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弹指一梦（二）
随着自我意识的不断膨胀，雨果的神志也如同扩张的宇宙开始变得宽广起来，神念所及皆是一片空明。 这种仿佛悟道得圣的感觉令雨果倍感异样，在没有了他人指引的情况下雨果独自感悟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意识空间，反而使他对另外一个意识世界有所感悟触动。 此时的雨果便好似一个误入歧境的修仙者，在本算劫难的环境中偶获顿悟机会，虽还不知未来会有何精进，但这种势头显然有利无害。 就在雨果为此感到欣喜的时刻，忽而间雨果的意念神识受到了某种冲击般的震荡。 这种震荡并非出于危险，反而更像是意识念体突破某种境界瓶颈后所产生的震荡效果。对此雨果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发现了那个沉睡在空间内“生命”，但很快雨果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任何“生命气息”，而自己的意识却像受到了某种影响，原本黑暗的意识世界开始逐渐变得澄明起来。 黑暗越发变得明亮，最终雨果的意识空间由之前的一片黑暗转变为一片光明。 雨果只感觉自己的意念体被在这份光明之中包裹着，但却并无其他的感觉，温暖、希望，无论什么都不存在。 在一片极度的光明后，眼前的白色开始消减起来，虚空之中便好似有一只画笔一般，轻柔的笔触为其涂画上充满生机的光芒。 更令雨果感到惊讶的是就在其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冰冷的水流之感，雨果低头向下“看”去。 忽而一滩淡蓝色的湖水自雨果的脚下生出。 淡蓝色便如在滴入水中的染料开始迅速扩散，只是它的颜色并未就此消淡下来。 很快，一片无边无际的湖水便出现在着无比光明的世界之中，隐隐间虚空之中有诞生出数道微风，将平静的湖面吹起层层涟漪，水纹缓流，涟漪碰击发出沁人心脾的水声。 此时雨果才发下自己的身体再度具化为现实，虽然这依旧并未他的现实身体，不过除了有机构成物不同外也并无大异，因为即便作为意识灵体，雨果也可以感受到着空间内的一切感觉，舒适、温柔甚至将会突如其来的痛苦。 周围空间的变化已经开始逐渐停止下来，好似趋于稳定的状态之中。 雨果环视四周，但见皆是蓝天碧水，全然一副人间天堂的模样，但这个天堂实在显得很是诡异，暂且不说其于先前十分是和模样，但说这令人无法辨别方向感的世界便给人以鬼打墙一般感觉，令人颇有些毛骨悚然。 雨果尝试性地向前的迈出一步，当赤裸的脚掌踏在水面之上的时候，道道水波不断扩散出去，所诞生出的雪白涟漪便如同一道道画圣仙手都无法描绘出的线条向外不断地延伸着。 雨果见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周围的景物还没有对其释放敌意，但这种缥缈虚幻的世界令他心中总有一种惴惴不安。 就在雨果感到疑惑、诧异的时候，在雨果面前大约十米处左右的水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个漩涡虽然很小，但贸然出现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却也是异常显眼，便好像诺大的白色宣纸上出现了一点墨迹。 而这墨迹竟也呈一种扩散的方式不断变大，最终竟然变为如井口一般大小。平静的水面被这道漩涡彻底影响，由漩涡所产生的水流曲线自内而外划出，向着本就漫无边际的水际线延去。 雨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漩涡，全然不去在乎时候是否会有某种危险发生，他坚信这并非像小百合所创造的意识空间般有着自己的构造极限，即便有也绝对会维持很长的时间。十年前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被毁的浩劫都没有将内部空间完全损毁，那么自己又岂止会如此不幸遇上着空间的崩毁。 雨果再次证明了自己想法的正确性，在漩涡持续了一段时间后，自漩涡中心内部，一道如婴儿手臂粗细的水柱升腾而起，其便如同在这漩涡中长出的幼小树苗，以一种令人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增长着，很快其便达到近一人高。 随即水柱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后，水柱的粗度开始正经，层层的水花自柱壁上迸溅下来，不过却没有完全落回漩涡之中，而是漂浮在水柱周围，看上去真的好似一棵生长茂盛的“水树”。 “水树”的形状又开始极速变化起来，有枝叶开始延伸出去，在树枝上盛开出晶莹美丽的清水花朵。 但这花朵要比昙花消逝得还要迅速，美丽一闪而过之后，花瓣纷纷散为细小的水粒破散开来。 但花瓣消失后，其中的枝干却留了下来，雨果细细观看却发现那枝干的形状极为眼熟，再经辨认下赫然发现那竟然是人手的形状。 很快，就在雨果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水树”的“树皮”开始脱落，茂密的枝干开始合拢，树根部落开始变细、分化，无需几吸的时间，那棵晶莹的“水树”已然变成了一个晶莹的“水之女。” 这个由水做化成的女人透亮无比，可以通过其那完全透明的身体看见其身后的景象，精美绝伦程度即便是技艺再高超的水晶巧匠也无法气机做出。 就在雨果为着“水之女”感叹的时候，其再度发生了变化。 水之女的身体忽然开始变得“浑浊”起来，不过这种“浑浊”并非是受到污染所致，其是有了一种类似生命色彩的东西。 雨果意识到眼前所见的便是这特里托革莱娅石刻碑中所蕴含的沉睡生命，刚刚所见都只是其苏醒具形的过程。 就在雨果为之感到欣喜的时候，最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有了生命颜色的水之女便好似长肉生肤的的白骨活人，而其相貌也开始随之出现，而“此人”的相貌却让雨果感到无比熟悉，随着其不断进化、改变，终于一道霹雳在雨果的脑海中炸裂开来。 眼前的水之女所具化出的形态并非旁人，正是给予他重生、希望、姓名、仇恨的女人——真正的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