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码头上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雨果开始逐渐恢复意识，开始清醒起来，这种感觉便好像午后犯困一般，只是垂头小憩了片刻。

    睁开双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大脑中的意识当即涌上心头，让雨果意识到自己已经再次进入到了自己的大脑之内，换句话说，自己再次以灵魂体的形势从客观的角度看待自己的大脑，这确实是一种别致的体验。

    雨果开始尝试自己向前“游动”着，或是像之前打破黑暗的樊笼，又或是等待那道五彩斑斓的光辉隧道出现。然而等候良久，雨果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的灵魂依旧被黑暗包围着。

    这是怎么一会儿事？

    雨果只觉得脊梁处传来阵阵的凉意，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小百合给自己捣了什么鬼，不过转念一想小樱等人如此严阵以待的监视，小百合应该不会轻举妄动，况且对方也没有那个耍滑的必要。

    正在黑暗之中徘徊犹豫之间，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道：“抱歉，久等了。”其正是小百合娇柔的声音，那歌声曾经令世界人民都为之动容的嗓音此刻显得很是低沉，看样素来傲然的小百合此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说话间，雨果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被一片冰凉的滑腻握住，那种感觉很是熟悉。

    “跟我来。”小百合在雨果耳边轻声道，雨果点了点头，手掌握住小百合的手掌向前飘行着。这黑暗中仿佛一种理想的真空环境一般，无论如何运动耳边并没有任何气流产生的压迫感，致使雨果无法察觉出其与小百合行进的速度与距离，时间略长后，雨果甚至连时间的观念都没有了，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时间空间模糊化的状态之中。

    就在雨果心中诞生疑虑的时候，小百合突然说了一声：“到了。”

    雨果却只觉得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与先前所处的环境毫无二致，雨果不禁疑惑道：“到了哪里？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小百合闻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不把眼睛睁开又怎么能看得见呢？”雨果闻言一惊，不过下意识间还是用力地抬起眼皮。

    骤然间，明亮刺眼的光亮射入雨果的双眸之中，差一点刺瞎雨果的眼睛，雨果急忙用手挡住面前的刺眼光芒，后背之上已经不自觉地惊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刚刚一直在逼着眼睛吗？不过先前的感觉绝对不是那样的啊！雨果心中思绪乱成一团，小百合开口道：“你现在的灵魂是以一种独立的形式存在于你我的大脑之中，在这种比新维多利亚还要抽象的世界中，不要将自己困于常规的思想之中，要勇于做出自己的判断以及选择，毕竟你才是记忆与大脑的真正主人。”

    雨果用手捂住双眼，尝试着让眼睛一点一点适应眼前的光亮道：“听上去便好像是上帝的感觉，说要有光就有光。”

    小百合道：“差不多便是类似的感觉，总之在这个世界中你所要相信的只是你自身的本体。”雨果心中暗道这一点我自然清楚，当初迪卡尔灵魂附身的事情使得雨果在这方面十分警惕。

    “OK，那么你尽快适应一下，马上就要开始了。”雨果好奇地问起是什么就要开始了，却并没有人回答他，雨果唤了两声后努力睁开双眼，发现眼前早已没有了小百合的踪迹。雨果再次唤了几声，依旧无人答应，雨果猜测其消失必然与那即将开始的回忆有关系，当下雨果不再疑虑困惑，环顾起四周，开始熟悉当前的“环境”。

    明亮的阳光辐照大地，洒在雨果的身上却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温暖。雨果发现自己所处的却是巨大的码头之中。

    码头上，无数的集装箱在起重机的操控下起起落落，轰鸣声不断，不过整个码头完全是自动化处理，所以看不见一个人的人影。雨果置身在这码头的核心位置之中一时间不知所措。

    忽然间，一辆巨大的暗红色集装箱卡车出现在了雨果的视线之内。卡车匀速驰骋在宽阔的码头道路上，悠闲得便如活动在蚁群中的一只蚁后。

    卡车径直地向着码头的西北方驶去，雨果心下一动，知道自己决不能放过这条线索，当家起身想要具化出黑色巨翼跟上去，却不料他心中刚有所想要靠近卡车，身形当即已经出现在了卡车的车厢之中，这一瞬间的变化简直可以算是一次小型的空间跳跃，让雨果也心惊不已。

    不过他很快想起了刚才小百合对其所说的话，他现在已是这个空间世界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便如同一个打开金手指破解器的玩家一般，这个世界的法则都由他所想而决定。不过这一点也只对于他自己有效，面前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早已经发生的客观事实，便如同面对一场已经剪辑完成的超体感电影一般，作为观众的雨果纵然有着上帝视角，却无法感到电影本身的进展。

    雨果就这样站在卡车之上，随着卡车的奔驰向着目的地行驶过去，期间雨果用脚踩了踩那巨大的暗红色集装箱，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脚掌踩在箱体的那一刻便犹如棉花落在海绵之上，雨果这才开始逐渐了解并且掌握起这个世界的法则。

    卡车再度行驶出一盏茶的功夫，车速开始逐渐放慢下来，看样子已经靠近了所在的目的地，转过两道过岗，前方出现了一片宽阔的空地，在那空地之上，停放着两个巨大的集装箱体，这大的出奇的集装箱体看上去便如两栋可移动别墅一般屹立着。

    巨大的集装箱体外站立着两个人，二人身高差不多，却是一胖一瘦，那胖子身形显得很是臃肿，满身的肥肉便如同融化的黄油要从衣服之中流淌下来，而那个瘦子却是如生活在地狱边缘的尸鬼一般，昏暗色的皮肤包裹在骨架之上，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多余的脂肪。

    二人进入雨果视线之中时正各自叼着烟卷贪婪地吞云吐雾着，待看到卡车驾来，便如同老鼠看见猫一般，急忙纷纷向厌倦丢入一旁的铁皮垃圾桶之中。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