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分道扬镳
雨哗哗的下，秋天的雨水，散发着渗透骨髓的寒意。 急救室的灯亮着，由韩国最顶尖的外科医生，加上阿九的迪拜医疗团队组成的手术团队，堪称现在在韩国能找到的最豪华的配置了。 急救室门口，东值的小弟，朴灿荣的小弟，还有连夜从星洲飞来的，阿鲁带的人。由阿鲁的人从中分开，双方剑拔弩张。 最靠近急救室门口，朴灿荣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阿九靠在墙壁上，眼睛看着急诊室的门。阿鲁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 朴灿荣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万状。阿鲁在旁边数落他，他也不回一句，只是低着头不语。朴灿荣不是不能说话，他是怕一开口露馅了，事情发展到今天，朴灿荣觉得自己的演技，如果进娱乐圈，至少也能混个青龙奖什么的，今天的事情，也是之前商量好的，是做个局，让东值脱身，他本来就打算离开这儿，去非洲跟老九的。 “金局长来了。”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阿九回过头，看到金炳世带着几个人，从走廊的尽头走过来。飞车党的人把走廊堵住了，金炳世过不来，他手下的人就说让让，一时间有些嘈杂。 “滚。” 声音不大，但是异常冷。所有声音立刻都静了下来，无形中让开一个空子，让金炳世可以看到阿九。 “我只是过来探望……我没有……” “你不用解释。”阿九冷冷说道：“如果让我找到证据是你做的，我一定干掉你，如果我的兄弟死了，我也干掉你。” 金炳世怒极反笑：“你这有点不讲道理吧？我可是好意！” “我没想跟你讲道理，我很像是讲道理的人么？” 金炳世深深看了阿九一眼，转身走了。阿九也没有理会他，而是把目光转回来，继续看着急救室的门。 朴灿荣心中暗暗赞叹，论演技，自己还是嫩了些，看看老大这个表情，多么真实内敛，把愤怒表现得恰到好处。忽然他发现阿九在看他，楞了一下，恍然意识到该自己的台词了。 朴灿荣抓了抓乱入蓬草的头发，起身，看着阿九，道：“老……九哥、” 这声改口，朴灿荣心中暗暗觉得机智。念着旧情，又碍于现在的立场，维持了距离，教科书般的演技：“事情闹成这样，我也不想的。是他找我的麻烦，这一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场非常混乱。但是我在这，九哥，如果东值出事了，我的命赔给他。” “这些话你对他的父母说吧。”阿九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道：“那天我说过，分了家，你们各自管各自的，活了，死了，都自己带着，我这个做老大的，从那时那刻开始，就不在管这些了。东值今天就算顶不过去，我也不会为他出头，只能怪他自己没有本事，我以前告诉过你们，这条路不好走，今天这种事情，早晚也难避免。” “对不起。”朴灿荣现编台词的能力还是弱了点，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又做回原来的地方，低头不语了。 在医院的监控室，看到这一幕的金炳世，眼睛眯了起来。 金炳世混了这么多年，凭借的就是一个谨小慎微。同时不可否认的是，他的专业能力也非常的强。比如说通过微小的表情，他可以判断出很多事情，有时候他的直觉，比女人还要准确。 刚刚他一直盯着飞车党的这三个人，阿鲁是真的着急了，他的无奈，烦躁，表现都是非常正常的。龙九的表情他看不出任何东西，这点也非常正常，如果他能看得出来，他反而会怀疑这个消息的正确性了。朴灿荣的表现，金炳世倒是看出了一点东西，他分明是在隐藏着什么。但是这点来说，也不能就作为怀疑的理由，因为朴灿荣很可能是为了逃脱被阿九追究的责任，故意表现出来的伪装。但如真的是这样，金炳世觉得朴灿荣这是一招臭棋，因为他都能看出来，他不觉得阿九会看不出来。 已经没必要再耗着了，金炳世嘱咐了院长，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他，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 急救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东值还是没有醒。医生从急救室出来，简单介绍了情况，根据迪拜医生的说法，子弹压迫了东值的肢体神经，虽然现在已经取了出来，但是什么时候能醒并不确定，而且有几率一直沉睡下去，变成植物人也不一定。 现在，如果能把病人送去迪拜做第二次手术，康复的几率会大一点，但是也不是百分之一百。而且在迪拜治疗的费用十分昂贵，每天都需要数十万美元。医生的建议，也是在这里维持，等待奇迹的发生。 但是阿九没有同意，他当机立断，安排了自己的私人飞机，把东值连同医疗团队一起送去了迪拜。 金炳世得知这个消息，直觉告诉他可能有猫腻。但是转念一想，就算有猫腻又能怎么，东值这个人在韩国消失，对他百利无一害。飞车党从三巨头变成了两巨头，而且阿鲁这个人，相对来说比东值要温和的多，反而是一件好事。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差点跳脚骂街。 东值送走的第二天，在阿九的主持下，东值原来的六个‘头目’，认了阿鲁做大哥，东值的地盘，也都归到了阿鲁的旗下。如果说阿九第一次分家的时候，飞车党的比例是五比三比二，现在阿鲁加上了东值的三，一下子也是五了。整体的势力，完全不弱于首尔飞车党，甚至在人数上犹有过之。 这对金炳世来说，可绝不是好事情。因为他要辅佐的文在寅，并不缺钱，他缺的是人，是选票。