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掌权
“老大，他们都走了……”李瑄凑到顾铭面前，陪着他看窗下的风景。 此时已是半夜，可下方的街道依旧热络异常，人流不减反增，喧嚣声渐渐传入两人耳中。 “老大你又看不见这些东西，为什么非要呆在这？”李瑄嘟嘟囔囔着。 顾铭撇了他一眼，原本无神空洞的眼神此刻却异常灵动，看向李瑄的眼神有些不爽。 “老大你眼睛恢复了？”李瑄一脸惊喜。 虽说以前顾铭也有过失明经历，但那次可是休养了好一段时间才恢复视力的，原本李瑄以为这次也一样，没想到这才几个小时就恢复了。 顾铭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具效果而已，这次的伤没那么容易恢复。” 淡然之色不加掩饰，仿佛根本不在意自身的伤势。事实上对于顾铭来说，失明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凭借强大的精神力，哪怕不睁眼，周围物体的轮廓也能清晰的印在脑海，甚至还可以自动配色。 “这样啊……”李瑄一脸失望之色展露无遗，作为自认为顾铭手下最优秀的斥候，他对于顾铭的感情不单单只有尊敬，还有感恩、友谊等等……他自然不希望顾铭带着负伤的身躯行走于世。 “其他人都走了，你为什么不走？”顾铭扯开了话题。 “嗐……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爹没娘，没进系统前就是个小偷，哪有地方去啊。”李瑄挠挠头。 “噢~所以其他人都走了吗？”顾铭转身将杯中可乐再次一饮而尽。 “咱们在系统里可是真真切切的过了百年，但现实才过了一个月，再怎么也有些不可置信吧？这不得亲自验证验证？”说话间李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顾铭的脸色。 “你是觉得他们都走了我会不高兴？”顾铭迎上了李瑄的目光。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瑄想辩解但被顾铭打断了。 “李瑄。”顾铭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不要太单纯了，我是因为实力强才是队长，不是因为我是队长而实力强。” “其他人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们表面很服从，实际上卯足了劲想把我踢下来。” “但是碍于我的实力，所以没人会正面应对我。”顾铭目光冷淡。 “这次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会走的。” 闻言，李瑄一脸愕然，“为什么？” “你还没感受到吗？”顾铭看着他，“屏息，凝神。”李瑄乖乖照做，下一刻顾铭将指尖正对着他的额头，流光一闪，一抹极淡的光芒闪入他的脑海，后者顿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阵才从那种状态中脱离出来，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整个人仿佛从河里打捞出来般，浑身湿透。 “这怎么可能……”李瑄满目的不可置信，嘴中喃喃自语。 “感受到了吗？”顾铭面无表情。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李瑄脸色苍白的抬起头看向他。 “这是危险，也是机遇。” …… 一幢繁华的大厦中，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人，时不时有人在电话中怒斥，但更多的是面对电脑满脸愁容的白领们，这幢大厦的顶层中，一位中年人一把抓起桌边的电话，听着下属的汇报，原本就阴沉的面色此刻终于不再遮掩，“你们这群废物！饭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一群老鼠都找不到！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些钱从我手里飞走吗！”男人气急败坏的发泄着，将桌上书籍推翻。 “小武啊，我第一次见你就告诉你了，握着大权的人，一定要懂得冷静，你现在这样子还真让我失望啊……”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宽敞的房间内。 原本怒火滔天的气势消失了，中年人握着电话，那张还算得上威严的脸色此刻布满惊恐，手指不住的颤抖，指着那位站在门口笑呵呵的老人，就连电话掉在地上也丝毫没有意识到。 “……爸，你不是……不是……”林武磕磕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死了？”老人依旧笑眯眯的。 ‘死’字刚出口，林武就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躯，整个人瘫软在地。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林效的主意！都是因为他蛊惑我我才会……”林武痛哭着扑倒，抱住老人双腿，声音满是愧疚，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林武是个大孝子。 老人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林武双腿颤抖，老人看他的目光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洞xue，他完全猜不透老人在想什么，就如当年那般。 “啊！！！”林武突然怒吼一声，双臂猛然用力，想将这个看起来瘦弱的老人抱起，却没想到自己施展全力老人依旧纹丝不动，还是那般笑眯眯的看着他。 林武崩溃了，在他看来这个老人如同厉鬼般死死纠缠着他，让他不得好活，他一步步后退，老人则没有半点动作，只是笑着看着他。 在崩溃的大叫中林武推开大门，想冲下楼去，但刚打开楼就看见黑压压一片的老人们笑眯眯的看着他，露出那种招牌笑容，但一恍神的功夫这些身影全都消失不见了，林武只当自己出现幻觉了，一把推开逃生通道的大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个绿油油的逃生标志发着淡淡荧光，仿佛一张深不见底的深渊对他发出召唤。 不知为何，看着黑黢黢的楼梯，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感轻轻捏住他的心脏，林武瞬间放弃了从这里逃跑的想法。 这幢大厦顶楼属于核心地域，一般人根本进不来，电梯和楼梯分别有验证身份的电子设备，所以此时顶楼只有他一人。 没办法，他只好疯狂按着电梯键，祈求这个专用电梯能快点开门，可这时却突然跳出一道机械女声：“人脸匹配失败。” 他愣住了，电梯键旁出现一个屏幕，上面只有一脸无神的自己，但此刻镜头却聚焦在一旁空无一物的空气中，此刻林武一股寒气直冲脑门，他僵硬的扭动脖子，却并没有他以为的恐怖场景，依旧是一片空白，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人脸匹配成功。”机械女声响起，林武一脸惊喜的扭过头看向电梯门，脸色却一点点凝固了，不是因为电梯里走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人，而是那个人脸识别的小屏幕定格了，定格在刚才认证成功的那一刻。 画面中的他正扭头看向旁边，从而将后脑勺漏了出来，而后脑勺上正贴着一张脸，一张鲜血淋漓、带着惊恐和些许后悔的脸————那是他自己的脸。 他已经死了。 整张脸被硬生生剥了下来，贴在后脑勺，小屏幕上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一丝皮肤下露出的猩红的血rou。 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老人缓缓出现并在他面前蹲下，脸上依旧带有笑容，不过已经很淡很淡了。 “真不知道晓晓看上你哪了？明明她才是我亲生的，眼光这方面一点都不如我……”老人的声音越来越淡。 不！不是声音淡了！而是他的意识模糊了！他快死了！ 林武低头只能看见四肢的血rou一点点腐烂、掉落，他惨然一笑，想对老人说些什么，但很显然后者不愿意听，挥了挥手林武的尸体便如尘埃般随风飘散了。 老人满不在乎的笑笑，随后拿起一旁跌落的电话，对着那还未挂断的轻声说了几句，对面那人仿佛失了智般，木偶似的答应了。 解决完这些事后，老人重新回头，看着这个堪称豪华的办公间，发出一道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意义的冷哼。 …… 酒店二楼。 李瑄面前的空盘子已经摆成小山般，从刚开始的难以接受，到现在的无所谓或者说是摆烂，只是因为顾铭的一句：“我觉得不管是危险还是机遇，如果我没办法，那他们更不可能有办法。” 说的真他么对！我怎么会担心老大呢？我应该担心的是那些跟老大对着干的人！ 在这方面，李瑄从未怀疑过顾铭的能力。 于是乎，他现在已经成功的将之前的担心转化为食量了。 “你有钱吗？”顾铭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空盘子嘴角抽了抽。 “没事，我有黄金。”李瑄满不在乎。 顾铭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旁电视的新闻播报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刚刚，林氏大厦出现了一起命案，死者从顶楼坠落，当场死亡，初步推断，死者为林氏集团董事长。众所周知，林氏集团顶楼只有最为核心的成员才可进入，而今日除了林董事仍在顶楼办公，其余核心成员则无一人在。”一位女主持人满脸严肃的讲解着自己的想法，另一位男主持人也顺势聊了起来。 “我记得前不久林家老爷子去世了，现在这唯一一个顶梁大柱也倒了，唉，林家命运堪忧啊！”男主持毫不掩饰自己的看法。 “这什么二笔新闻？还有这么讲新闻的？这确定不是在唠嗑？”李瑄也从食海中走了出来，皱着眉看着新闻播报，但当他视线下移，看见左下角几个大字后默默闭嘴了。 因为它的名字真叫————二笔新闻。 “虽说林武是入赘，但他这些年的功劳大家都看着眼里，没想到就这么没了。”男主持一边摇头一边轻叹可惜。 顾铭收回了目光——虽然他本来就看不见。 “林尘生动手了。”半响后，顾铭开口了。 “啥？” “这个林武是林尘生杀的。” “老大你怎么知道？而且为什么要杀他？”李瑄皱眉问道。 “老家伙等不及了，他需要人手，需要资源，肯定不能让林武当主权的，当然前提肯定是这个林武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老大你的意思是林武和林尘生是一个集团的？” 顾铭没有回答，或者说懒得回答。 这家伙平常脑子转的挺快，一碰上顾铭就跟没加润滑油一样，生涩异常。 “感觉地球好危险。”想了一通也没明白的李瑄只能感叹一声。 就在两人相互冷静了之后，隔壁包间突然传出一阵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