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9章 让他们等
刘牧樵把黑色金属箱打开,选中了一根7厘米长的穿刺管,从后脑勺穿刺进去。 很慢。 刘牧樵做穿刺已经做了几万台,脑干穿刺也有几百台了,刘牧樵还是很谨慎,动作很缓慢。 他尽可能让自己能感受到穿刺到了哪个部位。 纯凭经验不行。 脑干有不同的结构,很少有相同的穿刺路径的,可以说,每一次都是第一次,没有绝对的经验。 刘牧樵能感受到神经纤维,也能感受细胞团。 神经纤维是弹性的,细胞则是很脆的。 这种感觉很少有人能够掌握。 即便是穿刺做得非常好的邹庆祥,都不能达到这个火候,他穿得很准,那是因为计算好了路线。他在计算好的路线上不会出错。但是,他不能感受到神经纤维和神经细胞。 当然,邹庆祥能够规避血管,这是他厉害的一面。 穿刺,最厉害的人是刘牧樵,其次就是邹庆祥了,再其次是吴迪。 他们几个应该是当今世界上最厉害的三剑客。 当然,把后面两个与刘牧樵并列,有些勉强。因为,严格来讲,他们三个人并不在一个维度上。 吴迪和邹庆祥做帕金森病根治术,业务发展得非常好,每年,他们差不多要为1万个病人做根治术。 1万个不少了。 因为安泰医院做帕金森病主要是用的taoshit术式。 而世界上通常的方法是用机械手放置起搏器的。 安泰医院,一般的患者是用人手。 用人手没有绝对禁忌症——除非是出血性病人不敢做,其他的,即使是100岁的老人也可以做。 而世界上掌握了taoshit术式的人,只有三个,刘牧樵、邹庆祥、吴迪。 刘牧樵已经很久不做这个手术了。 这1万人,一半采取taoshit,另一半采用机械手放置起搏器。 也就说,邹庆祥和吴迪,每年要做5000例的帕金森根治术,平均下来,除了节假日,工作日每天要做25个。 一个人平均做12.5个。 所以说,邹庆祥和吴迪,每天的工作量很大。 现在帕金森病每个手术收费3.8万,每年1万个,光是手术收入就是3.8亿,可想而知,一项技术可以创造多少经济效益。 帕金森病人病源非常多,现在的名气大了,来求医的外国人也络绎不绝。 1万个病人中,大约有4000人是外国人。 外国病人还要交一块额外的费用,资源占有费,人均两万左右。所以,实际上,邹庆祥他们几个科室的总收入达到了4.6亿左右。 当然,社会效益更大。 帕金森病是危害极大的老年性疾病,病情发展到严重阶段,患者失去自我生活能力,到了最后几年,长期躺在床上。 治好一个病人,给社会减轻多少压力,至少,一个家庭的问题解决了。 消耗3.8万,给社会带来的社会效益至少在10倍以上。 吴迪和邹庆祥,带领50几个医护人员,创造近5亿产值,而成本很低,人均产值近千万。 当然,回报也非常可观。 吴迪和邹庆祥年薪在200万左右,科室里的医生,平均80万,护士平均也有50万收入。 扯远了。 刘牧樵用了两分多钟,进到了血肿腔,把血液放出来,然后又用生理盐水,加上少量的糖皮质激素,清洗了血肿腔。 把针管退出来。 前后,总共是用了30分钟。 时间不算短。 刘牧樵并没有立即离开,他还需要观察一会病情,关键是担心患者再出血。 最近,刘牧樵对冲洗液进行了改进,不再使用去甲肾上腺素了。 这不是因为在实践过程中发现了什么问题,而是他搜索了知识库,用了去甲肾上腺素冲洗的,大脑腔隙性梗塞的可能性增多。 赵一霖报告病情。 才过了10分钟,赵一霖报告的数据就显示病情有变化了,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史密斯教授已经是第5次赞扬刘牧樵的技术。 患者周围,现在是一群人,他们都在等奇迹的发生。 刘牧樵的心情很轻松。 随着时间的推移,病情越来越缓解。 此时,有个人与他心情相反的人——就是在病室外面,一个黑人保安,拦住了一个官员。 黑人保安才不管你有没有外交使节证明。 外交豁免,在医院是失效的。 他要黑人保安通知一声里面的刘牧樵,这黑人很固执,他说:“我没有这个义务。” 当然,他这样做也好理解,因为,他不喜欢这个总饭桶,刘牧樵不见他是最好的。 官员最怕遇到这种二愣子。 他不怕会讲理的,也不怕横的,怕就怕这种二愣子。 刘牧樵看了看邹庆祥手上的手表,国内时间,早上9点多了,这里时间,下午7点。 从进来起,已经过了1点20分钟。 都差点忘记了,外面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再看看病情。 患者从昏迷进入了嗜睡状态。 体温下降了,中枢热基本上恢复正常。这是一个极好的迹象。 颅脑损伤的,就怕发热,要是感染性发热还好说一点,经过消炎可以退烧,而中枢热,基本上没有好的退烧的办法。 颅脑损伤出现中枢热,也就是预示着预后不好。 医生嘴里经常会讲“预后”两字,意思就是预期后果。 “预后不好”这句话,一旦讲了,那就是比较肯定,预期后果不好。特别是在某些绝症面前,说“预后不好”,那就是说,没治了。 “血压稳了,120/80mmhg。”赵一霖兴奋地说。 刚才,血压一直很高。 血压中枢也在脑干,血压下来了,就说明中枢功能开始恢复。 “呼吸平稳了。20次/分钟。” 刘牧樵看了一下病人的瞳孔,3毫米左右,等大等圆。 不错。这个算是救活了。 “我们可以走了。”刘牧樵这才想到,今晚还有一个晚会在等他。 “别急,还有一个病人,诊断很难,也请您会诊。”史密斯逮住了刘牧樵,哪有轻易放过的理? 刘牧樵并没有生气,他喜欢看病,特别是别人看不明白的病,他就越喜欢看。 “好,在哪里?”刘牧樵说。 “在另外一个病房。”史密斯说。 “刘牧樵,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今晚,不是有一个重要的宴会吗?”赵一霖提醒。 “噢。让他们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