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 灵山的饭局
“圣人，你竟敢镇压于本座！？” 来自佛祖的怒吼响彻苍穹，可来自巨佛的佛力此刻激荡佛祖周身，他的身躯也不由自主的朝着西方退去。 而在西方天际的尽头，一轮金色的极乐之门悄然打开，似乎正在迎接着佛祖的到来。 对于这道突然出现的极乐之门，佛祖的眼中流露无尽愤怒，却也流露出一抹无奈。 似乎来自圣佛的力量，已非佛祖所能左右。 “镇压？不不不，佛祖您本为佛界之主，我之所为，不过让你重返自身世界，只因阴阳之间已无汝之通途。” 乔灵摇着头，那尊巨佛也在他的言语间完全溃散，来自其中的佛力在这一刻尽数倾泻于佛祖通体。 佛祖前行的脚步被彻底阻隔，他巍峨圣洁的身躯在佛光之中节节溃退，却是一点点没入了那极乐之门中。 “圣人，三界一统已为定局，你注定无法改变，终有一日……本座定会卷土重来！！” 佛祖不甘的咆哮响彻苍穹，佛祖的意志降临万世。 可此时的佛祖已无法独善其身，终究一点点为极乐之门所吞没。 “卷土重来？我看未必，但总有一天，我会引渡魔神前赴佛界，与你秉烛长谈！” 话落间，乔灵不再言语，随着他手一挥，佛祖的身躯在佛光的度化下尽数没入了极乐之门中。 来自佛祖不甘的怒吼不断响彻而起，但这一切已完全不受他所控，尽置身于乔灵的摆布之中。 终于在某一刻，佛祖的身影消散全无，极乐之门也在佛光激荡中逐渐消散于西方的天空中。 佛祖，被镇压了，被圣人打回了极乐净土之中，被封印于佛界之中！ 如此一幕，惊为天人。 一个悄无声息出现在人间的圣人，居然有着将佛祖镇压的能耐！ 可既然他有着这般本事，为何佛祖一开始现身人间时，他不出手干涉，非要等到佛祖覆灭了三界，这才将佛祖遣返净土？ 在长松一口气的同时，我也不禁朝乔灵疑惑看去。 而乔灵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朝我笑道，“魔神，我之前就与你说过，苍生浩劫已无法避免，三界的毁灭亦是定局，我现世人间，所要做的并不是改变未来，而是顺应未来。而三界之未来，取决于你一念之间。” 乔灵这么说着，可对于他这番预言背后的真实缘由，他却一直不曾与我头颅。 对此，我的心中不觉一阵无奈，可我也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刨根问底，他也不会回答，索性选择了放弃。 但至少现在看来，佛祖已经被请回了佛界之中，想来短时间内无法再降临人间了。 而置身黄沙之地，在圣人庇护下的我，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带着这一想法，我朝着彼岸看去，心中不由一阵揪痛。 是的，此时的彼岸早已被佛祖引渡回佛界，留在我身边的，不过是她的一缕残念。 而这缕残念，也将在三天之后消散。 “阴间之母，您在皈依佛门之际前来此间中，不知有什么需要我，或者是需要黄沙之主效劳的地方？” 随着佛祖的大患暂时平息，乔灵朝着彼岸看来，颇为恭敬的朝她问道。 彼岸摇了摇头，“我的千年执念已了，阴间人间对我已是功德圆满，我前来此间，只为陪我的丈夫走完人间的最后一段旅程。” “最后的旅程……如此也好。” 说罢，乔灵看了一眼已经渐晚的天色，“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稍后我将亲手掌厨做一桌斋菜，不知三位可否赏脸共餐？” “圣人有邀，这是我们的荣幸，又哪有拒绝之理？” 这时，茹若初开口了，朝他如是说道。 听了这话，乔灵笑了笑，“黄沙之主瞧您这话说的，您才是这一方世界的主人，而我不请自来，擅自将佛光普渡黄沙中，” “黄沙之地，历来为三界最薄弱的一方世界，今日有幸在圣人神辉下得以保全，我感激还来不及，又岂有怪罪之理。” 若初和煦说着，随后又看向了一眼从雷音寺中走出的枯荣法师，“更何况，带你前来此间的引路人，还是我今生的佛门师兄。” “阿弥陀佛，人间被毁，道门无存，此番三界浩劫竟是由佛祖一手牵动，老衲身为佛门人，实在惭愧至极。幸好有圣人临世，为老衲为黄沙众生指点迷津，否则老衲必迷失初心。” 这一刻，枯荣法师走了上来，朝若初如是言。 之前枯荣法师就有说过，他向往的佛门是为普渡天下苍生，却也因此与凡心法师爆发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只因凡心所欲救赎的是为眼前众生，最终致使他斩断佛缘，还俗人间。 