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一次错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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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窝出喷薄而出的痛感,带着凄惨毁灭的叫声:“啊——”洛继北喷出数口鲜血后,颓然昏了过去。 白美薇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尖叫着冲出了大门,去找厄医师来救命:“医——生——!快——来——啊——!” —— 白子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湖边别墅的,脑海里全是医生护士的混乱场面,还有李小梅哭哭啼啼的声音。 外面的狂风暴雨已经停了,白子欣不想呆在屋子里被憋死,就来到后花园里肆意糟蹋了一圃白美薇种的玫瑰,倒拎着剪刀悠悠地喝花茶。 “洛宅”的司机晚上来了,给她带来了晚餐,又拿了白美薇的衣服,匆匆上车前对她说:“今晚太太不回来了,她要照顾老爷。大小姐,您好好休息。” 白子欣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表情很无情地回答:“放心,我一定睡得很安稳。” 司机踟蹰了一下,最后低声说了句:“太太叫大小姐晚上要关好门窗!” 白子欣冷冷一笑,转身“嘭——”一声关上大门。 她的mama,还是放不下那荣华富贵的生活,才会这么快原谅那个男人,回到洛家的吧! 白子欣化气愤为食量,把司机带来的晚餐全部都吃了。 晚饭吃多了,夜里翻来覆去,她下去热牛奶,被落地窗前黑黢黢的背影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 白子欣随手抓起一把尖刀局在胸前,慢慢走近。 楚昊远放下手里的酒杯,转过头来看向她,背对着窗外的夜,他的面容模糊,眸子却异常的明亮:“医生说,差一点就来不及,幸好抢救及时。白子欣,你这次实在干得漂亮。” 楚昊远笑起来,讽刺而凉薄。 “那就是说还没死嘛。”白子欣热了杯牛奶,坐在沙发里翘着腿喝,声音淡淡地问,“你怎么来了?” “你妈担心你,就打电话让我来看看你!”楚昊远走近,烈酒的味道危险而强烈。 “听你mama说了,你爸怀疑你把曾经下毒害他,是有些荒诞。可是‘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把他气得吐血,是不是太过分了?” 楚昊远的声音蕴着丝丝怒气,抬手将酒喝干。 “哈?”白子欣冷冷地哼一声,尖厉着声音开始反驳,“我过分?我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骂他了?打他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楚昊远沉下了脸,他可以纵容白子欣的所有缺点,唯一一个“孝”字,他不能容许她对长辈的不敬。 他的眸光却愈加冷冽,声音也越发冷沉:“他的心脏病,即便不受任何刺激,也没有几年了。他要死了——白子欣,你真的开心吗?” 白子欣“呼噜呼噜”啜着牛奶,恍若未闻。 楚昊远拿走白子欣手里的牛奶,俯身将她困在双臂间,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他疼了你,宠了你,纵了你十八年,就这么一次犯错,就永不可恕了吗?” “一次错误?”白子欣表情渐冷,终于凝成一个尖锐的笑容,“他说,我妈给他下药害他断子绝孙!他说,只要我从我妈那里打听出当年医生的情况,就把‘洛家’给我,否则就叫我跟我妈一起滚蛋!” 那一句“滚蛋”深深刺痛了白子欣的心,泪水也被刺得滚滚落下。 楚昊远看着她满脸泪水的样子,心疼不已,软着声音劝说:“他是年纪大了,说的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呢!” “这样伤人的话是可以胡乱说的?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当我是他的女儿,要披麻戴孝也轮不到我,反正还有李小梅嘛。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野种’,去了也只会让他死不瞑目的!” 白子欣话音落,安静的夜,像过往的一切,沉默的残忍着。 楚昊远看着她,满是心疼的声音微微颤着:“他毕竟养——” “楚昊远,你敢说出口!”白子欣突然拿起杯子在沙发的红木扶手上敲开,尖厉的碎片对准手腕。 楚昊远心中一惊,赶忙捏住她手腕,只使了一分力,夺下玻璃片,收进手中,他慢慢握紧拳。 “白子欣,他毕竟养了你十八年啊。” 锋利的玻璃轻易的割进楚昊远rou里,鲜红的血,从他掌心滴到她心上,蜿蜒不绝。 “他要不是后悔怀疑你mama,对你说出那么残忍话,又怎么会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你要不是内疚害得他心脏病发,又怎么会如此的暴躁,出口伤人又伤己呢?既然都有错,为什么不能互相原谅呢?一定要这样互相折磨着吗?伤害着吗?” 楚昊远松开手掌,拔出深陷的玻璃片,随手将手帕缠上,声音幽幽地说:“子欣,他是你爸爸。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真的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子欣觉得冷,这夜太深,牛奶与血的腥气都甜的让人想哭,楚昊远是个魔鬼,逼的她比死还要难受。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静静的,抬手用手帕未染血的一角擦。 “我道歉,我不该故意气他!要我以死谢罪都可以……楚昊远,你要我怎么做都好,别再说那个‘死’字了,我承受不起啊!” 白子欣颤着手推开他,头深深埋下去。双臂拥抱着自己,她无法控制的浑身发抖。 “我没想过把他气成这样?我……我是太伤心了。从小他就疼爱我,我也爱他,比爱mama还多。现在他说不认我就不认我,还要把我赶出家门。” “为什么啊?十八年的亲情真比不上一点点血缘吗?难道这十八年的疼爱都是假的吗?呜呜呜……” “看到他倒在椅子上,我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我……我不想他听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稀罕你做我爸爸!你不认我,我也不要你!呜呜呜……我怎么可能不稀罕呢?怎么可能啊?” 白子欣哭的像个孩子,瑟瑟的抖着,平常日子里那些不以为然与张扬跋扈,荡然无存。 楚昊远看到她故作坚强的面具除去,看到她崩溃,看到她这样伤心,这样无助的哭泣,心都被她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