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军国利器
在场诸人，没有人明白，陈玉要硝石、硫磺和木炭干什么。现在倒好，竟然还要鸡蛋。 大家都很好奇，也没有其他事，干脆跟着陈玉一起来到了作坊这边。 郑化亲自领路。 “陈参赞，按照你的吩咐，东西我们都存储好了。” 说着，郑化便吩咐人把仓库的大门打开。 众人只看了一眼，就不禁感觉到了压力。 只见百平方米的大仓库里，满满当当的全是陈玉需要的东西。 秦王直挠脑门。 “你就算是要放烟花，也用不了这许多啊。我记得今年元夕放的烟花，还不足这些的一成呢。” 陈玉没空理他，额头的青筋都要炸了。 “谁让你们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起的？” 他双眼通红地看着郑化，全身上下一片冰凉。 这些该死的古人，根本不知道火药的威力。竟然把硝石、硫磺、木炭全都堆放在了一个仓库里。 他完全不敢想象，要是有一个火星…… 整个锦州城都将化为平地。 被陈玉当面训斥，郑化老脸通红，偏偏又不知道错在哪里。 他讷讷了半天，想要同陈玉大吵一番，可又有些不敢。 这陈玉虽然年轻，但秦王都如此尊重他，将来的前途肯定不凡。 郑化别的不清楚，但得罪老板身边的红人会是什么下场，还是明白的。 好在陈玉不是要欺压他，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训斥了一句，立刻吩咐道：“赶紧派人过来，把这些东西分开存放。还要，搬到城外存放。另外存储这些物资的地方严禁明火，有违者当场杀无赦。” 冷飕飕的严令下来，让众人心神一凛，忙不迭地执行开来。 一直忙活到了第二天中午，这些物资才分散搬运完毕，陈玉也终于可以动手了。 他将召集来的工匠分成了三个部分，一部分负责硝石，一部分负责硫磺，一部分负责木炭。 三部分人分隔很远，互不统属和联系，完全不知道别人的存在。 等他们按照陈玉的命令，把硝石、硫磺和木炭都弄成碎末之后，再由互不干连的人分别运送到一地集中。 在这里，又有专人把鸡蛋清混入三者掺杂的粉末中。 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混合比例，只有陈玉清楚。负责具体工作的工匠，全都身家清白，与世隔绝。 混入了鸡蛋清的火药粉末，等干透了之后，陈玉便又让一批人用筛子仔细筛选，只留下米粒大小、饱满均匀的颗粒。 前前后后足足忙活了十天，第一批火药总算是出炉了。 而这期间，西凉骑兵终于跋山涉水地赶到了。 不过他们比陈玉、秦王等人还要凄惨，路上损失的兵员和马匹差不多达到了三成。 幸好辽东这边有战马和士兵可以补充，否则的话，西凉骑兵的战斗力将要大打折扣。 秦王把兵权接了过来，开始进行统一的编排，好方便指挥。 当秦王询问陈玉，辽东作战部队需要用什么称呼时，陈玉恶趣味地起了辽东野战军的名号。 秦王是辽东野战军总司令，郑化是辽东军副总司令，他则是辽东野战军总参谋长。 西凉骑兵被改组为辽东野战军第一骑军和第二骑军，分别有奋武将军张琦、奋威将军廖凯统帅。 辽东军则改组为辽东野战军步一军和步二军，第一军由郑化亲自指挥，第二军军长是辽东宿将蒋熙。 金不卓的高丽弓兵部队则为总司令部直辖的远程打击部队，跟随主将移动。 之前陈玉管郑化要来的辽东军斥候，变成了辽东野战军司令部直辖特战营，只有他能够调动。 经过了如上改组，再不复辽东军和西凉军、高丽军。三者合为一体，统一在秦王的指挥之下，却又分工明确。 在诸军磨合、训练的时候，陈玉告知秦王，火药准备的差不多了。 “真是的，放个炮仗，你也弄这么大的阵仗。不少人都埋怨，说你劳民伤财了。你可悠着点，我父皇虽然宠信你，但你要是太过分的话，他一定会抽你的。” 远离锦州城三十里的一处废墟外，秦王喋喋不休。 时至今日，他还对陈玉祸害鸡蛋的行为不能理解。 本来锦州附近因为大军驻扎，物资消耗严重，就已经物价暴涨了。结果因为鸡蛋都被陈玉收罗走了，更是千金难买一蛋。 如今锦州的黑市上，鸡蛋成为了最紧俏的商品。手中握有鸡蛋的奸商，更是非熟人不卖。 每逢有不可靠的人问他们：有蛋吗？ 他们都会义正言辞地道：“没有。” 那坚贞的态度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就跟眼鼻嘴那个不要脸的历史老师一样，因为他也没有。 秦王牢骚不断，郑化、金不卓、蒋熙、张琦、廖凯等人更是怨言四起。尤其是最喜欢吃鸡蛋的廖凯，看向陈玉的目光，非常不善。 “某家每日都要吃两颗鸡子，才能舒心。到了辽东可好，竟然有人祸害如此美食。哼，要是不给某家一个交待，这事可不算完。” 耳边被一群苍蝇烦躁，陈玉还得等着工匠们安放炸药，心情极其恶劣。 