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八章 记忆中的呼唤

    “怎么了？亚鲁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听到了爆炸的声音。”凯尔在这嘈杂的声音中喊道，径直将门推开，望向了眼前同样杂乱的场面。

    “我不知道啊，凯尔，或许是这小子身上的魔源力有异常，也有可能是他的精神力量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认知。总之，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一步。与其现在关心原因，不如想想我们是否需要让这个测试继续下去。”亚鲁科半吼道，双手依旧握在机械的控制杆上，准备随时等候凯尔的命令。

    毕竟，他是这里最高的负责人。

    “我想，”凯尔显得有些纠结，毕竟现在的结果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且，倒也算是他想要见到的结果之一。

    迟疑了两三秒之后，准确地来说，是那一摊红黑色交织的物质开始蠕动之后，他才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停止，停止。我们这里的这些机械还是要重要许多。他龙族的力量和精神力量已经向我们展示得足够了。立即停止测试。”凯尔命令道。

    “好的，停止它！”亚鲁科说着，右手猛地发力，用力拉动面前唯一的摇杆。

    伴随着电流向外飞溅，以及及其轰鸣的复杂声响，在亚鲁科感到身体中的力量几乎耗尽之时，他面前的机械终于从混乱逐渐走向了平和。

    “嘀，嘀，嘀，嘀......”

    望着杂乱地现场以及器械发出有关损坏的警报声，凯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周边凌乱地一切，吐了口气，说道：

    “找个人收拾一下吧，亚鲁科。我想，虽然我们这里对神秘工作的研究员一年比一年少，但是打扫残局的还是总该剩下一两个，不是吗？长生之神保佑了我，他也保佑了我们全部。我认为，我可以将克莱特带会冰启城内了，他需要得到更好的试炼，而并不一定非要被当作一个试验品。他并不能够成为试验品，而是需要成为一个对我们抱有感激之情的手下。”

    “我没有反对意见，我同意。”亚鲁科看不到什么表情地说道。

    紧跟着，他将身体半转向后方，将一块玻璃盖子掀开，按动了其中的一颗像是宝石般的红色按钮。

    而后，他用手拽住从按钮下方伸出的一根长筒管子，对着它用已经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喊道：

    “来两个人，把工具带上，来打扫房间。”

    “是，亚鲁科先生。”两个年轻地声音整齐回答道。

    轰！

    随着一声铁门打开的沉重响声，两个穿着白大褂，手持古怪的散发着轻微紫色光芒遗弃的青年，便径直走向了亚鲁科身边。

    “我应该先把克莱特带走。我与雷丽塔公主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还有，”凯尔翻开袖子，看了看手中雕刻着双头鹰的银白色手表，继续说道：

    “还有两个小时，我得先把克莱特放到公主眼皮底下，这样我才能进行我们下一步的计划。”

    “应该没问题，不过我劝您还是先看看那个少年，他似乎还不到你能够带他离开的地步。”亚鲁科说着，用手指了指房间中心位置。

    顺着他的手指，凯尔看去，只见克莱特依旧目光呆滞地站在原地，不过他头顶的透明水晶球，此时已经变为了鲜艳的红色。

    富含魔源力的气息也在此时从鲜红中向外流淌，沿着克莱特的身体，将他死死地包裹起来。

    “这是？”凯尔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问道。

    “他的测试，或者说他的精神力量的宣泄还未完成。但似乎要不了多少时间了，我们在这里等等即可。不过你们两个，”亚鲁科将视线放到两个年轻人身上后，继续说道：

    “那个报废的机械和这一地的垃圾需要你们打扫，不要触碰那个少年即可。”

    “是，先生。”两人整齐地回答道，径直走向了刚才化作碎片的及其附近。

    ......

    漫长的记忆回溯中，克莱特正在感到一丝深深的无力感受。

    当他被记忆引导着将剑重新递还给炎盛之后，他面前的一切像是走马灯一般快速闪过。

    “我想起来了，这是那次做过的怪异梦境。那次梦境之后我以为记忆开始复苏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反而我被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克莱特自言自语道，望着眼前正在被紫色光芒卷走的他那幼小的身体。

    作为丢失了记忆的可怜虫来说，克莱恩对于记忆的执着此时比起任何东西来说都未强烈。

    随着他意识中执念的加剧，他面前的一切紫色与绯红的场景，也逐渐开始被青翠和深红所取代。

    “这是从黑夜中传送到了傍晚吗？这真不是一个好兆头。黑夜也就算了，至少挺过去了就是黎明。但是傍晚时分并不美丽，而且之后还是漫长的黑暗。”克莱特有些遗憾地说着，无意识地抬头向前望去。

