籍留在这里，却早已将另外一条明路指引给了你。” 拉克伯歪了歪头，眼睛依然没有睁开。 “那是指明道路？应该是胁迫吧。” 柳甄敏轻笑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拉克伯闻言默然不语。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作为失败的一方现在的他自然没有丝毫讲价还价的余地。 柳甄敏道：“我想在这几日的冥想中，你应该想好了之后的选择。” 拉克伯默然地点了点头。 对于拉克伯的表现柳甄敏很满意，其没有向对方多做追问，因为即便拉克伯不说柳甄敏也知道了他的选择。 几日来的黑暗苦思，让拉克伯变得成熟了许多，其甚至开始对柳甄敏有所了解。 拉克伯忽然开口道：“今天你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何事呢？” 柳甄敏微笑道：“聪明。”对于柳甄敏的夸奖拉克伯没有丝毫喜悦，因为在柳甄敏这个男人面前，一切的聪明与智慧都好像是小把戏一般。 柳甄敏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情。” 拉克伯道：“何事？” 柳甄敏摇了摇头道：“不清楚。” 拉克伯闻言一愣，略一迟疑间便反应了过来。 柳甄敏所谓不知的事情只是因为这件事情还在发展之中并未结束，而未结束便以为着充满变数，也意味着柳甄敏要将自己的实力介入其中。 对此拉克伯十分沉稳地保持沉默，他知道这个时候绝非应是自己主动的时候。 对于拉克伯的心思，柳甄敏自是一清二楚。其微微一笑后道：“今晚雨果同猎人之间可能将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柳甄敏一上来便丝毫没有隐晦的意思，直接说出了今晚的核心所在。 听到雨果这个名字，拉克伯不觉瞬间睁开了双眼，一道凌厉般的厉光展现出来。 睁眼后的拉克伯不觉十分后悔，他已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太多，其内心中的情感已彻底被拉克伯窥见。 无奈地轻哼一声，拉克伯冷目凝视着柳甄敏道：“你调查了我？” 柳甄敏笑了笑道：“你不会认为我会找一个完全不知根知底的人作为合作者吧。”拉克伯默然。 柳甄敏道：“渎者这以圈子，说神秘也神秘，说小也小。虽然我的能力有限，不过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还是没问题的。” 拉克伯虽然不知道柳甄敏拥有着怎样的消息渠道，但其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属于极度危险的狠角色。 思忖片刻后拉克伯道：“你想让我去参战？” 柳甄敏点了点头。 拉克伯闻言不觉冷笑起来 “承蒙抬爱，我不胜惶恐。不过话说回来我并不认为我的参战会影响到什么事情，更像是要无故地去送死。” 柳甄敏闻言缓缓地摇了摇头道：“首先，作为合作伙伴我是不会让你主动送死的。再者，当你走出这里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拉克伯了，你将会拥有全新的力量，让所有知道你的人都为之惊讶的力量。” 说罢柳甄敏顿了顿，补充了最后一句。 “还有，你也并非是孤单一人前往，我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