他等着廖凯，气哼哼地问道：“你要什么交待？是不是找揍？” 廖凯咧嘴狂笑，语气十分的不屑。 “哼哼，陈参谋长，要说舞文弄墨，俺老廖甘拜下风。要是比武，俺老廖让你一只手。” 军中糙汉，别的节目不多，动手比划那是看家本领。 可秦王看着跃跃欲试，欲报没蛋之仇的廖凯，不禁劝阻道：“廖将军，你如果相信本王的话，还是安静地待着吧。” 他可是在曲江文会上看过陈玉怎么暴揍梁铉的，就他那种诡异绝伦、狠辣刁钻的功夫，这个时代的武夫赤手空拳之下，绝对讨不了好去。 廖凯虽然很敬重秦王，但强烈的自尊心却让他很不服气，可刚要说些什么，远处的工匠跑了过来。 “禀告参谋长，炸药安放完毕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玉精神一振，越众而出。 “好，把引线接上，咱们来试试威力。” 他们所在的地方，乃是锦州城北的一处废城。 当年大乾平定辽东的时候，曾在这一带和游牧民族打了好几仗。 为了抵御游牧民族的突袭，所以修筑了一座军事要塞。 不过后来大乾势力外扩，更北的地方也在大乾的统治之下，这处要塞便失去了功效。久而久之，也就废弃了。 不过此城的坚固程度，犹在锦州城之上。 陈玉发现了这里，便用来当做测试火药威力。 此时他们都站在废城五里之外的山坡上，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废城那边的情况。 在工匠们安放引信的时候，陈玉问道：“诸位，像这样的一座城，你们需要多久能够攻破？” 蒋熙皱眉沉思，第一个道：“这城墙无比坚固，想要摧毁，没有一年半载之功是做不到的。加上城里有人防守，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唯一破城的方法，恐怕只有用绝对优势的兵力蚁附消耗，或者干脆围而不打，将城里的粮草耗尽。” 秦王也道：“难啊，没有十倍之兵，还得付出极大的代价，恐怕很难攻破这座城。” 郑化对这座城最为了解，矜持一笑。 “当年这座城里只驻扎了三千步兵，就挡住了五万强兵一个月的攻击。论起防御，此城可为天下第一。” 等他们都说完了，陈玉才自得一笑。 “那在下今日就给各位表演一下，什么叫弹指而破。” 秦王和他关系最好，一点都不客气。 “你可莫要把牛皮吹破了。” 陈玉横眼看他。 “我要是做到了怎么办？” 秦王虎躯一震。 “你要是做到了，我就同意你娶我妹妹。” 陈玉虎躯一震，直接从马上震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娶你妹妹？” 幸好这时工匠们已经把引线接上了，陈玉无暇去计较其他的。 “各位，瞧好了，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着，他摆了摆手中的红旗。 数里外，收到他的指示，工匠们立刻用火把引燃了引信。然后这些人二话不说，全都猫腰躲进了早已挖好的深壕中，不敢露出来一星半点。 秦王等人却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可很快地，所有人都突然感觉到，脚底下的地面好像颤动了一下，似乎要把众人给拱翻了。 他们胯下的战马，全都焦躁不安地蹦跳起来，似乎想要逃离此地。要不是他们的控马技术不错，这里早就乱了。 饶是如此，大家的脸色都无比凝重。 “怎么了？翻地龙了吗？” 这疑问刚刚出口，天崩地裂的巨响就迎面扑来，震的大家耳膜生疼。强烈的罡风卷来，好像能把人吹飞了一般。 不过没有人去在乎这个感受了，大家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五里外的废城方向。 只见那座之前被大家形容为牢不可破的废城，面朝他们这边的城墙生生地向上拱起，似乎变成了活蛇一般。 但随即这段城墙又猛地砸落，瞬间坍塌了下去，变成了一道一百多米宽的缺口。 紧接着，第二声爆炸传来，原本已经坍塌的城墙，碎裂的砖石灰土全都被爆炸震上了高空。 以至于方圆数里之内，似乎下了一场石雨。 有些威力大的石块，甚至飞到了他们这边。 一个侍卫比较倒霉，坐下的战马被一块石头砸中。那么雄壮的战马，竟然整个脑袋都被砸没了，直接摔到在了地上，还把侍卫的腿给压断了。 可无论如何，在大家眼中无法攻破的城墙，此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本应该抵御千军万马的存在，此时就好像不设防的宝库，任人进出。 看着已经完全傻眼的将军们，唯独陈玉笑的格外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