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五月十五
这些时日的江湖颇不平静，大事一件接着一件，着实让吃瓜群众们过足了眼瘾。 不过这就跟大海的波浪一样，最大、最凶猛的浪潮永远都在最后。 五岳并派大会一片狼藉收场之后，江湖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华山。 别误会，不是华山派又干出了什么大事。 事实上，自岳不群身败名裂、惨死嵩山之后，华山派上下就闭门不出，与世隔绝。一时间，江湖上竟似没有了华山派的名号一般。 此时此刻，华山吸引江湖全体目光的根源，乃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在此发生。 丐帮帮主田伯光和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将于华山朝阳峰上争夺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 那可是武功天下第一啊！ 多少习武之人，都做过梦想，期盼自己有朝一日打遍天下无敌手，成就赫赫威名？ 只可惜，大部分的人都只能做梦想想。 大家深知，武无止境，一山还比一山高。你永远也不知道江湖上还有什么样的高手，是你不能比及的。 但现如今，整个江湖上下，不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再没有人比田伯光和东方不败的武功更高了。 田伯光在少林寺打败了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的联手，左冷禅、任我行等更不是一合之敌。 黑木崖一战，东方不败也击败了令狐冲、任我行、向问天等数个高手的联合。武功之高，可谓是惊世骇俗。 这样的两个人，最凑巧的是，偏偏还一正一邪，阵营分明。 他们的争斗，又岂是仅仅一个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那么简单。这分明是此消彼长，争夺天下武林话语权和维护道统的生死之争啊。 明白了这一点，整个江湖没有人能够坐得住了。 五月十五这天，华山脚下，天下英豪尽皆汇聚于此。 少林、武当、娥眉、昆仑、点苍、泰山、衡山、恒山、丐帮等等等等，数之不尽的名门正教的旗帜迎风招展，绵延数里，声势好不壮观。 各门各派的首领们站在一起，却全都默不作声。 每个人都脸色凝重，对于即将到来的天下第一战，充满了担忧。 很快地，他们就顾不得这些了。 只见远处的山道上突然鼓乐齐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伴随着声震天地的呼喊，好大一群人挥舞着旗帜行来。 “日月神教圣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原来是日月神教到了。 就看到日月神教中人全部都穿着黑色劲装，个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行动之间，整齐划一，看着比正教诸人要威风的多了。 看来为了今日这一战，日月神教没少做准备。这一手先声夺人，确实不凡。 正教诸人眉头紧皱的时候，日月神教的人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对面，分列站好。 双方人数相当，看起来泾渭分明。 只不过正教这边服饰各异，颜色花哨，远不如日月神教的统一。一方是纯粹的江湖草莽，而另一方则更像是军队一些。 一直等队伍站好了，日月神教当中才有一个汉子跳出来，高呼道：“恭迎圣教主驾临！” 数千名日月神教弟子纷纷跪倒，高呼不止，不断地重复着那“文成武德、一统江湖”的恶心口号。 而就是在这阿谀奉承的口号声中，极远处的竹林里突然破开一道口子，数十名汉子抬着一顶极其华丽的八抬大轿走了过来。 只见轿子上雕龙刻凤，布以精美的纹饰，流苏灿烂，珠光宝气，逼人夺目。 这气势，这威风，这做派，哪里还像是肆意潇洒的江湖中人，倒更像是君王出行。 眼见着日月神教花招不少，正教这边十分的不忿。 一个丐帮弟子站出来，同样高呼道：“恭迎丐帮第三十四代帮主田诲伯光！” 随着他的介绍，另一侧的竹林左右分开，当先十名丐帮八代弟子引路，田伯光牵着杨兮若的手，径自走了出来。 他可没有东方不败的八抬大轿，也没有什么恶心的口号。粗布结衣，步履从容。身侧只一剑、一棍，却气度俨然，分毫不差。 看到他的样子，正教众人全都拂须微笑，觉得这才是江湖中人该有的样子。 田伯光带着杨兮若走到正教这边，就看到方正、冲虚、令狐冲、任盈盈、莫大、仪琳等人全都来了。 田伯光拱手，众人还礼，却也不须多说什么。 他站定之后，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日月神教阵营，目光锁定在那顶轿子上。 “东方教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轿子中传来一阵尖细的笑声，“田帮主有请，本座自无不应。” 说着，轿帘左右分开，走出来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来。 