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送别
日落后，和着夜色，郭绍风带着颜松和曾妍踏上了回山的行程。其他的人都已经分批护着粮车出发了。 揉着还有些疼痛的脸颊，郭绍风怒视了身旁的曾妍一眼。白天在酒楼里，这个小妮子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叫自己干儿子，结果在自己不小心骂了一句后，就挨了前所未有的一个耳光，这天杀的小妮子竟然当着那么多的人大叫“非礼。”害得自己被当成了流氓差点引起众怒，要不是跑得快，只怕到最后还得被人绑了送官。 “看什么看，不服气啊？”曾妍横了他一眼。 “没看你，随便转了下头而已嘛。”他在心中祈祷，这小妞千万别再出什么坏点子了。 女孩正要发作，后面响起了马蹄声，三人注目望去，只有两骑。走到眼前，认出来了，是罗大林，另一个是刘千年的亲卫队长萧平。 “郭大人，怎么要走也不说一声啊，害得我好追。”罗大林说话总是那么直爽。 郭绍风下马，“罗大哥，萧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罗大林望了望萧平，后者说道：“郭兄弟，我知道你还在怪罪我家大人，是我家大人特地叫我来送送你的，他说，太对不起你了。” “呵，刘大人言重了，他日理万机，居然还惦记着我，这让我如何受得起啊。”不论怎么样，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一旁的罗大林不耐烦了，叫道：“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一说话就这个味，我老罗是个粗人，郭大人，不，郭兄弟，要走，也得让兄弟们给你栈行啊。” 思量再三，郭绍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不瞒两位，若是我张扬一些，只怕也别想离开了。” 二人不再作声，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们也明白，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几个人呆立当场。 还是颜松笑着走上来：“两位大人，我们老板这人就是不喜欢张扬，刚才还念叨着应该跟两位大人辞行呢，这会儿就见着了，那是你们有缘。” 三人都笑了，郭绍风认真道：“这番能与两位并肩作战，是郭某的荣幸，只盼天公作美，我们能再次相逢，我还要赶路，两位就不用送了，就此告辞。”说完转身离去。 策马驰出数步，回头望来，两个身影驻立在黑夜里，他知道，这两人都是铁骨峥峥的汉子，只可惜生未逢时。他是很想告诉他们若是他日走投无路，可来五峰山威虎寨找自己，但又不敢全信两人，特别萧平，若他是刘千年派来打探自己虚实的，这一说无疑是要害了整个山寨。 一整晚都地赶路，郭绍风不发一言，就连那个嘴巴闲不下来的曾妍也像吃了哑巴药一样陪在他身边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郭绍风忍不住问道：“曾小姐，你怎么不说话？” 回头看了看他，露出一丝笑意，说：“我一说话，只会惹你生气，本小姐菩萨心肠，知道你心情不好，先放过你了。” 从侧面看过去，女孩的侧影是那么的俏丽，那张足可颠倒众生的脸在朝阳上显得格外的动人，尽管因为赶路一晚都没能休息，眼圈隐藏不了疲惫，但这也更添了一分打动人心的怜悯。郭绍风看得一时失神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脸上不疼了吗？” 郭绍风摸了摸脸，苦笑，“你何必这样呢，其实你挺善良的，为什么要一天到晚的想着捉弄人？” “因为，我喜欢，这样说你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 “就不要口是心非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男人，一天到晚没一句真话。”说这话的口气，像足了那些三流言情小说里自甘堕落的女主角。 “我说干妈，听你这么说，好像你让很多男人骗过似的，你才多大啊。” “我再小，不也是你干妈吗？哈、、、、、、”小姑娘花枝乱颤，看得旁边的颜松也是一呆，cha嘴道：“你是我们老板的干妈，那我得叫你老夫人了。” “儒子可教。” “颜松---你皮痒是吧、、、”还没有说完，自知说错了话的男人一抽kuaxia马匹，跑到前面去了。那股劲，根本就不像是个一晚上没睡觉的人。 在半路上，碰到了前来接应的周凡平，他还是那样一本正经，无论是动作表情都是标准的军人模样。两兄弟紧紧相拥，半晌才分开，郭绍风更是眼角都湿了，在德州受的委屈，也许只有周凡平才会了解。 周凡平看了看曾妍，再看看郭绍风。 “哦，老周，这是、、、” 曾妍抢过话头：“你好，我是曾妍，是他干妈。” “干妈？”周凡平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别听她胡说，她是我们去德州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卑鄙的心狠手辣、、、、喂，你拉我耳朵干什么、、、快放手啊，疼、、、” 经过一番拉扯，好不容易才把曾妍的事说清楚，周凡平只是像征性的笑了笑，打了个招呼，说：“兄弟，听说你在德州打了个漂亮仗！” “别提了，什么漂亮仗啊，凑巧罢了。山里都还好吧？” “一切都好，昨晚听小王说了你们的事，好多兄弟都后悔当初没跟你出来，大伙都等着你回去要给你庆功呢。”就算是说这样高兴的事，在周凡平的脸上也看不到笑容。 郭绍风心里一阵感动，他明白，周凡平知道自己虽是打了个大胜仗，但绝对当不了英雄，相比之下，他比自己更明白官场的事，所以才会这样来安慰自己。 “师兄，咱们上路吧，我现在就想快点回到山里，好好睡他娘的一觉。” 一路上都风平浪静，因为这一次周凡平带了一个连出来，沿途接应，碰上小股的土匪，直接就给拿下了，连弹药都不废。 经过自己首次驻营的那个山村的时候，村民们都出来了，老村长代表所有的乡亲们给郭绍风献酒。小王告诉他，周凡平送了他们一批粮食，说是他送的。现在的乡亲都把他们两人当成神了。 感受着乡亲们的热情，郭绍风忽然觉得连日来的委屈一下子都没有了。望着一张张纯朴的脸，他暗暗发誓，绝不会让战祸殃及这里。 马兰像个小孩似的奔到郭绍风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碰到了他身后的一双眼睛，曾妍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孩，而马兰的目光也停留在曾妍的身上不再移开。 发现有些不对劲，聪明的郭绍风心感不妙，悄悄移步，准备离开，却被马兰叫住：“郭大哥，你回来了，这位姑娘是谁呀？”还伸出手来挽住郭绍风的胳臂，盯着曾妍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带着挑衅的味道。身旁的周凡平拍拍他的肩，“兄弟，我先回山了，你等会儿再回来，没关系的，”对着一脸无辜的郭绍风丢了个眼色走了。这个时候不离开，还等什么时候，谁都看得出来，两个女孩的眼光极不友善。 “这是、、、” “我是郭大哥的干妈，”她也挽住郭绍风的另一只胳膊，“对吧，干儿子？” “不要脸。” “你说什么？” “我说，某些人不要脸，自己还是个小不点呢，就认个干儿子。” “你、、、呵，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干儿子，这是那家的丫头啊？这么没有家教。” 夹在中间的郭绍风哭笑不得。天啊，恶梦就要开始了吗，老天爷啊，不要这样吧，这两个丫头我可都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