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断天河
白鬼在未来会有什么样的代理人医师并不在乎，她现在所在乎的只有自己。 早先时候，医师想利用再生的井川作为先头兵攻破七号别墅的防线，即便其作为炮灰与其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然而马戏团团长的出现却彻底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对于马戏团而言，天下最大的死敌莫过于九处的猎人们，今天趁此机会正好出手，实在算是一举两得，这让本是猎人的医师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反成为了猎物。 现在的情形井川早已是指望不上，即便是想着全身而退也只能依靠自己。 已是站在马尔福公寓内的一座凉亭之上，极具个性化的青白瓦片在其脚下透着幽幽的光泽，依旧头戴兜帽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马戏团长站在地面上，微微颔首，兜帽下的黑暗静静地注视着她。 医师忽然莞尔一笑道：“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好奇一件事情，你为什么要一直带着那兜帽，难不成是蜘蛛偷袭你的时候将你的脸庞给毁掉了。” 马戏团长道：“他想在我的脸上留下伤痕还需要再练上几十年。” 医师道：“听你的口气仿佛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此说来莫不成他们五人反叛的事情你早有预料？” 马戏团长道：“算是也不算是，蜘蛛的个性我很了解，其心中一直所潜藏的目的我也清楚，不过我所没有预料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有胆量来偷袭我。” 医师笑道：“贪心不足蛇吞象，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人的贪欲与胃口，那必然让你吃亏的。” 马戏团长道：“你这话虽然有时候诸葛亮的嫌疑，不过也算是有理，我记下了。” 医师道：“事后你可总结了那次事件的原因？” “这个自然，从失败中汲取教训是我们这种人必须要做的事情，否则一定不会活得很长。” 马戏团长道：“我对蜘蛛的反叛曾经有所不解，即便他有反骨也不至于那么心急的出手，完全可以等待一个于我不利的时机。不过最后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蜘蛛的身后有着一个高手，或是一群高手，而那个组织出于某种原因有些等不及了。” 医师道：“听上去有些荒唐，不过好像也只有这个结果。” 马戏团长道：“后来小丑去追杀蜘蛛的时候也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没有窥得那个组织的身影，不过也察觉到了其蛛丝马迹。 白鬼就是其中之一！ 医师与马戏团长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上去便犹如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不过了解内情的人都清楚，这只是两个在那种决战多年的敌人短暂的惺惺相惜而已，这看似无关痛痒的谈话只是让二人更多些时间以酝酿杀人的情绪，稍后无论二人的决战是死是活，都必然要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医师道：“现在你可知道那个组织是什么了吗？” 马戏团长点了点头，随后道：“有了一点眉目，不过该家族成员可谓是神秘之极，无论我用了什么方法探查渗透最终都没有什么结果，只知道两点而已。” 医师挑了挑眉头示意马戏团长继续说下去。 马戏团长道：“第一，他们现在的团员几乎尽数在新维多利亚时代之中，其中具体位置不详，想来即便是掌握那里的TAROT，也不是所有成员都了解其中的内情。至于第二嘛...” 马戏团长顿了一下，语气别有深意道：“他们应该全部来自东岛。” 听到东岛这个名字，医师原本带有微笑的脸颊有些僵硬起来，好像马戏团长的话戳在了她心中的痛处之上。 马戏团长幽幽地说道：“真么多年来，无数的渎者都在猜想渎者的能力究竟出自哪里，只有少数的渎者知道力量的本源是来自特里托格妮娅时刻，然而准确地说来这个答案并不准确，便如同潮涨潮落的无穷力量间是无法孕育出电能一般，若想发电便需要一座发电厂，而发电厂中的潮汐能发电机才是重中之重。” “渎者的能力应该是源于一个人，一个名为始祖体的人。” 说到这里马戏团长道：“不过万物终有始，始祖体也并非平白无故诞生而出的，你就是那个使得始祖体诞生的人。” 医师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在刚刚的时候便趋近于平淡之中，好像是在倾听着别人的故事一般，待马戏团长冷静而又犀利地指出真相之际，医师的表情依旧镇静得令人惊讶。 片刻后，医师道：“你说的也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我只是整个研发团队的其中一人而已。” 马戏团长微嘲道：“不愧是前科研人员，说话逻辑就是严谨，不过那并不重要，据说所知你是整个团队目前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对吗？” 面对质疑医师点了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马戏团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便承担了所有的仇恨。” 话已至此，无需再多言下去。 该来的自然要来，该死的也自然要死。 医师身上的白袍经过吹动飘然抖动着，只是在这黑暗之中，这一身的白袍看上去乌突突的，宛如死神的衣服。 一直握在掌中的手术刀寒芒一闪，发出青冷的光泽。 今晚阴天无月，医师手中的寒芒在这片广场花园间便是一轮小小的月亮。 月光乍泄，宛如九天之上银河流转。 无数的刀锋寒芒汇聚在一起向着马戏团长斩杀过去。 马戏团长目光淡然，对眼前着九天银河的刀芒并不在意，他隐于兜帽下的眼睛好似走神一般地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 那是一棵品种精良的法国梧桐。 此时正是梧桐树生长的好季节，每片叶子都饱满肥大，虽不比过段时间的优雅美丽，却透出一种勃勃生机的感觉，令人望而生喜。 “好一株树呢。” 马戏团长轻声感叹道，随后抬起手臂，手掌自然伸直呈手刀形，随后自上而下霹落下来。 悠然一掌，便将那看上去璀璨夺目的九天银河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