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求你，杀我
当从ZERO口中听到魔鬼这一词语的时候，小百合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她并非是第一次听到ZERO说出这样的话来，早在Thirteen被关押的玻璃牢房之中时ZERO便对其说过。 那是ZERO的责骂更多是源于Thirteen间接导致大树死亡后所表现出的冷淡，而此时ZERO则是亲眼目睹了自己失去意识之后所发生的种种景象，以及东岛所遭受灭顶之灾后的无限悲愤。 小百合冷目地看着ZERO，对于任何人的咒骂她都可以置之不理，然而ZERO的指责她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小百合赫然伸出了手掌，ZERO身体一轻，整个人都径直地飞向了小百合的手中。 骇然之下ZERO急忙运集自己内体内的能力予以抵抗，然而他所拥有的力量在小百合的面前便是杯水车薪，ZERO没有收到丝毫阻碍便落在了小百合的手中，纤纤细指直接陷入了他的脖颈之中。 强烈的窒息感让ZERO压抑无比，他想奋力挣扎，然而其身体便如被无数无形之锁困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我之前曾说过，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质疑我，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你没有资格！”小百合面露怒容，那稚嫩童真的面孔上扭曲狰狞。 “你张口魔鬼，闭嘴魔鬼，你可知魔鬼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你对其认知只是从连环画册中看来的吧。” ZERO拼力地想要挣扎，不过在其体内存在的特里托革莱娅石刻力量如无法禁止得住的水流一般倒入小百合的体内。随着四肢越发的乏力，ZERO的越发失去去抵抗能力。 小百合不理会ZERO越发苍白的脸颊道：“这个世界曾经是美好的，也许到处都飞翔着纯洁的天使。不过上帝不应该创造出人类，更不应该给予他们一颗无法外见的心，只有有心，人类便存在着黑暗面，而魔鬼便是由人类内心的黑暗所产生的。” 小百合的手臂向上轻挑，同时两根手指直扣ZERO的下巴道：“你侵入我的以及之中，你只看到了受难之人，却没有看到过我所承受的苦难，这公平吗？这就是你所表现出的正义吗？” ZERO无法作答，他很想告诉小百合他理解她的苦难，也许自己所承受的不及她悲痛繁重，不过那份心情是绝对知晓的。 小百合越说越是激动，眼中露出兴奋淋漓的复仇之光。 “你看见了西蒙的结局，那是他赢得的结果，即便他看见了上帝也无法抱怨什么，不过按他生平所谓恐怕只能成为撒旦的座上宾。” “至于你所看到那些所谓无辜的受害者，他们看似与所有事情都无关，但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他们也许没有参与道‘创神’计划之中，没有去研发特里托革莱娅石刻，不过正是由他们所构成的复杂社会才导致了那黑暗面的出现，也便是魔鬼的诞生。” 说到这里小百合疯狂的目光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伤感。 “你很痛恨魔鬼？呵，那你便只能消除这个世界上的黑暗面。也许人类彻底消失于世，整个时间才能重获光明吧...” ZERO原本乏力空洞的双眼忽然闪过了惊异的光芒，他从小百合的自白中以及隐约听出了一个真相。 这毁灭世间的漫天红云的出现与小百合有着某种联系，也许真正的始作俑者便是... 仿佛感知到了ZERO心中所想，小百合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看到这么笑容，ZERO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答案不言而明。 毁灭东岛的便是小百合。 或者说是其体内那对世间充满无比恨意的灵魂。 看着ZERO所流露出的悲痛情绪，小百合的脸上也变得悲伤起来，她虽对ZERO的叱责感到忿忿不平，然而当看到其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倍感悲痛的时候，内心之中也充满了伤感的自责。 缓缓松力，小百合将ZERO从无形禁锢中解脱出来，失去控制也失去力量的ZERO颓然地坐在地上，双眸中呈现着死寂的灰暗。 小百合走到ZERO身前轻轻俯下身来轻轻呼唤着ZERO的名字。 许久，ZERO才中浑然中有所醒悟。 “杀了我吧...”ZERO缓缓地说道。 小百合惊愕地盯着ZERO，她不敢相信曾经无比向往生命与自由的ZERO竟然会求一丝。 ZERO轻声呢喃道：“如你所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资格质疑你的人，你为我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你替我承担了太多的痛苦。” 说罢ZERO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赤艳红云。 “我的出生便带有着不纯的目的，我虽有父母，却没有感受到亲人的情感与温暖。我自幼生活在这里，每天伴随我的只有一只蝴蝶而已。” 小百合的脑中闪回着自己，当Thirteen与ZERO初次见面的身后，Thirteen便绝然出手将那只机械蝴蝶所毁，Thirteen不知道的是她当时所杀戮的便是ZERO的第一个玩伴。 “麻美告诉过我，西蒙安排你们与我玩耍是为了以我做试刀石头，磨练并且挑选你们。虽然其目的阴险，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西蒙，毕竟他让我结识了很多玩伴，也让我认识了你。” 小百合的眼眶中隐隐泛出了湿润的水汽。 ZERO默然一笑道：“那些我曾经的玩伴也是被你所杀的吗？” 小百合犹豫片刻后道：“其中有两个人是我杀的。”ZERO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呢...”ZERO苦笑道。 曾几何时，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开心快乐。 ZERO突然开口对小百合道：“你可知麻美是什么人？”小百合微微一愣，对于那个死在西蒙教授怀中的女人她的印象很淡薄。 “那是我的母亲。”ZERO轻声道，小百合一时愣在那里。 “虽然只是提供过一半基因上的母亲，不过她对我所付出的却也不亚于其他母亲。我在想如果当时她肯舍弃我，独自逃离这里会如何呢？” 说罢ZERO苦笑了一声道：“估计还是会死吧，毕竟没有人可以逃避你所设下的漫天杀机。” 小百合沉默着注视ZERO，目光中充满了怜爱与自憎。 ZERO转过头看向小百合道：“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与我与关系的所有人都被你所杀，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那么便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