令狐冲看的分明，赶紧道：“田兄，小心，这就是东方不败。” 他在黑木崖上和东方不败动过手，自然不会认错。 田伯光凝神看去，却不免有些失望。 笑傲江湖原著中，东方不败一身花里胡哨的女子衣服，充分展现了人妖的特色。 可此时的东方不败，艳则艳矣，却也仅比普通人过分了些，倒也不至于惊世骇俗。 想想也是，今日是当着天下群雄面前的比武，东方不败可不想贻笑万年，自然要注意掩饰了。 只见此时的东方不败，身着一件淡青色的织纹长袍，上面秀满了金丝。图案非龙非凤，竟是一对比翼双飞的鸳鸯。 帽子上缀着一块翠玉，手上戴了只红宝石戒指，每只鞋头上都缝着两枚珍珠，直似家财万贯的豪富公子打扮，哪里像是个武林人物？ 他从轿子中走出来，目光清明，一一扫过正教众人，最终落在了任盈盈的身上。 “盈盈，你也来了。你爹爹呢？向左使也不在，是死了吗？” 他的语气极其平淡，仿佛讨论的生死也只不过是平常而已。 任盈盈怒气闪了一下，但随即平静了下来。 “东方叔叔，你也不须担心。从今以后，我爹爹是对教主之位没有什么念想了。只希望你今日能够平安从朝阳峰上下来，继续你的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可大家都听的出来，她又哪里是真的这么希望的。只怕是更加希望东方不败今日下不来朝阳峰，死在上面更好。 东方不败仰头大笑，声音十分的刺耳。 “哈哈哈，小丫头口是心非，我也不会怪你。你男人被我砍断了一支手臂，倒也没有颓废，是个人物。” 令狐冲铁青着脸，沉声道：“多谢东方教主所赐，如果今日东方教主能够安然无恙的话，来日令狐冲定当再向你讨教。” 他自从断臂之后，一支都在思索田伯光的关于无剑胜有剑的话，又结合了田伯光告知他的修炼法门，如今已经渐渐有了领悟。 有易筋经和独孤九剑的底子，相信假以时日，他的成就不会在杨过之下。 到了那个时候，令狐冲自信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看向了田伯光。 “哎，田帮主年纪轻轻，就闯下偌大的威名，真是了不起。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用的紧。” 田伯光呵呵一笑，嘲讽道：“别担心，过了今日，你依然会没用的。” 东方不败的脸上闪过一丝青气，也没有了笑脸。 “哼，田帮主武功如何尚不得知，可这耍嘴皮子的功夫当真了得。只希望到时候田伯光能挡住我的剑法三招两式才行。” 田伯光哈哈一笑，一点都没有惧意。 “东方不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东方不败恼火不已，也懒得继续了。 “哼，废话少说。天色不早了，咱们这就上山，功夫上一较高下好了。” 田伯光也正有此意，和他一个死人妖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正教一边，日月神教一边，双方各有数人陪伴着田伯光和东方不败向朝阳峰顶行去。 至于剩下的人，可没有资格登山，只能等在下面。 华山地势险峻，如锋如刃，危机重重。可登山的人，都是当时难得一见的高手，自然不会将这危险看在眼中。 众人走了一会儿，穿过半山腰的层层云雾，终于来到了峰顶。 今日虽是月圆之夜（五月十五，解释清楚，免得杠精较真），但天气阴沉，乌云压顶，倾盆大雨似乎随时将至。 这才是真正的黑云压城城欲摧，气氛令人窒息呢。 杨若兮紧张地拉着田伯光的手，道：“或许等下就会下雨了，你要小心。” 田伯光点点头，享受着美人的关心。 “放心，在雨下大之前，我就会下来。” 为了今日这一场万众瞩目的天下第一之争，朝阳峰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封闭了。 正教和日月神教各派出了不少好手，封锁了上山下山的通道，务必要保证比试的公平，以防对方使用什么阴谋诡计。 可饶是如此，上了山顶之后，方正、冲虚、令狐冲等人和东方不败带来的人，还是四散开来，把朝阳峰的每一处角落地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而在场地的中央，早已布置了一排长桌，两侧摆放了若干小凳。 田伯光延请东方不败坐下，检查完了的双方人马也依次坐了下来。 田伯光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分别给东方不败、方正、冲虚、令狐冲等人一一倒上。 “东方教主，今日过后，江湖上只剩下我们当中的一人了。难得一见，一见无缘，无以为敬，这洛神花茶却也是难得的珍品。咱们不妨以茶代酒，为这难得的缘分干一杯？” 东方不败审视地看着他，目光微微眯起。 “田帮主，你不会是在这茶水当中做了什么手脚吧？” 田伯光笑声爽朗，指着东方不败旁边的人道：“东方教主，这茶水只是遵照我的意见，由贵教的人准备的。我们名门正教光明磊落，都不怕你们下毒。不知道东方教主是心虚了吗？” 茶水什么的，是田伯光让准备的。但准备的人，则是日月神教来负责的。正教这边派人监督，一直到摆放在这里，绝对没有下毒的机会。 听到田伯光挑明，东方不败也难得的脸色一红，兰花指翘着，缓缓地端起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