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尘封的历史（1）

    “四百年？另一位面？有缘人？我希望你说清楚。这遗迹塔这么诡异，前脚才用结节将我们禁锢、伤害，后脚就立马说这么一堆，如何才能让我们相信。”叶古质问道，左手摸向了他身腰间的火铳。

    幸运的是，他的火铳并没有在刚才的混乱之中被丢弃在原本位面，而是紧紧地绑在腰间。甚至于，在他触摸之时，还留有与身体接触的余温。

    “信与不信，问你自己的内心便知。”老者摸着胡子笑道。

    “如何才算问自己的内心？”叶古接着问道。

    “你看了便会明白。”

    老者说着，抖动身上白袍，双手伸出，散发出一道强烈的绿色光芒。

    他地这一动作，像极了百年前，甚至是四百年前魔法时期帝国修行的隐士，也非常像是现在并不受帝国重视，但依然残存于西都周围圣教的方士。

    叶古顺着老者的动作，向其身体、衣着和行为仔细看去，他猛然感觉到，这是一种新与旧的交替组合，他的眼睛，竟然随着绿色魔源力的闪耀，出现了在南都执政所时的那幅画面。

    那绿色魔源力，老者虽然仅仅只是向遗迹塔上空发出，并且这魔源力，也并没有太多的修饰和雕琢，仅仅是与环形墙边的结节一道融合，闪耀几下之后便消失不见。

    但叶古眼中，却是另一番情景。

    他的右眼视角中，依然还是另一位面的遗迹塔的景象，眼前是老者，上方和周围依旧还是一片绿色结节，照耀着周边诡异黑暗中的幻境；但他的左眼视角，此时却呈现着一片浓烈的绿色，绿色的中央，是逐渐向外延伸的点点黑色。

    “这是，和那个时候一样的。那时是因为龙出现的两个视角，这次也是因为龙。那我的内心，也和叶明远一样，是龙吗？”叶古看着眼前的两幅画面低声道。

    不过即使是这样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的气息轻语，距离他将近十米远，在这空旷遗迹塔中的老者，却听得一清二楚。

    “龙族遗迹，如若不是与龙有关，便不可能存在。炎火帝国皇室，基本都会有一半龙族血统，这是多与少的问题。不过相同的两次情景同样发生在你的身上，这便就是你内心真实的写照。”老者用那空灵的声音回答着，竟然在魔源力的笼罩之下微微升起，离开了所站的地面。

    而对于叶古来说，这两种视角，其实并未带给他清晰地感觉，而是极难适应的一种眩晕感。

    然而，这种感觉在冲击了他的精神几分钟后，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猛烈的刺痛。

    “啊！啊！”刺痛之下，叶古捂住心脏处大喊着，同时，他的左眼画面，也由绿色一片，变为了漆黑一片。但漆黑之中，那点点的绿色，却逐渐向外发散。单是从色调来说，已然形成了转换。

    “这些，便是你的内心对于前帝国时期的历史，和龙族历史的渴望。如若你肯接受这些历史的信息，你便能脱离痛苦，如若你无法接受，你只能被永久地困在这里，永世不得离开。当然，四百年之后，或者更久之后，你便会代替我，成为下一个有缘人的展现者。至于到时大陆会如何，龙族会如何，你都永久不可知晓，也只能逃离。”

    老者话语间带着一种威胁，但更多的，则是一种渴望。即便他的嘴上希望叶古能怀着渴望接受，但真正渴望的，却是他自己。

    “龙族的历史，前帝国历史，我本身就想知道，我来着的目的，甚至是准备前往帝都阻止龙庆，都会让我来了解他们。你的......你的需求，和我的欲望是一致，为什么还要以痛苦作为前提？是.....是考验吗？”叶古继续问道。

    “并不是考验，而是责任。任何得知前帝国历史之人，都会拥有他的宿命，也会怀着某种目的。一旦这些东西使人轻易得知，谁还会珍惜？前帝国的历史，和龙族的历史，本来就是两块难以整合的财富。一旦被拥有，就拥有了龙的部分力量，就能在参与未来世界主导中获得一席之地的权力。现在，给我一句话，你选择接受，还是选择拒绝！”老者回答的最后一句话异常地严厉，在叶古看来，不像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命令。

    但他本身就是帝国的军人，本身就有维护帝国的责任。现在，如若能探知前帝国的历史，整合龙族的历史，他便能在龙庆最危险的情况，也就是龙境被打开之时，进入其中选择正确的道路。甚至说，即便龙族复兴，他也能依靠这些，保护想要保护之人。

