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汝南王的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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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尘渐渐散去,一条巨尾扫开面前的尘障,露出一个人影。 “逃了吗?”宋元崑环顾四周,名都上空虽有龙气保护,可仍然难以抵挡方才二人爆发出来的威势,不少屋宇出现坍塌,甚至有些地方还发生火灾。 他搜寻许久,却未见女子的身影,而抓她的蒙面人也不见了,毫无疑问是被蒙面人带走了。宋元崑难以掩盖身上的杀气,仰天长啸,一双冷眸扫过名都上空。 “佛教!” 怒吼声响彻夜空,潘麻子脚底趔趄,眼看要摔倒,他赶忙运力转身。砰的一声,背部着地,嘴角溢出鲜血。在看见怀中人平安无事,他不自觉露出了笑容。他笑起来很丑,不只是因为他满脸麻子。 因为他面部僵硬,生的又瘦,脸上总感觉少了二两rou。那双鹅眼待人冷漠,总是叫人不寒而栗。 潘麻子用袖子擦去血迹,憋住口气,勉强站了起来, 宋元崑出手着实令人心悸,仅仅只是打斗的余威便将他重创。如今他体内真力滞涩,仅存的一点气力也在不断流逝。 在意识弥留之际,潘麻子拖去了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普通人的衣衫,随即用夜行衣擦拭脸上的污垢。确认身上没有纰漏,这才拖着沉重的双腿找上一处户家碰碰运气。 不知敲了多久,门内并无应答。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户家打开了门,门缝里探出个脑袋。 “救命。” …… 随着战斗结束,浔江楼外的龙阙营如同鬼魅般来去无影。众人见龙阙营撤去,纷纷走出浔江楼一探究竟。可是战斗早已结束,天空晦暗无光,风清云淡。被宋元崑斩杀的蒙面人尸首此时也不见踪影,除了远处依稀的火光和坍塌的屋宇,何曾能见到有打斗过的痕迹? 若说无事,终究是无人相信的。而许多士子在论战中被朱嵩濂驳的颜面不存,大多士子读的是经史子集,学的是仁义礼智信。不通兵法和军阵之术。两番争论,除了少许有才学士,其余士子早早失了兴致。 花魁被劫走,浔江楼又不好声张,只好以突逢恶疾,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众士子听闻勃然大怒,感觉自己被耍了,纷纷拂袖而去。 文人本就好卖弄嘴皮,这一次只怕大名国会被文坛推上风口浪尖。 相比于文比。江湖人士更好奇的是今夜的异状。江湖人士纷纷猜测,众说纷纭,但始终不得统一。其中有不乏见多识广的江湖老人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名最神秘的组织:行御司。 这些老狐狸本事一般,见识倒是不凡,而且还是一群碎嘴家伙,只过去半夜便传的满城皆知。 正坐在披香殿内原本还为招揽到大才而高兴的宋危清,此时正批阅着昨夜送来的奏章。当他在读过行御司送来的奏章后顿时就不淡定了。 啪! 只见奏本被宋危清重重地拍在桌案上,内侍们噤若寒蝉,毕竟历朝历代喜怒无常的皇帝不可尽数,不然也不会有“伴君如伴虎”之流的言语广为流传。 “温老,朕是不是脾气太好,对人太过仁慈了?” 温老接过奏章一阅,立刻就明白了宋危清大怒的原因。 不知何人捏造谣言,声称昨夜袭击浔江楼的蒙面人与行御司有干系。毕竟昨夜蒙面人被浔江楼众高手拖住长达一柱香的时间,可是在这一柱香的时间里,号称监察全国的行御司从始至终却未露过面,仅是这一点便足矣令人起疑。而行御司直属于名皇,明面上说是行御司渎职,没准这是名皇的命令。 毕竟浔江楼是什么地方,有势力的很容易就能探清它的底细。 底细清楚了,利害关系都是明面上摆着的,这很难不让人往某些方面去想。 “不知陛下欲如何处置?” 宋危清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那弟弟最好护短,若是不给他一个交代,只怕他天天在我这闹腾。” “宣行御司司长般若海速来披香殿见朕。朕要细问他昨日的巡防他究竟是怎么做的!”在名都玩忽职守乃是大罪,何况行御司司长这般要职。 宋危清正在气头上,内侍哪里敢有片刻耽搁,内侍刚走,又一个身影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 “何事?” “陛下,汝南王在宫外求见。” 该来的还是来了,“宣汝南王。” “陛下。” “又有何事?” “汝南王有言,谨遵先皇遗命,不得私自入宫,还请陛下出宫一叙。”禁卫复述完后,迟迟不敢动弹,就连呼吸声也尽可能放缓。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出自他口,难保名皇看他不爽会迁怒于他。 “下去吧。” 宋危清的声音对他一小小的禁卫来说如蒙大赦,连忙起身离去。 “温老,劳烦您陪我走一趟。” “诺!” 宫门外 众禁卫单膝跪地,不敢抬头,因为在宫门外十丈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曾是众禁卫眼中二十年不听调,胆大妄为的废物王爷。经过昨夜一战的他,如今却是满城风雨,名都显圣灭金刚的大宗师。 