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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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又赢了?不行,不行,我要换一步。”中年男人小孩子似的,伸手就要拿起先前落下的棋子。 “诶!落子无悔。”一把扇子打在他的手背。 “皇兄小气。” 宋危清将棋子丢入笥中,起身游园,中年男人见状,赶忙跟上。 “元崑,你这山庄可比皇宫里的御花园气派多了。” “这山庄占地极广,外圈皆是树木,如迷宫高墙。里面是亭台水榭,所有屋子各由一根大梁挑起,梁木直插湖底,方才使得屋宇建于水面,每一座屋宇由铁索桥相互连接,可通人马。最里面则是这园心湖,四面环山,闲来无事可泛舟湖上,酌酒对饮,好不自在。”中年男人说的津津有味,似乎沉浸在这山水中不能自拔。 “嗯,好一个林墙,屋脉,园心湖。元崑,你可真会享受啊!”宋危清抚掌笑道。 宋元崑摇了摇头,道:“这算不上什么,皇兄啊,你可听说过浔江楼?” 宋危清听后一愣,浔江楼天下第一楼的名号他安能不知,当初浔江楼落成之初,行御司便将其彻查过。他甚至知道浔江楼的靠山就是他的皇弟汝南王,眼前的中年男人宋元崑。 “何故有此一问?” 宋元崑抱住他的胳膊,道:“三日后,名都将迎来一年一度的诗会,我想请皇兄下令,将此次诗会交由浔江楼全权负责,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烟雨三秋暖,翠柳浔江岸。浔江楼却是个举办诗会的好去处,为兄好奇,为何往日诗会不见元崑提及浔江楼,偏偏这次要在浔江楼举办?” 宋元崑挠了挠头,憨笑道:“不瞒皇兄,愚弟是有点私心的。若是皇兄应允,愚弟或许会透露一二。” 宋危清可不吃这一套,摇扇敲在他脑门上,“少在那卖关子。” “是一位花魁。” “花魁!” 宋元崑见皇兄露出不悦的神色,赶忙解释道:“那花魁可不是寻常女子,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曾与当代大儒孔珏坐而论学,也曾与镇中将军切磋过兵法。月旦评的潘韶更是评此女子为:须眉难掩巾帼色,可怜男心比女身。” “此评一出,真不知有多少年少英才想要一睹芳容。皇兄不是一直想招揽天下英才吗?若是将此消息稍加传播,何患天下英才不齐聚名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须眉难掩巾帼色,可怜男心比女身。世上真有如此奇女子?”说到此处,纵是宋危清也对她充满了好奇。 “你可知这女子为何身陷红楼?又为何要摆下招亲宴?” 宋元崑迟疑片刻,叹了口气,单膝跪地,“皇兄请恕臣弟死罪。” 宋危清一愣,单手将他扶起,“你我兄弟,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快快起来说与我听,赦你无罪。” “皇兄,此女姓白,单名凝。” “白凝,”宋危清口中呢喃,猛地看向宋元崑,“她与陇西白氏是何关系?” “皇兄,宽心。陇西老贵族在立国之战就被连根拔起,早已没了当初在旧国的权势。即便这白凝真是陇西白氏,也翻不了多大风浪。”宋元崑劝慰道。 对于他的话,宋危清半信半疑,孟西白乃是旧国三大老贵族。在旧国朝中,近有半数官员出自孟西白三族。其权势仅次于皇帝,三族联手甚至有抗衡皇族的实力。 如果三族像北荣三大将家那样势同水火,宋危清可能会宽心许多。内部竞争不可避免,三族也不例外,可是自旧国覆灭后,三族勠力复国,对外如铁桶一般。他们对旧国的忠心远远盖过了家族的利益,这便是让宋危清最头痛的地方。 “旧国三族底蕴庞大,他们的祖先精耕善战,深受旧国王公器重,百年来积累了无数财富。立国之战时,三族便是我们第一块绊脚石。炮石硬弓,床弩钢刀,戈矛筅枪。人不畏死,悍勇难当,当初他们带给我们的压力不下于任何一国。”宋危清闭上眼,声音沉重,当初的画面似乎跃然纸上。 “都被赶回陇西大山那种不毛之地,怕是早就覆灭了吧。” “唉。”宋危清听到他的嘟囔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皇兄不放心,派人将她囚禁审问便是。” 话音落下,宋危清将扇一合,怒目圆睁,喝道:“住嘴。” “此女在民间颇具声名,若是不由分说便将其收监,天下士人会如何看我大名,如何看我皇室!” 宋危清身上的气势突然爆发,似伏龙醒目,宋元崑一时不敢言语。 宋危清身上所爆发的气势似真非真,不似真力外放那般凝实,却比真力更贯彻,更能震慑人心。待宋元崑反应过来,连忙用真力抵御,却发现体内磅礴的真力也变得滞涩。 “皇兄......” 威压散去,宋危清扭头目视前方,“元崑,为兄老了,近日愈发觉得身体不如从前了。昨夜我观天象,发现西方帝星晦暗,只怕没几年为兄就要驾鹤西归了。” “皇兄,占卜星象皆是江湖骗术,你......”
“不,”宋危清打断他的话,继续道:“从前我也认为占卜星象都是骗术,可自我修习观星册后,我才发现原来世间许多事物都有自己的命数,而我能通过星象提前预测些许待发生却未发生的事。自知晓了命数,我对世间的名利人心也看得愈发通透。我只希望余生能够为大名,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不愧高祖高宗打下的大好河山。” 负手而立,于天地间,包藏宇宙之机。此刻的宋危清丝毫不亚于高祖、高宗那般气魄。 “皇兄......”宋元崑双目通红,眼角噙着泪。 “哭什么,不许落泪。身为皇者,泪水只会玷污我大名的锦绣山河。似你这般感情用事,为兄怎放心将皇位传给你?” 宋元崑用袖子揩了揩涕泪,咽声道:“皇兄,你知道的,臣弟就是个上了年纪的纨绔,平时逛逛街,逗逗鸟还行。让我荣登九五,治理国家,只恐难当大任。” 宋危清见他涕泗横流,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遂拍了拍他的肩膀,“事不由己啊!” 宋元崑听得一愣一愣,呆站在原地。 “天色不早,我就不陪你了。” “我已命人准备了皇兄最爱吃的莼菜羹,皇兄......” “不了,下次吧。” 宋危清走后,院中只剩下宋元崑和一名脸带面具的老奴。他望着那早已消失的身影,嘴角上扬。 “王伯,你看到了吗?宋危清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至少在大名皇室中他就是个奇葩。” 见老奴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道:“帝星晦暗?传位与我?鬼话连篇。今番急召宋英誓那小子回京,想来是要立储君,昭天下。” “我偏偏不让你如意。何事!” 宋元崑冲着角落发出一声低喝,魔音贯耳,那人眼神迷离地走了出来。 “何事?” 又是一声低喝将他唤醒。 那人脸上充满了敬畏,“启禀主人,浔江楼来信,北荣使者韩余烬那边有消息了。” “哦?那小子终于忍不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像他师父那头倔驴,哼!” “王伯,若是玉儿回来,你差人去外使府告知我。” 那老奴一言不发,埋头打扫方才二人坐过的位置。 宋元崑见状,抿了抿嘴转身离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只言片语,道尽二人,偌大的山庄冷清地叫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