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节 带路党科什图尼察（一）
第二年的开春后，俄国基廉斯克城迎来了明军的一个小舰队。 基廉斯克城，方向是北海的北方偏西一点，距离为800里，该地的地理位置很好，位于勒拿河与基廉加河汇合之处。 勒拿河是西伯利亚中的一条大河，流入北冰洋，基廉加河比勒拿河小一点，两河交界处的河口河面广阔，基廉斯克城的选址好，扼两河河口，视野开阔。 所谓的城池实际上是个寨子，很小，也不坚固，就是一排木栅栏围着，人员也不多，仅为二百人，首领叫做肖洛霍夫，他观察对方来船，嘴皮不禁哆嗦起来：“这，这怎么回事呐？！” 对方足足有六条炮艇，每条炮艇足足有十八门大炮，炮门打开，好象猛兽张开的嘴巴，令人胆寒。 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炮的口径还不小，由于炮重船小，压得船身低沉，看上去挺敦实的样子。 对方那么多炮，而肖洛霍夫只有区区两门6磅小炮。 除了炮艇，对方还有十二艘差不多同样大小的运输船，都是船桨双用的那种，在运输船的船头上也架了一门大炮，明显比肖洛霍夫的炮还要大，还要粗，还要硬！ 大炮有，小炮也有不少，每条艇或船上起码有四到六门的1磅小炮，这种炮攻击硬目标威力小，但用来打人却是不得了，它们架设在舷墙边，转向灵活，最合适用来打人，一发霰弹过去，谁挨到了谁就倒下。 更令肖洛霍夫胆寒的是对方船上的人员不少，差不多都装备火枪，有的人还背了两把枪，长枪、短枪俱备。 看他们精干利索的样子，显然是训练有素，再看他们的旗帜精致，这是一支武装到牙齿，令人生畏的军队！ 河里的舰队在逼近，由于河面开阔，他们展开了舰队行驶，呈五路纵队行进，看上去颇为壮观的样子。 肖洛霍夫的部下们咬着酒瓶子，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诅咒对方沉船，已方圣母保佑，但肖洛霍夫明显听出那些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们胆气不足。 一个没喝酒的家伙挨近肖洛霍夫，肖洛霍夫听到他在紧张地吞口水，然后划十字！ 说不怕才怪！除非是眼瞎的，真要打起来，对方的炮又多又大，人多势众，呈压倒性的优势！ 肖洛霍夫教手下把仅有的二门火炮对准敌人舰队来向，但他也不抱多大的希望，想要对付敌人的炮艇，这是杯水车薪！ “这是哪里的军队？”肖洛霍夫问一个加入他匪帮的土著道。 那个土著辩认旗号，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由于喀尔喀蒙古的隔离，大明的文明之光不能传播到西伯利亚，他认不出也不奇怪。 舰队放慢了速度，开始放小艇！ 一条、两条、三条……出动了二十条小艇，从大船上下人，每艇有十四五人，加起来已经有肖洛霍夫匪帮那么多人了！ 匪徒们还在那里咒骂着，大声讥笑着对方的小艇在河里就象玩具，但肖洛霍夫的脸阴沉下来。 他看到小艇上的人们协同性非常好，河口处浪大，把小艇抛上抛下的，他们却操控自如，稳稳地控制着小艇向着既定的方向行驶，这是有备而来啊。 肖洛霍夫有眼光，来者乃大明河防舰队及东南舰队海军陆战队的官兵里抽调，擅长抢滩登陆，操作小艇在河中对于他们是小菜一碟，毕竟海里的风浪更大。 小艇在在距离基廉斯克城远处的河岸上靠岸，不在枪炮的射程内。 选择的地方不错，停靠小艇没有问题。 先下来的人持枪警戒，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颇不好惹。 人员陆续下艇，一艇下来十个人左右，如此就有二百人，密密麻麻的站在河岸边，肖洛霍夫听到有人小声地说道：“全是燧发枪！” 相比之下，肖洛霍夫这边只有一半人用燧发枪，其余的人都是火绳枪。 进步很大了，要不是华人用燧发枪用得厉害，这年头其实白皮用火绳枪用得多。 他们赶下了一头蒙眼毛驴---这是防止它在艇上受惊，给它除了眼布，然后在它身上搭架子装货，然后三个人赶着毛驴，向基廉斯克城走过来。 他们打着白旗，此乃国际通用语言，意思是和平使者，于是肖洛霍夫吩咐不要开枪。 万一哪个喝醉酒的家伙手一抖，这仗不打都要打了。 三个人走近了，为首的那个，远远地用纯正的俄语道：“老乡，老乡，是我，科什图尼察！” “哦，科什图尼察那家伙！”肖洛霍夫是认得他的！ 科什图尼察是原是莫斯科城里的一个著名的骗子手，长袖善舞，与肖洛霍夫是酒肉朋友。 栅栏门打开了，科什图尼察摊开手，表明他没带武器，与肖洛霍夫亲热地拥抱在一起！ “你怎么跟随那些人来了？想干什么呢？”肖洛霍夫询问道。 科什图尼察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打开了毛驴上的货物盖子，给一众老毛子分发东西。 你一个，他一个，一个个精致的锡制小壶，里面荡漾着东西，老毛子们迫不及待地拧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好酒！ 正宗的朗姆酒，根本不是那些黑心商人渗了水的朗姆酒所能比较的。 老毛子拼命地喝啊，没得到的家伙赶快过来哄抢。 一阵混乱后，科什图尼察与肖洛霍夫坐在一起喝茶了，喝的茶叶正是科什图尼察刚刚带来的。 “好香的茶啊！”肖洛霍夫赞叹道，把酽酽的一杯红茶一气喝光。 俄国人喜欢喝茶，由于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及东南国的重商政策，华人大举倾销茶叶，一箱箱茶叶被送到欧洲，主要在两牙---西班牙和葡萄牙，以及荷兰、英格兰进行分销，待转运到俄国后，俄国人立即爱上了喝茶。 无它，缺乏蔬菜耳。 俄国地方偏北，冬天漫长且寒冷，缺乏瓜果绿叶蔬菜，很容易拉屎不出。 这茶叶贮藏方便，随时随地想喝就喝，帮助消化，对于俄国人来说是非常有用的，须知拉屎不出的痛苦是多么地难受。 而且茶叶有助于提神，却无其它后患---比方说喝酒对于老毛子是必须的，喝多了就会出大问题，而喝茶则没这样那样的问题，因此喝茶除了有俄国的达官贵人的捧场，当时莫斯科及全俄东正教大牧首约萨福一世判定茶叶是有益的饮料，有助于远离魔鬼（这是原话）。 俄国人都信东正教，有大牧首的背书，于是就喝上了茶水。 华人往欧洲倾销的茶叶是如此之多，以致于属于欧洲边远地区的俄国都有许多人能喝上茶水。 “说吧，你想干嘛呢？”肖洛霍夫问道。 科什图尼察亮出了一张地图，指给他看，开始纸上谈兵：“我的好兄弟啊，这是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