但从刚才乔灵与佛祖那番大乘小乘佛法之经辩看来，枯荣法师所秉承的很可能就是这失传已久的大乘佛法，而凡心却错判了他的好意，依旧修行于小乘佛法，致使师徒离心。 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在佛祖降世的刹那，整个柳泉村一代已经化为乌有，只怕凡心也已在佛祖的佛威之下就此陨落。 一番简单的寒暄后，在乔灵的盛情邀请下，我们几人当即赴入了雷音寺中。 在乔灵一手创造下，如今的黄沙灵山之地已经焕然一新，所有在之前战争中被毁灭的皆尽数修复。 可当我来到雷音寺内时，却惊诧的发现，原本屹立寺中内外的诸佛，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一座座空无一物的莲花台。 我记得乔灵从九州一路前行至此，曾点化了众多黄沙众僧。 可现在的雷音寺中，却无一名凡僧驻守，整个灵山之地，却是一片空荡荡，显得格外寂寥。 乔灵也察觉出了我的这一困惑，笑着说道，“魔神，你不必奇怪，如今的佛门已与过往大为不同，在我的眼里，三界之中已无佛，所以寺中无一尊佛有资格为我所供奉，故而都让枯荣大师尽数掩埋他山中。” 对此，我点了点头。 乔灵虽然一再说自己只是凡人，可他却有着抗衡佛祖的能耐，甚至还将佛祖遣返佛界中。 以他的这一佛法造诣看来，三界之中，还真没有一尊佛值得他供奉。 不一会，乔灵将我们带去了膳房，自己则穿过了弄堂前去了厨房中。 此时，他的恋人白莲正在厨房里准备着斋菜。 各种蔬菜瓜果已经洗切妥善，生火用的木柴也已堆砌在了灶台边缘，就等着乔灵到来。 透过窗，我看到乔灵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你先去休息，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吧，这几位可是贵客，可千万不能怠慢。” 白莲点点头，随后来到了膳房中，为我们沏上了一壶茶水。 生好了火，锅中倒入了素油，乔灵将围裙系身，开始掌勺忙活了起来。 不一会，一桌丰盛的斋菜已经准备完毕，一一端上了桌。 这桌饭菜虽然较于人间山珍海味颇有逊色，但掌厨者是为圣人，亦不负美味佳肴。 饭局中，乔灵不停地给白莲夹着菜，画面颇为温馨。 可白莲体弱多病，一小碗饭仅吃了一半便放下了筷子。 乔灵舍不得碗中米饭浪费，将其倒入了自己的碗中。 随后又掏出了手帕，替她擦着嘴边的油腥。 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如此一幕让我不禁动容。 如此一幕，我从没体会过，也从未想象过。 只因我的三位妻子，在过去的日子里一直都是远强于我的存在。 可等到我终于强大起来时，却已聚少离多。 “圣人，不知你与你的恋人是如何相遇相识相知的？” 看着二人温馨的这一幕，我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不曾相遇，不曾相识，不曾相知，命中注定，便为缘分，而缘分羁绊前世今生，是为厮守。” 乔灵这么说着，话语之中却是有着格外一层深意，“她是我羁绊红尘的恋人，她为我在红尘守候良久，我也愿为她长留红尘之中。” 他的这番话，听得我心里一阵怪怪的。 他和白莲的经历，怎么听都像是我和彼岸的翻版。 都是女子在红尘中苦苦等候，都是男子从岁月中归来，长相厮守。 可越是如此，我对乔灵就越发羡慕。 只因她可以陪伴自己的红尘恋人到长久，而我却在三天之后要分离。 是的，三天之后，彼岸将皈依极乐，到时候的我有该何去何从？ 以乔灵的意思，我唯一的选择便是赴入极乐。 但佛祖虽不在，可诸佛尚在阴阳之间，屠戮着众生，奴役着众生。 在赴入极乐之前，我还有着一场未完的杀戮需要进行。 过了好一会，用膳已结束，乔灵收拾了碗筷，随后又回到了膳房中。 他朝着我看来，朝我问道，“魔神，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惑要问，但除了我的身份以及我所预见的未来之外，其他的我知无不言。” 乔灵的这一所谓‘知无不言’，让我不禁语塞。 要知道，我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两个问题，偏偏他却选择了缄默。 “那么，可否告诉我，所谓大乘佛经，其中秘辛究竟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