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五章 血与火的搏斗（4）

    “释放我们！”被束缚的龙族用粗鲁的声音高呼道。

    “不用着急。”小皇帝一脸轻松地说道，“只需要等彼岸花将生命的力量全部释放，以半龙的血液和神明的火焰，你们龙族，将会再也无法被束缚。自然，这里也会被湮灭殆尽，什么都不会剩下。”

    “那倒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里将我们束缚太久太久了。我的陛下，当浓雾散去，当火焰充盈，当血液飘散，你也会获得龙神的力量。序位三和序位二十四的结合，您将会成为真正的神明。”龙执用空灵的声音说道。

    在小皇帝听来，这种声音并不属于不远处的湖面，而是真切地从他的背后传出。

    “你在我后面吗？龙执。”小皇帝问道，微笑着转过身体。

    自然，他一直以来随身携带的权杖，也并未被他所忘记。

    在他转过身体的一刹那间，权杖头部原本冒着紫色光芒的半球体，全然变成了通红的火焰。

    如同神明一般的火焰！

    “陛下，我已经感受到您血液中彼岸花的力量了。我就在您身后，那头湖中心腾飞的巨龙已经与我合二为一。马上，等浓雾散去，我将会腾飞，把属于龙族的火焰浇筑在祭坛中心。火焰啊、血液啊、生命啊，再加上一点点时间，相信这会是一道最为美味的糕点。陛下，您喜欢糕点吗？”龙执半开玩笑地问着，煽动起翅膀，向上飞起，逐渐将身体调整到位，以保持接下来仪式进行的悬浮状态。

    “糕点，那真是美味啊。如果加上一点点欲望，再加上一点点光明，顺便加点盐巴，相信会令很多人陶醉。你知道的，没有盐，这个帝国将会不复存在，这可是从西境之外流传下来的谚语。”

    小皇帝说着，略微蓄力一秒，涌动起全身火焰和光明杂糅的魔源力，右手紧握，将权杖向天空中猛地抛去。

    瞬时，以权杖为风眼，周边的空气、浓雾和淡淡的血液开始向中心凝聚，汇聚而成的漩涡夹杂着气流，为小皇帝和龙执带来了风的气息。

    “陛下，我们可不喜欢风，希望这些能够快点结束，将我们释放。”祭坛中的龙族催促道，双手依旧等待不及地向外狂抓。

    “快了，不及。彼岸花融合了我的血液，我使用过他的力量。加上龙晶，一定会给予你们一个完美的未来。这属于光明，将不会有任何黑暗存在。永远不会！”小皇帝坚定地说着，抬头向空中的权杖处凝望。

    接连深呼吸两次之后，小皇帝紧闭双眼一秒，仔细回忆着古老记忆中的魔法，脑海中不断变幻的公式和文字，最终共同促成了一个柔美的画面。

    高耸的山峰，淡淡的白色飘雪，不远处明亮柔和的阳光，加上一点淡淡地血腥味。

    “血腥味，对了。龙族复现的一切光是彼岸花还不足够，还有从炎君开始流传下来的血液。虽然不知道夹杂着什么信息，但他应该是一把钥匙，能够打开龙族重现的铁门，甚至还有一些秘密。当时在龙境石促动下的叶明远也是沾满了血液才爆发出超越帝国士兵的力量，朕，也能做到。”小皇帝努力回忆着，原地点了点头。

    由于刚才的匕首已经迷失在浓雾中，不得已，小皇帝只得将右手食指放入口中，用力咬下。

    “嘶——”钻心地疼痛感从小皇帝手指中传来，将其取出之后，他迫不及待地用力挤着伤口，努力将血液释放出来。

    “血液构成的浓雾，加上这些才足够。”小皇帝自言自语道，双手魔源力的涌动之下，他面前的血液逐渐凝聚成为了一颗晶莹的小球，接着，又在原地破碎，分离，化作了一团薄雾，向空中的权杖冲去。

    “足够了，龙族们，你们的未来已经到来了！”小皇帝怒吼着，双手手掌张开，径直对准了龙境上空。

    同时，浓厚的火焰化作了两条娇小火龙，夹杂着后续向外飘散的红色火花，对空中的权杖做着持续魔源力的输送。

    “半龙的血液，无尽的火焰，以及彼岸花所代表的时间啊，你们是神明赐予这个世界的产物，你们是人类能够努力获取的力量，你们也是无数人向往的一切，请为了龙族而释放，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而努力。只要火焰之神的火焰熔断束缚的锁链，半龙血液和生命之花的结合能够重新塑造肉体，一切都将是值得的。我们与神明同在，我们与火焰共存！”

    小皇帝口中低声念叨着咒语，双手中的火焰和光芒逐渐变得明亮，最终像是照耀的一切的太阳一般，向外散射着将人双眼压制的光芒。

    甚至连小皇帝自己在第一时间也不得不紧闭双眼，避免随之到来的伤害。

    但这一切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涌动的火焰漩涡便旋转到了极致，血液和彼岸花结合的产物也随着之前涌出的血雾一并消失。

