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袭

    苏瑾言被熟悉的声音吓得一震，回头竟发现陆心昀已用穿墙术穿了过来，连带的还有满脸土灰的陆衡钧。他迅速瞥向紧闭的大门，发现结界没有松动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昀儿破除并修复了叔叔的结界，”陆衡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个哥哥真是白当了。”

    “昀儿，你花了多少时间破了我的结界？”苏瑾言按住陆心昀的肩，神情严肃地问，“告诉我。”

    “呃……三分钟。”陆心昀仔细想了想，“时间有点长了。”

    苏瑾言听他这么说，眼睛都亮了起来，好像一下次有了神采，“昀儿，你在封印术方面很有天赋，以后一定要勤加练习，明白吗？”

    “昀儿一定记在心上，”男孩斩钉截铁地许诺，“绝不辜负叔叔的期望！”

    “好。”苏瑾言欣慰地点头，又望了望陆衡钧，说道，“钧儿，你的战斗术法胜过许多人，日后也要加倍学习，不可掉以轻心。”

    “钧儿记住了。”陆衡钧微微颔首，碎发下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抬眸看了一眼弟弟，又把目光转向苏瑾言，这才说道，“苏叔叔说的话，钧儿都会记在心上。”

    “哥哥，快来！”陆衡钧话音刚落，就听到弟弟在叫他，赶忙朝陆心昀的方向跑了过去。陆心昀坐在少年身边，看到他胸口有一片幽绿色的光芒，忍不住用手去碰。

    “昀儿！”苏瑾言想去阻止，但已经晚了，陆心昀早已把手伸进了那光芒中。他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东西，那质感好像是一本书，而且是一本很厚的书。

    “你身体里有东西一定很难受，我帮你拿出来。”陆心昀说着就要去拿书，却被苏瑾言迅速扣住了手，急道，“贸然拿出，会危及性命！”

    “没事的，叔叔，我知道怎么做。”陆心昀阖上双眸，尝试调动自己的能量，让他们与绿光融合在一起。

    白色半透明的气体慢慢从陆心昀身上泛出来，一圈一圈地环绕在他的身边，像细蛇一样在空中缓缓游动。

    “只要顺着它的能量就会没事，典籍上是这么说的。”

    豆大的汗珠从陆心昀额间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他睁开眼睛，注视着绿光慢慢朝外散去，而自己手中的物件也逐渐有了轮廓。

    那是一本陈旧的羊皮手札，上面沾染了血，看不清字迹。里面的纸早已泛黄，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东西。

    “我用生命能量附在他的身体里了……应该……应该没关系……”陆心昀缓缓取出手札，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好几分，“好……没事了……”

    “昀儿，你独自完成了七阶魂术——”苏瑾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形，“都是从典籍里学的？”

    “是……都是昀儿自学的……”陆心昀艰难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但实施起来还真难啊……”

    “昀儿！”苏瑾言和陆衡钧同时冲上前，接住意识模糊的陆心昀。苏瑾言心疼地抱住陆心昀，责怪道，“你怎么能如此乱来!不要命了吗！”

    “……我没事……真的没事……别担心……”陆心昀迷迷糊糊地说，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很快失去了意识。苏瑾言长叹了口气，只好先将羊皮手札放入衣中，并封住它的能量。

    “叔叔，昀儿和那个孩子不会有事吧？”陆衡钧扶起少年，眉间流露出担忧，“我们现在逃吗？”

    “我已经把这里的消息通过法器告诉署会联盟署长了。”苏瑾言背起陆心昀，有些吃力地打开窗，“那些人的确是署会联盟的，但私下里做了不为人知的勾当，实在是组织的耻辱……虽然我已经告知了署长，但咱们也还是快些走吧，等结界破了就走不了了。”

    “好。”陆衡钧轻松地背起少年，紧跟着苏瑾言跃出了客房。

    —雪华弗念后山—

    “先生，手札出世了。”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隐约带着一丝惊讶，“似乎是被一股稚嫩的能量开启的。”

    “……是吗。”容貌清俊的年轻男人放下手中的棋子，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调查出是谁了么？”

    “好像……和苏家人有关。先生，有何吩咐？”

    “让阿泽把手札带回来。”青年抬眸望向远处繁华的宫城，如墨的眼中沉淀着复杂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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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念城前—

    “淅淅沥沥……”

    雨势逐渐转小，没有之前那样迅疾。陆心昀渐渐苏醒，只是感觉全身像散架了一样，没有力气活动。

    “哥哥……苏叔叔……”陆心昀轻声唤道，眼前还有些模糊，“那个人怎么样了……”

    “活下来了。”苏瑾言听到陆心昀的声音，心里安定了不少。他瞥向身侧的陆衡钧，发觉他浑身都已湿透，脸上隐隐泛出青白色。

    “叔叔……用避雨的术法会扰乱他的心脉。”陆衡钧冷得发抖，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所以……我没施术。”

    “钧儿……”苏瑾言心里愧疚，想说的话已涌到了喉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对不起……”

    “没事，我的身体比昀儿好得多，受点冻不要紧。”陆衡钧勉强笑了一下，“真的没关系。”

    苏瑾言看两个孩子都这么懂事，越发心疼起他们。雨珠接连不断地砸在脚边，无数条透明的雨瀑在空中倾泻下来，好似要把这一年的雨水用完。

    灰蒙蒙的夜色中，隐约透出宫城的灯光，像暗夜里的明月。陆衡钧十分兴奋，也顾不得雨水，直往灯光的方向奔去。

    宫城……终于要到了。苏瑾言望着璀璨的灯光，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凉。

    我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了吧……只要把这两个孩子安全送到王宫，我便没什么遗憾了……

    苏瑾言感觉眼前的事物开始慢慢地变模糊，失去了清晰的景象。他小心地放下陆心昀，扶住他的身体，轻声道：

    “昀儿……我们——”

    “呼——呼——”

    一股清冷的风吹向他们，带着丝丝奇异的能量。苏瑾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蓦地瞪大双眼，大喊道，“钧儿，快回来！前面是幻象！”

    “什——”陆衡钧话音未落，一片巨大的黑影就迅速从他的头顶飘过。陆衡钧立刻催动术法把背上的少年扔向苏瑾言，还没来得及闪避就被数道电流生生击中，直接倒在了地上！

    “啊————————！！”

    陆衡钧声嘶力竭地大叫，数十朵血花刹那在他周身绽开，混合着雨水跌碎在地面。他无助地躺在冰冷的雨中，眼泪和鲜血一齐从面颊滚落，消逝在阴冷的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