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贼（二）
正当下面的山贼被炮火轰得哇哇乱叫的时候，山峰上响起了冲锋号，这些人哪知道什么叫冲锋号啊，听在他们耳朵这和家里死人时做法事吹的喇巴没什么两样，等发现几十个人呐喊着冲下来时，才知道大事不好，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了斗志，本来下面的炮火就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斗志，现在上面的冲锋号更是让他们开始绝望。横行多年的山贼哪曾被这样攻击过，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山贼还不如一个农村妇女有胆量。 看到山顶的冲锋后，周凡平也指挥后面的预备队开始冲锋，几乎没有遇到阻挡，两队人马在山寨中间的空地上会合。 所有的山贼都举起武哭投降，他们有的拿的是*，更多的则是大刀长矛。 空地的中间围着一群持枪的战士，两人拨开人群进入中间，才看到眼露凶光的颜松，手上的*已经掉落在地上，显然是周围的战士干的。 郭绍风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表情，暗想好一条汉子，在这么多人的环视下，并没有露出怯意，而是狠视众人。 “你是什么人？” 、、、、、、“你不说我也知道，阎王是吧？” “败军之将，不必多说，要杀要剐，给个痛快。”颜松目不斜视，盯着眼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看得出来，这就是这一伙不速之客的头领，只是也太年轻了些吧。 “嗯，有点骨气，只是当土匪太可惜了。” “少来这套，动手吧。” “哟，当土匪还当得理直气壮了。” “鬼才愿意当土匪，洋人欺人太甚，当官的又不让人活，不当土匪当什么，要饭吗？要饭也没有地方要。”颜松近乎咆哮的吼道。 可能是受到感染，郭绍风忽然收起笑容，也厉声吼道：“洋人欺负你，当官的不让你活，你就欺负老百姓，就像昨天那样在村子里烧杀*，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 颜松不说话了，但是脸上的轻蔑之意还是不减，直视着郭绍风，似是不把他当回事，浑不像已经做了俘虏的人，一点也没有守到一个俘虏的本份。这让周围的战士气愤不已，只是两位长官一个在和这个家伙磨嘴皮子，一个站在旁不动声色，自己也不能乱来，才强忍住没有开枪。 郭绍风拨开人群，走到那群俘虏中间，在一个举着大刀的小伙子面前停下，这下可把那个小伙子吓得够呛，这不是要拿自己出气吧，自己可是专门挑了最中间的位置蹲下来的，怎么还这么倒霉呀。心下已经把昔日的头领颜松骂了个遍，都让人给抓了，还这么嚣张，自找苦吃，你死活没人管，别连累我啊。 正想着呢，手上的刀让这个长官一把给抄了过去，不好了，这不是要砍了自己吧，我可不想死啊，阿花，你不用等我了，另外嫁人吧，老哥，记得给我烧香啊、、、郭绍风拿起刀准备走，发现一股*扑鼻而来，转头一看，强忍住没有笑，这小伙子裆部正在滴水，吓得尿尿了，心下想自己刚才有那么吓人吗。 回到颜松面前，手持刀锋，把刀柄递过去，“我知道你不服，以为我们是有这些枪炮才会赢你的是不是？没关系，你用刀，我赤手，你要是赢我，便饶你活命，要是输了，嘿、、、” 颜松没有接刀，有些蒙了，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这么顶撞，现在还要给这么个好机会？不可能，是不是耍什么鬼计？（他脑袋反应太慢，也不想想，人都抓了，还能有什么计，猪。） 周凡平一步上前拉住郭绍风，“大队长，没有必要样吧。” 郭绍风转过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要杀他，易如反掌，我是要收他，就只能这样。” 点了点头，周凡平退过一旁，暗叹郭绍风想得周到，目前自己对这个世界还一点也不熟悉，如果能收得颜松这员大将，那么行起事来就方便多了，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其实也不是周凡平的智商比不上郭绍风，只是他一直都把自己以正统军人自居，向往的是战场上的胜利，而在八路军游击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郭绍风则更懂得利用各种因素达到自己的目的。 刚才阻止只是认为一个打了胜仗的指挥官跟一个俘虏决斗太过茺唐。弄清楚了郭绍风的用意，他退过一旁，准备观战，他不会担心自己一方会输，闭关一个月，郭绍风现在的功夫只怕没有什么人能赢得了他，可能只有自己能赢得了，周凡平不太自信的想。 见颜松傻站在那儿也没有要接刀的意思，郭绍风不耐烦了，把刀抛了过去。但这一刻颜松的反应忽然快了好多倍，一把接过刀，顺势就劈了过来。郭强风知道厉害，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家伙气力不小，不容忽视，使出移形换位的功夫，闪过一旁，同时不等刀劈下，就一脚横扫过去。 但这颜松竟也能中途收招，勾起膝盖顶了过来，脚碰脚，郭绍风纹丝不动，反而是颜松如风筝般倒退。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来个狗吃屎，不料郭绍风如影随行，拉住他的两只手，让他堪堪站稳。还随口叫道：“好功夫！”武侠小说都是这么说的，比武赢了，要客气一点，武德更重要。什么？那时候还没有武侠小说？、、、那可能是我搞错了吧。 颜松当头就拜，卟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叫道：“服了，好汉不愧是当世英雄。”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当世英雄是什么意思，只是找不到想表达意思的语言，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么一句。 郭绍风微笑着将他扶起来，说：“不必如此大礼，你的功夫也不错，力道更是了得啊。阎王的名字果然是名不虚传。” 颜松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接口，低上头。 “颜大哥，以后在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若能蒙好汉大恩，饶得一条性命，便四海为家，不过再也不会做贼了。” “为什么不做贼？”郭绍风语出惊人“你这样的身手，不当贼太可惜了。” 所有人的嘴巴都成了“O”形的，刚才还在大骂人家是贼，不是人，现在又说这种话，到底什么意思。只有周凡平不动声色，看来他已经知道郭绍风的意思了。 “颜大哥，做贼有什么的，梁山好汉不也是贼吗？不照样名留千古，难道我们还比不上那些远古的土帽儿？”说完看了所有人一眼，高声道：“乱世出英雄，弱者只有等死，唯一能活下去，就是让自己强大，土匪没有什么丢人的，但是盗亦有道，像昨天那样的欺负老百姓，那不是人干的。我们可以打家劫舍，但是要打劫那些贪官污吏、jian商恶绅，我们也可以杀人放火，杀洋人的人，放洋人的火。对于这些人，抢得越多，杀得越多，你就他娘的越是英雄。” 看了看怔怔的人群，对着周凡平一眨眼，意思是搞定。转头对颜松说：“颜大哥，加入我们吧。” 颜松早已被刚才那翻话给说得气血翻腾，头当又跪了下来，说道：“我老颜以前也是当过兵的，洋人来的时候，我他妈的也想过以身报国，只可惜朝廷一纸合约，仗没打起来，地方倒送给了洋人，我咽不下这口气，才躲到这山沟里来当了土匪，怕引起官府注意，专拿乡下村民下手，我不是人。但是现在，我要做人，好汉，从今天开始，你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要我死，我绝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