    想到这里，不知是由于疼痛的干扰，还是想到了一些尘封的往事，他的眼角竟然流下了泪水。只不过，在这另一位面的漆黑之中，这点微不足道的泪水，很快便会蒸发、消散。

    “我，有需要守护的责任，也有得到这些的欲望。我愿意接受。”叶古忍着疼痛说道。

    “好，很好！”老者一字一顿地说着，从手中再次散发出一道绿色的魔源力。

    与之前的不同，这次的魔源力，并不是单纯的线条或者冲击，而是以前帝国文字的形式向外发散，并且随着这些文字不断冲击着周围的结节，这高达七层的遗迹塔，也在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坍缩。

    随着自上而下，层层接连的坍缩，那些刚才还在于结节碰撞的绿色文字，却调转了方向，径直向叶古的身体冲去。

    “这是什么？”情急之下叶古大喊着，因为疼痛，他也顾不得太多，在人类对于危险的本能之下，拿出火铳连开三枪。

    然而，毕竟是在另一个位面，这些火铳发出的火球，却连枪口都还未冲出，便化作了一道空气中的波纹，消散不见。

    “啊！”

    当文字冲入他的心脏位置时，他再次带着嘶哑之声大吼。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时，这次冲击带来的疼痛，仿佛是如某种磁铁一般，吸走了他全身的痛苦。

    顿时，一股平和之感，充斥了他得全身。

    对于处在痛苦之中的人类来说，他并不需要温暖，也不需要立即的清凉舒爽，他只需要恢复平常，便是他在痛苦之中最大的幸福。

    叶古此时，便是他今日最大的幸福。

    虽然，那些绿色文字还在一个接着一个冲入他的身体，他也在大口喘着粗气，试图平衡紧张的身体，但他上方的七层塔身，已经在这几分钟时间内，坍缩完毕，仅仅剩下了两层。

    而那个老者，重新站回了原本的方向，并迈着轻盈的脚步，向叶古靠近。

    “呼，呼，这就是前帝国历史吗？我大脑中怎么没有一点信息。”叶古喘着粗气疑问道。

    “哈哈，信息本身，只能依靠阅读和学习而来，并不存在任何人的灌输。这些文字形成的魔源力，给予了你识别前帝国文字的能力。现在睁开你的左眼看看，你看到了什么？”

    听着老者的话语，叶古猛烈地眨巴了几次双眼，并伸手抹去额头和眼睛附近的汗水，才缓缓闭上右眼。

    “这些，这些我读懂了！”

    看到左眼前那些冲入身体中的绿色文字，叶古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明白，读懂了文字，便能解读历史，解读历史，便能从尘封中取得方向。而这些方向，便是力量。

    “那就读出来。”老者用着同样地兴奋与激动说道。

    叶古点了点头，从右至左，仔细念道这带着上古文风的文字：“世界诞生于宇宙，宇宙生于秘主。秘主者，造物神也。神生于混沌，必将终于混沌。混沌初，神创立三者，一为龙族，二为万物，三为人类。龙族高于万物，人类依附万物，仅此而已。约两万年前，世界大体为二，一为龙族绝对控制，二为人类之臣服。约万年前，人类始建国，与龙交战。三千年前，人类世界曾统于一国，但如缥缈，顷刻瓦解。两千年前，人龙暂时和平。至五百年前，人类合盟，共伐龙族。”

    “好像没有了，欸？怎么回事？”叶古疑问道。

    然而，他发现，当这绿色帝国前文字消散之时，他左眼的视角便瞬间与右眼相同，回到了眼前的遗迹塔中。并且，他眼前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踪影。

    而在老者所站的地方，一颗带有蓝色光芒的宝石，正在这漆黑和微弱绿光的地界下，散发出耀眼的蓝光。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一种引诱，叶古快步向前，捡起了那颗仅有小拇指大小的蓝色宝石。

    “洛小姐，你看这是......”叶古向身后转去说道。

    然而，不知何时，原本紧站在他身后的洛思洁，也已然不见了踪迹。

    这遗迹塔形成的方圆十几米的结节中，此时只留下了叶古一人。

    “他们什么时候消失的？”叶古疑惑道。

    但同时，他的周围，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震动之声。

    原来，遗迹塔周围的墙壁，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中心坍缩，那些绿色光芒的结节，便是这一动作最好的证明。

    “不好，我得离开。”叶古喊着。同时，他手中的宝石，竟然发出了一道强烈的白光。

    这道急促的白光，在这急速坍塌的境地之下，竟然在老者原本所站的位置形成了一道两人高的大门。

    紧急之下，叶古并未思考太多，用手伸入试探一下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其中。

    与此同时，原本遗迹塔的位面，已彻底坍缩，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