宋元崑只身一人来到名皇城,望着名皇城恢宏的宫门,喃喃自语,“一去二十年,人堪几回别。” 话音刚落,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禁卫连忙伏倒在地。 “元崑。” “参见陛下。”宋元崑躬身一拜。 “哎!你我兄弟无需客套。”宋危清将他扶起。 “朗朗乾坤中,臣子见君王,不敢有失礼仪。” 宋危清微微一愣,不知为何,眼前的宋元崑不再像先前那般跳脱,要知道,他这皇弟从小到大,可没少在他面前撒娇打滚耍无赖。 “我们马车上谈。”宋危清拉着他上了准备好的马车,二人坐定,马车向城门驶去。 “元崑,找皇兄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宋元崑上车后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变得一丝不苟,“回禀陛下,臣弟思量许久,决定择日回汝南封邑去。” 听了他的话,宋危清似乎很吃惊,“在名都住的好好的,为何急着要走?莫不是遇到难事?告诉皇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没有皇兄解决不了的事。” “臣弟先前遇见一位得道高僧,那位高僧传给臣弟一句箴言,臣弟有所感悟,决心游历天下,已证大道。” 三千大道,皆可成天。不入大道,难脱红尘。 “贤弟不是大宗师?为何还要证道?” 宋元崑的境界一直是个谜,直到昨天有人看见了那吞天的巨蟒和灭世的雷霆,其威势已不是凡人能及,这才误以为他是大宗师。实际上,他并不是大宗师。 大宗师之境即是证道之境,证道方可脱凡胎,塑无上真身,也就是人人口中的仙。 可大宗师何其难得,当世已存的大宗师不过六人。佛教四菩萨,道教二真人。
其实还有一位大宗师,不过那人只记载于道佛经中,是近代实力最强者,后来下落不明。有传闻说他一人屠万佛,兵解于大雷音寺。也有传闻他揭露了仙人的谎言,被镇压在凡间。 “不敢欺瞒陛下,臣弟乃是半步大宗师大圆满,并未证道。” “并未证道。”宋危清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那可是大宗师,仙人。若是大名能够有这样一位仙人当国柱,他坚信,大名至少还能昌盛百年。 “咳咳!”宋危清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宋元崑察觉不对,立刻捉住他的手腕,查看他的袖子。可袖子上空无一物,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东西。 “怎么了?” 宋元崑松开他的手腕,俯身道:“臣方才把脉,唐突了陛下。” 宋危清不由自主地笑了,“你还会把脉?朕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说说,朕的脉象如何,可还像年轻时那般生机勃勃?” “陛下之脉象刚劲有力,一甲子年内龙精虎猛,不下昔日威风。”一甲子是六十年,宋元崑言下之意就是宋危清还能再活六十年。这对于一个知命之年的人已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好。借吾弟吉言,朕亦盼望元崑一甲子年证得大道归来,大名的日月,必朗照之。” “陛下,待臣弟走后,望陛下念及兄弟亲情,放过臣弟之女。”宋元崑突然伏倒在地,而他的话更是令人错愕不已。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宋危清语气中的寒意,他最能感受得到。可他自诩执棋人,明棋不摊出来,只怕一个不小心,执棋人也会变成棋盘上的一子。 “就连你也认为那花魁是朕派人劫走的?” “白凝是孟西白三族余孽,这点臣弟并不否认。臣弟……” “然后你就借着文比的名义摆下招亲宴,就是想告诉朕,白凝会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甚至是普通人,希望朕不会对她下手,是吗?”宋危清打断了他的话,一语了当。 宋元崑并未否认,“没错,陛下洞若观火,一语不差。” 这回就是宋危清也没想到他会承认地这么彻底。 二人都陷入沉默。 二十年来,这是二人第一次互相看着对方,无言以对。记得上一次还是老名皇在世的时候,他们因为一盘鹿rou而争辩。当他二人将目光投向老名皇时,老名皇将鹿rou赏给了宋危清。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宋危清接过鹿rou并未独享,反倒是将鹿rou一分为二,把其中一份送给了宋元崑。 在那之后便是门阀世家政变,宋危清选择平乱,而宋元崑却是在期间离开了名都。 再后来,二人的关系若即若离,熟悉他们的人只知道,他们很少起过争执。 吁~ 马车安稳停下,宋元崑下了车,发现他已经回到烟雨山庄。 宋危清撩起车帘,声音幽幽地传来:“你想去哪,朕不会拦你。只希望你走的那一天,能差人告诉朕。” “诺!” “你我是兄弟,是亲兄弟,只要你一天叫朕皇兄,你便是朕的亲弟弟。” “想家了,就回来。” “回不来,朕便让龙阙营迎你回来。” “你的女儿会在名都等你。” “朕的侄女,朕不会亏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