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语
阿九正在跟筹备人员确认明天Jessica生日会的相关，忽然余光瞥到一个人影，停了下来转过头，正好对上了这个人看过来的目光。阿九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文件夹交还给工作人员，嘱咐了两句，走过来笑道：“还行，没毁容。” “师兄……”王思明眼眶红着，看着阿九说不出话。看到阿九的瞬间，他又想起了那场昏天黑地的沙尘暴，想到阿九身上被砂砾刮出来渗血的口子，想到从半空跌落的瞬间，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自己垫在下面…… 王思明不敢面对阿九，下意识躲避着他的目光。 “你能来……那个什么劳伦斯，已经干掉了？” 王思明诧然抬头看着阿九，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阿九呵呵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什么时候饶过敌人？有仇不报怎么可能是我的性格？”说着阿九拍拍王思明的肩膀，一副老干部的架势，道：“青年，这都是为了锻炼你啊，否则‘中国队长’的职责，你如何担得起来？” 王思明已经不惊讶了，只剩下苦笑了。确实，他现在已经顶替了阿九的职位，成为了‘乌龙’的领导者，也就是所谓的‘中国队长’。 原来他都猜到了……王思明不禁苦笑，本以为他是因为没了内功，才放弃找暗中下黑手的劳伦斯报仇，看来还是自己想得天真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想要干掉一个人，就算没内功了，也是易如反掌吧。 如果上次他不是已经重伤在身，或许营救自己都不会那么费劲。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王思明深知，对于阿九这样的高手来说，失去内功是怎样的痛苦，他也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弥补不了他失去的东西。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能活着再见就不容易，走，找地方喝酒去，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好。”王思明点点头，没有了往日的张扬，沉默得像海底的石头，阿九看看他，释然般笑了笑，终于有点沉稳的样子了，至少，活下来的几率大了些。 一个优秀的特工或者叫做‘杀手’，应该是永远沉默的。阿九之前是这个样子，现在也有以前的影子，王思明的现在，几乎是他过去的翻版，所以他在想什么，阿九基本都知道。但有些事注定要自己去经历，自己去做，谁也帮不上忙。 阿九叫上了James·陈，三人约在了一间小饭馆，吃了一顿很标准的韩式烤rou。王思明会来这件事，阿九是早就算到的，把他介绍给james·陈认识，也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在他做特工的时候，James·陈提供的装备，救了他无数次姓名。现在王思明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功夫还不到家，就更需要james·陈的帮助了。 三人一直喝到了深夜，阿九被IU的电话轰炸得没办法，只好重色轻友地先走了一步。王思明这次过来本来是想当面道谢的，但阿九并不需要他的道谢，而且有些话对于男人之间来说，说出来是很rou麻的，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剩下James·陈和王思明继续喝，俩人虽然初见，但相谈甚欢，一起喝酒也并不无聊。喝着喝着，俩人都有点喝多了。对于各自的‘过去’，两个人都有默契地没有提起也没有问。但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可以说两句的。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James·陈傻呵呵地笑着，抱着清酒瓶子，仿佛已经抱着那个女孩了，忽然吧嗒亲了一口，半闭着眼睛回味道：“她像个天使，怎么就那么好看……” 王思明心里一痛，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天使，他这次来韩国，第一个目的是见阿九一面道谢，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现在能够理解阿九当年的感受了，做了这一行，走到了这一步，感情这件事，真的是奢侈。 他需要对感情做个了断。 James·陈喝多了，抱着酒瓶子嘟嘟哝哝，又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但王思明已经听不到了，他在想自己的天使。 一幕一幕，在眼前晃过……王思明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流眼泪。 或许，这都不能算是一段感情吧。虽然玩笑一样的表白过，但是在她的心里，或许早就把这件事忘了吧？ 王思明越想，心里越是难过，他忽然爆发一股冲动，他想要见到她，立刻，马上，就现在。 “服务员，结账。”王思明从兜里掏出一把韩元，冲服务员喊道。 “已经结过了，客人。” “那就拿这些钱，把这个家伙找个旅店丢进去，剩下的算是给你的小费。” 王思明一刻也不想再等了，丢下一句话，狂奔了出去。 作为现任的‘中国队长’，他可以调动的资源，是从前的他所不能想象的。拨了一个电话，两分钟后，孝敏的位置就已经发到了他的手机里面，孝敏刚刚从日本结束表演回到韩国，此时正一个人在家附近的餐厅吃饭。王思明立刻赶了过去，这也是一家很小的餐厅。 隔着玻璃门，王思明看到了把自己裹得很严实的孝敏。虽然已经很晚，这家餐厅就剩下她一个客人，但是她还是不敢很随便的，像是普通客人一样大大方方地就餐。 她要了一碗面，很清淡的那种，没有荤腥，应该是为了管理身材。 王思明坐在车上看着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谁想得到，舞台上那么光鲜漂亮的人，竟然会在半夜在很小的餐馆里面吃这么清淡的面。 按照大部分人的思维，或许会想，你努力赚了钱，得到了名声和地位，但是吃都吃不饱，来到餐厅都不能露脸，这钱赚来何用？这工作有何意义？ 王思明有点心疼，他很想对孝敏说，你嫁给我，什么都不用做了，我养得起你，我王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你花不完。 以前的他，肯定会不假思索地说出来。但是现在，他恍然发现了这句话的幼稚。 这世上的人，谁能决定一切？谁能得到一切？谁能两全其美？ 大伯身为首富，但是为了救自己，他不得不去求师兄。 师兄武功盖世，但这么多年下来，他多少次差点丢命？ 自己呢？可以做一个富家少爷，纨绔子弟，但为什么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王思明忽然想起来瘦师父临终那日，传授了内功心法之后，瘦师父拿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手相，然后说了一句话。 人啊，很多事情，真的是没得选。命啊，早就定下来了。 王思明轻声念了一遍这句话，深深地看了孝敏一眼，倔强地抿了抿嘴唇不再看，车子调头离开了。 孝敏似有所觉，向门外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