    “是你？”克莱特吃了一惊，向后急忙退去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是我，彼得·苏格拉。还记得在龙境之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彼得带着诡异的微笑说道，向前走了两步。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想见到你。”克莱特没好气地说道，半底下了头颅。

    他自然记得彼得·苏格拉，即使他被埋藏在寒冰中千百年，他也不会忘记那个在龙境中告诉了他一些真相的少年。

    不过，少年，似乎眼前的彼得并不像是记忆中的少年模样。在克莱特看来，似乎更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白净的手套，不知属于哪个国家的整齐制服，还有胸口的一张标识着身份的牌子，与他之前的身份显得格格不入。

    “你难道不想找回记忆了吗？”彼得耐人寻味地说着，用手拖着克莱特的下巴，将他的头用力向上抬起。

    “我想。可我的意识告诉我，你为我讲述的记忆不真实，是虚假的。”克莱特昂着头挑衅地说道。

    啪！

    彼得狠狠地抽了克莱特一巴掌，像是对他的观点予以物理上的反驳，但更像是宣泄内心的愤怒。

    “你是暗王的使徒，这点任何人都不能改变。无论你相信与否，你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那又如何？”克莱特咬着牙说道，捂着半边脸，口中吐出半口鲜血。

    “你还记得卡尔吗？他就是幻想彻底与自己的以前割裂，才被大王占据了身体，最后死在了失落之城。你也知道，他是暗系魔源力的所有者，他不相信暗王这个神明，又可以相信谁呢？虽然你与他不用，你好歹算是一条龙对吧，但你依旧割裂不了与大王的一切联系。我必须向你再重申一遍，有些记忆我告诉你你并不想认可，但还有些记忆没有到达你应该去知晓的时刻。你的一切远比你知道的一切所复杂，你并不能逃脱命运的支配。并且，除了龙族在你身上留下一些影子外，你是否能够感觉到在你的身上还残留着半神的影子。”彼得说着，嘴角微微上扬。

    “半神的影子？”克莱特有些不解。

    在这诡异的落日气氛中，彼得提及有关神明的信息，着实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说不上来的诡异。

    “抉择者。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神明属于序位多少，但你的身上已经有它的影子了。”彼得回答道。

    “什么是抉择者？”克莱特继续问道。

    “在合适的岔路口总是能够选择正确的道路。是不是很有用的神明？但我还要告诉你的一点是，虽然你现在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用了什么力量与你取得联系。但是，为了你和暗王，我还为你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协同者。你将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与他相遇，他将会帮助你得到你应该取得的一切，包括记忆。”彼得说着，望了望深红的天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克莱特问着，也同样将视野放在了天空之上。

    “他叫莱特·海恩，具备一个军人的强大身体素质。同样，他在这个滚动着蒸汽浪潮的时代中依旧学习了部分魔源力，虽然他并没有你厉害，但是我能够从他的身体中感知到，他对于神秘的研究和追求最起码也在我之上。如果命运之轮滚动到你我面前的话，你们两个早晚会被命运所撮合。”彼得顿了顿，将视线重新放回克莱特身上。

    然而，在一阵似乎要穿破灵魂的温度袭来后，克莱特发现，他面前的一切夕阳与清脆，像是被野兽撕裂、吞噬一般，正在变得模糊不清，暗淡下来。

    “我，我该如何找到他。”克莱特急切地问道，想要向前跑去。

    “我并不知道，或许等到蒸汽的耳语重现，非凡的一切降临时，你们才会相遇吧。”彼得说着，身形也和周围的环境一起开始变得暗淡。

    克莱特还想要追问些什么，但是他的喉咙像是被触手所扼住一般，丝毫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视野也在此时变得模糊不清，最终重新归于了一片漆黑。

    ......

    “凯尔先生，凯尔先生。”

    眼看高悬于克莱特头顶的水晶球回归了透明颜色后，亚鲁科向凯尔喊道。

    “嗯？结束了吗？”凯尔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我可以带他走了吧？我想，这次测试的结果非常令我满意。”

    “当然可以。不过，将他带回公主眼皮底下，也就是都城中心之后，你应该考虑考虑他的身份问题，你看。”亚鲁科说着，指向了克莱特方向。

    凯尔将视线转移之后，他才猛然发现，不知何时，克莱特那暗红的衣服后方，竟然生长出了一双通红与漆黑交织的，刻画着扭曲图案的雄壮翅膀。

    竟然还散发着令人感到压抑的魔法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