首尔飞车党的人数较少，影响的选票自然也少了很多。这也就算了，当他知道阿鲁带着他的人，都投在了崔顺时的旗下的时候，金炳世真的发飙了。 忙活了大半天，结果给别人做了嫁衣。本来他最近在朴槿惠心里的重要性已经节节攀升，文在寅还指望着他，两面逢源他的日子过得非常舒服，现在崔顺时拿下了这个大功劳，肯定又要压制他一头了。想到之前夹着尾巴做人的经历还要重来一次，金炳世顿时觉得天空都要灰暗了。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这是来自阿九的怒意。综合了各处的情况来看，风头又有点不对了，金炳世考虑了几天，把张牙舞爪的架势都收了回来，又变成了之前那个低眉顺目的人。能屈能伸，是金炳世的最大优点，他也丝毫不以为意，不觉得丢什么面子。 飞车党的势力，至此也算是趋于稳定了下来。以大田为界限，南边的势力，归首尔飞车党，也就是朴灿荣，被称为北飞车党，而南侧的势力，以星洲为总部，归阿鲁负责，为南飞车党。 北飞车党主要从事地产行业，旅游行业，赌博业，而南飞车党则是农产品和运输业还有走私。俩个飞车党中间，夹着一个苟延残喘的仁川派，已经不足为虑了。 而此时，阿九也把济州岛的产业，出手给了三星集团。而他买下的土地，则是一个小岛。靠近济州岛的海岸，三时三餐还去拍摄过的，晚才岛。 —————— 已经是十月的第二周了，终于到了临近开机的时间了。今天车太贤通知阿九来公司开一个碰头会，也是要给他介绍一下主创们。 这种热闹，秀英当然是不想错过的，但她今天没有办法，她弄的那个慈善组织，今天有给养老院捐助的活动，她必须得去参加，所以今天陪阿九一起来的人就变成了Tiffany。 阿九和少女时代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Tiffany的出现，也没有人惊讶。而且车太贤已经再三的叮嘱过了，对于这种事情，不许讨论，不许拍照，私下里也不能说，如果被发现了，无论是谁，多重要的岗位，都是立刻走人没有商量。 其实不用他说，阿九是什么人，谁不知道，虽然他现在不做飞车党的老大了，但是从朴灿荣对他的态度来看，无疑还是惹不起他，朴灿荣都惹不起，更遑论其他人了。所以各自都非常的节制，绝对没有人违反。 阿九这段时间，一直在调动资金，忙着收购新韩银行股份的事情，对于电视剧这边，确实也是没有关注很久了。对于车太贤的选角，他也不是特别的在意，是谁他都觉得没关系，这部电视剧，赔了或者赚了，他都只当是一个游戏罢了，一百亿韩元左右的投入，不及他手中任意一个项目，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是他托大，确实是这个样子，一百亿韩元，换算成人民币也就五千万左右。在中国，随便拍个网剧都不止这些钱，但是对于韩国来说，这就已经算是超成本了。最近五年，超过一百亿韩元的投资的电视剧，没有一个不上两位数的收视率。韩国的观众好像很捧这个，钱砸进去了，他们也会觉得质量就有保证了。 “神奇啊……”Tiffany这儿瞅瞅，那儿瞅瞅，揽着阿九的臂弯，憋着嘴说道：“感觉真的很神奇，这个公司是咱家的吗？” “是啊，不过CEO是车太贤。”阿九并没有挂名这个公司，而是让车太贤做了公司的代表，让Sunny做了股东的身份，并不参与管理。公司的股份，现在目前为止，除了奖励性给予了车太贤百分之五的股份之外，其余的百分之九十五，都在一个在美国注册的Sunny百分之百持股的投资公司旗下，所以Tiffany这样的说法，其实没有问题，确实是自己家的。只是外界不知道罢了。 “我还没演过戏呢。”Tiffany碎碎念叨，说完眼巴巴地看着阿九，阿九故意没搭茬，Tiffany生气道：“我说我还没拍过戏呢，你都不说话的啊？” “没拍过就不要拍啊，好好的唱歌不好么？”阿九的醋味都能飞出来了：“家里那么多演戏的了，管都管不了，你还想成为下一个啊？” “我就是说说……”Tiffany也知道自己演技不行，她只是想让阿九担心一下，忽然她眼角余光瞥到一个人，立刻站定了，笑眼自动弯了起来，阿九见她的反应，看了过去，脸色有点不高兴了。 在会议室门口，车太贤的旁边，站着一个很帅气的男人，这人他也认得，在车太贤给他发的邮件里看到过这个人的履历，他叫宋仲基，刚刚服役完退伍，还是特种兵服役的。车太贤的意思，他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选了。但阿九却觉得，这个人长得一点男子汉的味道都没有，倒像是一个奶油小生，这样的人怎么能出演以他为原型的人物。 不过他既然把这个工作交给了车太贤，而且宋仲基今天已经在这里了，看来车太贤已经定下他作为人选了，阿九也没打算以私人的喜好来干涉。不过Tiffany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这男人很帅气吗？跟自己相比，有可比性的吗？ “哦？帕尼啊？”宋仲基看到了阿九和Tiffany过来，先是跟Tiffany打了个招呼，显示出了熟悉的关系，然后向阿九伸出了手，并没有去真的和Tiffany热络，这个举动，显出了他的分寸。阿九和他握了下手，车太贤忙介绍道：“这位是龙先生……” “叫我阿九就行了。” “哦，好啊，我们的年纪差不多，就不要说敬语了？”宋仲基用敬语询问道。 按照韩国人的规矩，宋仲基的年龄是比阿九大的，初次见面，是一定要说敬语的。但是阿九的身份又比较尊贵，韩国人的文化又是以尊者贵，这样一来，都不说敬语，算是全都照顾到了。 阿九点点头，道：“可以。” Tiffany这才说话：“Oppa，这是我男朋友。” 言语之间，充满了骄傲的感觉。宋仲基笑了，道：“是啊是啊，我们帕尼也找到喜欢的人了，真的是要恭喜。” 车太贤道：“好了，别站在门口寒暄了，大家都等着，咱们先聊正经事，然后结束了，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