    在风眼中心，周围氤氲迷幻的雾气像是被拔去塞子般集中一处，进而消失不见。

    风声和火焰的涌动声响结束时，浓雾、血液和权杖，最终化为了一颗金色的明亮球体，悬挂在龙境中心祭坛的顶端。

    “真美妙啊，落下吧，一切都会结束了。”小皇帝内心祈祷着，将身体中剩余的最后一丝魔源力，加上飞焰石一起，向金球处扔去。

    轰！

    短暂的爆鸣声划过，飞焰石和魔源力一同消失在金球附近，并将其砸开了几道整齐的裂口，像是帝国最为精密的机械产物。

    咔嚓，咔嚓，咔嚓。

    机械般的裂纹逐渐扩张，这次道没有那么整齐，像是被携带者锐利牙齿的诡异怪兽啃食一般，不规则地向外延伸，并最终环绕一周，与之前的裂纹向触碰，结合。

    砰！

    清脆的声响像是加上了扩音器一般向外发散，明亮的金色闪光过后，一道混合着猩红与洁白的无数像是流行般拖着尾巴的碎片径直下坠，不偏不倚地降落在祭坛中心区域。

    包括那些正在向外挣扎的龙爪。

    五秒，十秒，二十秒。

    短短的二十秒时间内，包括小皇帝和空中的龙执，都仿佛像是经历了千年时光一般。

    最终，在四只眼睛带着期待、迷惑、激动以及盼望的浓烈情感加持之下，祭坛的中心开始向内坍缩。

    原本夹杂着蔚蓝的明亮天空，此刻也变为了《龙籍》纪元二十一中讲述的星辰和宇宙交织的产物，并且与龙境外一致，也悬挂着一轮猩红之月。

    在暗夜的陪衬以及龙执高悬的双翅拍动之下，终于，一双从众多龙爪中脱颖而出，携带着猩红与黑暗的颜色，逐渐向外挣扎。

    先是龙头，他犀利地审视着周围的一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接下来是龙身、龙翅，以及最后出现的龙尾。

    伴随着兴奋到极致的嘶吼，那条巨龙向周围扫视一番，便拍动着翅膀向空中翱翔而去。

    “多美啊，龙执。”小皇帝赞叹道，不禁抬头仰望。

    “是啊，陛下。”龙执说着，将一道夹杂着血液和魔源力的光芒打向破损的祭坛中心。

    轰隆！

    随着光芒消散，剧烈的摇晃从地面中涌出，然而仅仅三秒之后，随着第二声嘶吼传来，另一条巨龙也从祭坛中冲出，翱翔于空中。

    但龙执已经耗尽了身体中剩余的全部力量，再也无法维持半龙的形态，随着火焰翅膀的消散，缓缓跌落至小皇帝身后。

    他轻柔地落下，脚底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像是帝国优美的舞者，但更像是游离在人类与龙族之间的精灵，此时，他比起叶明远来说，更像是龙之子。

    “你奉献了一切，龙执。朕也奉献了一切。上主和神明会祝福你我，从十年前开始，那本记录龙族一切的《暗籍》开始，故事诞生了。你我像是那位写出《冰与火之游戏》的西人作家一样，一直在为龙庆和龙族重现添加细致入微的描写，看啊，我们成功了。龙境之门将会在你们龙族全部重现之后开启，帝国坟墓中的祭坛，将会是你们睁眼看这个新世界的第一场所。”小皇帝微笑地看着龙执说道，此时的他并不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帝国君王，反倒像是追逐着梦想和奇幻的孩子，笑着凝望着一切。

    他兴奋，他开心，他甚至想要怒吼，但他知道，一切还并未结束，还差最后一步。

    “陛下，感谢您为我们付出的一切。龙族将会为了您和这个帝国服务，直到您死去的那天为止。甚至在您活着的时候，我们可以成为您的努力，做到一切您想要做到的事情。”龙执说着，竟然单膝跪地，向小皇帝行驶帝国的跪拜理解。

    虽然不是跪拜上主和神明时所用的双膝跪地礼节，但这，以龙族的身份来说，足以承认小皇帝对他们的至高权威。

    “还差一步，忠诚什么时候都能表现，不着急这一时。”小皇帝微笑着伸出右手，将龙执拉起，与他一起凝望着还在向外散发着浓烈温度与魔源力的祭坛。

    一只，两只，三只......

    展开双翅的近二十条巨龙接连从祭坛中涌出，最终，直到祭坛彻底破碎，再也没有火焰的气息传出为止。

    迟疑地张望了几秒，在星辰光芒的闪耀下，衣物沾染了血迹的小皇帝迅速向盘桓的巨龙底部飞奔而去，在龙族气息与魔源力的涌动之下，迅速充盈着自身的魔源力并调整相应位置，让接下来龙境之门展开有一个更好的方位。

    他右手高举，双眼找准位置，用力汇聚着暗淡中的火焰，向龙族喊道：

    “龙族们，准备好，龙境之门开启，你们就能获得自由。现在，请你们从猩红之月下让开，等候光的降临。”

    “遵命，陛下。”龙族齐声喊着，盘旋地逐渐整齐下来，在内部形成一道从下方看去刚好能装得下月亮的圆环。

    “足够了。”小皇帝点点头，将火焰向空中打去。

    在如同阳光般的剧烈光芒闪烁过后，龙境中那轮猩红之月逐渐被火焰占据，并坍缩下来，形成了一道透着光亮与漩涡的异位面之门。

    嗖！嗖！嗖！

    接连的冲刺声响划过小皇帝耳边，那些盘桓的巨龙依次通过通红的漩涡，最终全然消失在了龙境之中。

    “陛下，该我们俩了。”龙执说道，向前走去。

    小皇帝并未回复，只是点了点头，向猩红之月下方走去。

    一阵红色光芒闪过，小皇帝和龙执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被红色帷幕割裂为山泽和火焰的龙境，也同时向内部坍缩，逐渐消失不见。

    在小皇帝离开之后，吟诵起一首令人平和，像是降临于未来的乐曲：

    “当火焰降临。

    当光明重现。

    当彼岸花的生命涌动。

    沉寂百年的梦想。

    沉默十年的追寻。

    终于在此刻终结。

    猩红的月亮是力量的源泉。

    火热的一切将会与寒冰对抗。

    冰与火之下。

    光与暗之中。

    我们和龙族。

    与火焰共存！

    在新世界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