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记忆碎片

    听到迪卡尔说ZERO为了活下去而食死人肉，素来心肠刚硬的安德鲁也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直觉得脊梁处发出阵阵的寒意。

    “这件事情你从未对我提起过。”安德鲁颇为不满地向迪卡尔抱怨道。

    迪卡尔冷声道：“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这么一个人为敌。”说罢迪卡尔沉重地闭上了眼睛道：“迄今为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不想看到的，这些事情从小德目睹我获取能力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事情便都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安德鲁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汗水顺着额头躺下，却不敢在吱一声。

    迪卡尔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是上天不想成全也就罢了。”

    安德鲁小心翼翼地看向迪卡尔道：“那么接下来...”

    “顺其自然吧。”迪卡尔道。

    “不要再去做任何多余的事情，ZERO那边你就不要在白费力气了，既然李克都不是他的对手，想来也很少有人可以要了他的命，再说现在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这么大的东岛，又要去哪里寻他？莫不如把那份精力放到即将的迁徙之中。这对原罪才是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安德鲁点了点头，此时的他不再像先前那么胸有成竹地运筹帷幄，而是像一只绵羊一般，变得格外顺从。

    迪卡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对安德鲁摆了摆手，示意其退去，安德鲁点头转身离去。迪卡尔好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又叫住了安德鲁。

    “贾斯克那边你还是略多注意一些比较好，虽然他是一个顾全大局之人，不过如果我们做的真的太过，触及了他的底线，让他发怒起来可是大大的不妙。呼，ZERO和李克的事情恐怕已经要激怒他了。把握好火候，现在的所有事情我们都要最大程度地进行退让。”

    迪卡尔睁开了眼睛，凝重地直视着安德鲁一字一句道：“原罪，再也经受不起如此的蒸腾和打击了。”安德鲁点了点头，随即退去。

    在屋外带上房门的时候，安德鲁的脸上再度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先前那股慌乱以及心虚的神情一扫而空。

    虽然关于ZERO的事情让他感到意外，不过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无论如何，好戏都要即将上演了。

    ...

    冷风吹拂，透骨的寒意刺入ZERO的身体。不过这股寒冷却将ZERO总黑暗的昏睡中给拖了出来。

    ZERO打了一个激灵，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眼前的漆黑一片之际，ZERO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躺在之前倒下的砂砾之中。

    屋脊上的水滴已经停止跌落，潮湿的泥土将ZERO的脸庞浸润得浮肿发白。咬牙伸展了下四肢，ZERO才发觉自己的身体早已经被那寒风给冻得僵硬起来。如果自己再晚醒来一时半刻，恐怕是要被活活冻死了。

    ZERO坚持着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走入了破旧的房间内，这里虽然残垣破壁，四面透风，不过还是能给ZERO减小不少的寒冷。

    地上有着一团几乎被灰尘完全掩埋其中的桌布，ZERO将其拾起，顾不得上面扬起的浓重灰尘，直接将身体裹在其中，随后跌坐在了角落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ZERO才觉得全身四肢的直觉开始不断地恢复起来，身体的温度也开始回升。ZERO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披着满是灰尘的桌布开始在房间内搜寻起来。

    此时的他便如困在孤岛之上的鲁滨逊，在破碎的船只中寻找着生存下去的希望，只是鲁滨逊大概知道船上有着怎样的物资，而ZERO只能靠老天的恩赐。

    最终，ZERO找到了半罐咖啡豆，ZERO已经顾不上这些东西是否过期变质，直接打开盖子将里面的咖啡豆大把大把地塞入口中，使劲地咀嚼着。浓重的苦意弥漫在整个口腔之中，不过ZERO依旧不皱一下眉头，在他的眼中，这些东西已经是极品的美味。

    过期的咖啡豆即便再难吃，也要比熟了的死人肉强一些。

    一口气将大半罐的咖啡豆风卷残云地吃下，ZERO靠在墙壁之上，通过破裂开来的露天天花板看着外面的一切。

    夜空之中，月朗星稀，正是雨后所显露出难得的好夜色。

    ZERO眨着眼睛，看着天空中少的可怜的星星，目如止水，平静异常。

    也许是睡过一觉精神清醒的原因，也许是再度近距离地经历过死亡。总之ZERO在昏睡前所抑郁难受的心情已是当然无存。此刻的他宛如经历毁灭狱火，随后涅槃重生一般。

    我已再度经历过死亡，也再度迎来重生。我的生命并非没有意义，我生命的意义不根据他人的错误而受到影响，我的的未来由我做主。

    顺心顺情，做我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ZERO已经坚定下了自己的决心，他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明确目标。不过这这时，一个声音再度在耳畔浮现响起。

    “原罪中还有迪卡尔的存在，而他是你这一生都难以超越的存在。”这是自己在离开贾斯克住处前，贾斯克对自己所说的话。虽然ZERO不愿意承认，不过自己确实没有比迪卡尔更强的地方，毕竟即便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三年之久的雨果，最终也选择了迪卡尔，而非自己。

    必须要找到战胜迪卡尔的方法！

    ZERO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着三年中来迪卡尔战斗的方式，以及所展现出的奇异能力。

    不客气地来讲，迪卡尔的能力已接近于一个全能的神，一个能挥手击毁一台机甲的人，面对自己，岂不是更是压倒性的碾压。

    自己必须想办法克制住那股力量。

    突然间，一个破碎的片段出现了ZERO的脑海中，ZERO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脑中的记忆碎片仿佛欲坏的灯泡一般，若隐若现地回闪着。ZERO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去回响那一幕的事情。

    最终，一把光秃秃的黑色无锋刀刃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ZERO睁大了双眼。

    我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ZERO一边质疑自己的同时，也兴奋异常，以为他终于抓到了一丝线索。

    ZERO随即甩开披在身上的桌布，猛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大步地走出了废屋，走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