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追兵
刘云山心中有气，心想你小子虽然是为大将军传令，但怎么说我也是个从六品的校尉，你见到我不行礼也就算了，还在我眼皮底下大呼小叫，这么没礼貌！ “这几位是右亲王的亲信，奉王爷之命出城办要事。”刘云山淡淡道，“这位张大人身有右亲王亲赐的令牌。” 张焕勒马驻足，回身笑道：“怎么，这位小兄弟要检查张某的令牌吗？” 那传令兵先是一愣，随即朗声道：“大将军有令，只有持有他的令牌才能……” “哼，怎么？王爷的令牌便比不上大将军的令牌吗？”张焕冷冷道，不紧不慢自怀中掏出令牌，“看清楚了吗？走！”说罢抬手一挥，令雨中等人紧跟着他缓缓出城，却也没有人敢上来阻拦。 一行人出了城门，令雨中回望城楼，心中感慨良多。 张焕一马当先，缓缓行出里许才打马疾驰，令雨中等人立刻纵马跟上，沿着官道南下。 张焕领着令家四人直跑出十余里才勒马停在路边。 令雨中笑道：“张大人果然是个人才，今番还真要多谢大人助我们出城了。” “哪里哪里，令公子说笑了。”张焕假笑道，“张某人的性命攥在诸位手上，唯有尽心竭力方能有活下去的希望。令丞相一言九鼎，我想不至于反悔杀我灭口吧？” 令行风笑道：“令某现下乃是一介草民而已，哪里还是什么丞相？令某预祝张大人他日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为凉国多多出力。” “令丞相以为我还能回武威？”张焕摇头道，“张某今日愿意出力，也是看出了令公子乃人中龙凤，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张某便豪赌了这一把，公子有朝一日称霸天下，希望能念在今日之事想起我们张家略尽的绵薄之力。” 令雨中忽然觉得张焕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实不相瞒，张某并非凉人。”张焕道，“公子他日若是去到江南，可去嘉兴县张某家中，我后辈子弟必会殷勤招待。张某就此告辞，祝各位一路平安、事事顺心。” 那三名黑衣人亦向令家四人郑重拱手道别。 令行风微笑拱手还礼，令雨中破天荒朝张焕露出友善的微笑，用力挥手道别。 待张焕走远，令雨中忍不住问道：“爹，孩儿对此人真是猜想不透，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他是看得清形势的人，又或者说是个生意人。”令行风道，“如今七国割据天下，天下人只要有点才能的，都可以跟七国做交易，只要押对了主子，以后说不定就能飞黄腾达。” “我懂了。”令雨中点了点头。 “有眼光的人选主子，有大才能的人可以等主子来选。”令行风道。 令雨中细细品味、若有所思。 “不好，那边尘土飞扬，莫非有追兵追来？”令夫人忽然指着来路说道。 “难道是马魁？我去探探。”朱茂策马迎去。 令雨中恨恨道：“莫不是张焕出卖了我们？”心想小人就是小人，说得天花乱坠也是不可信的。 令行风皱眉不语，令夫人道：“中儿，沿着官道南下，最多两日可到金城郡，再行几日穿过陇西郡，便能到蜀地了。只是凉蜀边境多山，甚是难行，你要小心了。” “娘，孩儿岂能丢下你们不管，自顾逃命？”令雨中急道，心想大不了一家人战死在这里，大好男儿怎么可以丢下父母双亲苟且于世？ 朱茂策马回转，脸色凝重：“是马魁的骑兵，足有千人，但马魁不在其中，领兵的是他的心腹爱将罗猛。追兵并没有发现我。” “爹，不如我去擒了罗猛来。”令雨中道，心想敌有千人，若是被他们围困，几乎没有突围冲出去的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出其不意，生擒挟持主将，才有可能化险为夷。 “公子说得有道理，不如我陪他一起去抓罗猛？”朱茂亦请战。 令行风摇了摇头：“你二人想在一个千人队骑兵阵中生擒主将谈何容易，况且凉国骑兵不仅马上作战能力极强，而且箭术厉害，你们贸然冲阵太过冒险了。” “是，走，先疾驰一段路再说，不知除了官道，还有没有其他小路可以赶去金城？”令夫人言道，“说不定罗猛并非追我们而来。” “若我记得没错，前方五十里处有一座小山，我们可上山避一避，到时罗猛若再追来，我们便另觅小路行进，此处无有遮挡，即便是拐上了小路也容易被追兵发觉。”令行风招手让朱茂领着令雨中策马先行，自己和令夫人殿后。 他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留在后面可以时时查探罗猛大队人马的动向。 令雨中九岁骑马，十三岁便能独自策马奔驰数百里，骑术甚佳。他骑在马上，不时回头瞭望，一来是关心父亲母亲，二来是根据尘土关注罗猛大军的行军速度。 奔出二十余里路之后，罗猛大军并没有追上，但身后数里外一直都是尘土滚滚，显然是有大队人马在疾奔。 令雨中心想这罗猛为何不派几名探子骑快马上来查探？ 又奔驰了一刻钟的工夫，令夫人策马追上，皱眉道：“那一千骑兵阴魂不散，一路追着我们。” 令雨中笑道：“娘，幸亏我们骑得是马傲伦的良驹，否则只怕早就被罗猛赶上啦！” 令夫人白了他一眼，故意放慢速度，等令行风追上。 朱茂喜道：“这马确实神骏，就算一直在官道上疾奔，罗猛他们也追不上咱们。” “唉，朱伯伯，您可别开心得太早，看，这天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令雨中指着天上的黑云说道，心想若是天降大雨，道路泥泞便不好急赶了，不过罗猛大军处境不会好到哪里去。 一大早早饭都没吃，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哩，若是能打一只野兔或者山鸡来吃，那该有多好啊！ “只盼雨能晚点落下来。”朱茂道，“到时我们躲入山林，天再下大雨，就能摆脱罗猛的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