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清水

    一日清晨，天空逐渐露出鱼肚白，不时传来鸡鸣狗吠打破这村子的寂静，这日阳光明媚。

    此地的季节恰巧丰收，一些农户便早早的起了床，他们手持农具背箩聊着天步入泥泞的田地内收货作物。

    在低处的田野里，稻谷熟了，金黄金黄的好像是谁在地里铺上一层厚厚的金子。

    秋风徐来，秋波摇晃着稻谷，使沉甸甸的稻穗有节奏地波动着，好像金山在滑坡。

    沙沙沙，沙沙沙，风声稻浪，如似一曲动人的乐章。

    在这片金色的田野之中，有孩童在一起玩耍的嬉戏声，也有大人正在劳作挥舞镰刀收获作物的咔咔声，时不时几人一边劳作一边唱起的乡歌。

    待到午时，在家人带来的饭食下，几人聚在一起吃着饭菜聊着这些天不错的收成。

    结束了饭食，众人又开始了忙活，终于在一天辛勤的劳作下，收获了大量的稻谷，众农民便在小路旁抽着旱烟等待马车闲聊着。

    其中一位面貌粗犷而老实的汉子摸着饱满的谷子脸上露出笑容。

    “铁柱，你家今年的谷子真不错。”一旁的老汉称赞说道。

    铁柱回头笑了笑开口：“老芋头你家那谷子也不差啊。”

    说完两人便大笑了起来。

    聊了几句，突然铁柱看向远处似有心时，那老芋头察觉便问：“铁柱，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家里被内人给教训了。”

    “老芋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别什么事都往内人教训自个上面去想，毕竟没人和你一样怕内人，哈哈哈。”众人其中一人调侃开口。

    惹得老芋头脸上一阵红，使得他猛的一拍铁柱后背问：“臭小子，当初还是我教你种稻子的，你快说说怎么了，要不然没完。”

    他怕内人是事实所以被调侃只能将气撒在了老实的铁柱身上。

    铁柱憨厚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开口：“俺想让俺儿去镇里的学堂识字。”

    闻此话，众汉子们都不由沉默了或是无奈摇头。

    因为从此乡地到镇上路途遥远需要十个时辰，就算是驱马前往也要五四个时辰左右，而且哪日路上万一遇到土匪恶霸指不定会弄丢了性命。

    所以若是想让孩童在镇里的学堂识字，只能在镇上购买房产，甚至是将一切生活带入镇上，说是重新白手起家也不为过。

    这时一阵车轮滚动与马蹄声打破众汉子的沉默，来的正是一辆辆拉货的马车或是牛车。

    领头那骑着高头大马的正是老芋头的儿子，双十的小伙子虽说长相普通但一身的腱子rou与铜黄色的皮肤显然经常做一些粗活。

    “不好意思啊，今日送货有些晚了，大家快把谷子搬上来吧，要不然就要点灯赶路了。”那小伙子豪爽开口。

    众汉子纷纷回应或是感谢，随后将谷子往车上搬。

    而铁柱走到那小伙子身边感谢开口：“汤子，多亏有你这车马，要不然我们可没办法把这些谷子搬回去了。”

    他说完也走向自家的谷子开始忙活。

    很快一车车谷子装好，众人踏上了回程。

    马车颠簸，汤子突然问道：“爹，铁叔是不是出啥子事情了？”

    老芋头回头看着他问：“哎，你小子挺聪明的啊。”说完一巴掌拍在汤子肩膀上。

    汤子假装疼痛哎呦出声后。

    他才回道：“那可不是我厉害，是铁叔有心事的时候他总会一个人看着远处不说话，刚刚他搬谷子看着远处发愣了好几次。”

    来不及佩服这小子的观察力，老芋头便将来龙去脉全说了。

    “搬到镇上去可要一大笔钱呢，可以说是半辈子的辛苦才能换来的，要是有先生愿意来我们村子教识字就好了。”汤子思考片刻后有些犹豫开口。

    老芋头无奈的笑了笑，似在笑汤子的玩笑话又或是在笑铁柱不自量力。

    怎么可能有先生愿意来自己这等穷乡僻壤一贫如洗之地教孩童识字呢？

    就这样两人想着就忘了看前方，突然汤子猛的一拉缰绳，马儿长嘶一声。

    在突如其来的惯性下，老芋头差点没摔出去，他气的猛的在汤子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问：“臭小子，你在干嘛呢？”

    汤子有些委屈一手摸着被打疼的脑袋一手指着前方开口：“爹，你看那是个人还是鬼啊！”

    顺着汤子手指的方向，在这道路上不远，有一身穿白衣人影在路上漫步走着。

    只是这条路上一般只有农民百姓走，但那白衣人影身上既不背背箩手上也无农具，配合即将暗下的天色，如此看来的确有些诡异了。

    但很快老芋头又在汤子脑袋上来了一下问：“傻小子，你家的鬼怪是用脚走路的吗？”

    随后老芋头夺过汤子手上的缰绳带着车队慢慢靠近那白衣人影。

    其实他此刻内心也有些忐忑，万一真是什么厉鬼可怎么办，但自己怕内人这件事村子里已经人尽皆知了，若是再怂，怕那鬼怪那可真丢人。

    只是走到一半时，那白衣人影似发现了车队，便停下等待着。

    随着车队靠近那人，马车上的汤子二话不说将车上灯火点燃，灯火光照耀下，两人看清那白衣人影的模样。

    那是一个青年，皮肤白皙，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他身上虽说没有穿戴金银，但从其身上文质彬彬的气质上来看肯定是来自什么城镇大族。

    那青年看了看马车上所载之物，对着马车上的二人弯腰一拜开口道：“二位，今季的收成可好？”

    被如此礼遇两人不由有点慌。

    那汤子也不亏是在镇上走车的，他便回道：“今季收成不错，这位兄台身上什么都没带，不知是有什么难处，需要帮忙请说一声。”

    “在下清水，来自秦国，途径此地休息时未拴好马匹缰绳，马儿便带着在下行李一并跑了。”清水微笑回应。

    秦国？汤子想了又想，因为他从未听说什么秦国，也有可能是什么偏僻的小国吧。

    而那老芋头听完便道：“小兄弟，这天色也晚了，夜路上难免遇到豺狼虎豹，若是不介意就先在我们村子住上一晚吧。”

    听到有地方住，清水立刻对二人弯腰一拜，说了几句感谢话便在汤子的邀请下上了后面的马车。

    在后面的马车内，众汉子一听这青年是从它国来的，便感兴趣的一一询问问题。

    面对这些辛勤劳动的汉子们的问题，清水都是来者不拒，大多数问题都是外面的城镇是怎么样的，因为他们中有些人一辈子也没走出这村子方圆千里地。

    本来马车上的众汉子面对着文质彬彬的青年有点拘束，但经过一些交流也逐渐熟络起来了。

    很快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入了一座村庄，天空彻底昏暗下去只有远处浅浅的夕阳，每家每户的烟囱都飘起了柴火烟气，点起了烛火。

    众汉子分别，带着车马各自回了自己家的谷仓，要为来年的春天做准备。

    而在刚才众人商议下，铁柱当即决定让清水住进他家中，因为他家的婚房还新，怎么能寒碜了客人呢？

    在铁柱家的谷仓内，清水几次想要上去帮忙，但都被铁柱拦下了。

    他憨厚的说：“这些粗活让俺这种粗人来就可以了。”

    说完便不顾额头的汗水又抱起几卷谷子。

    清水顿时对这老实憨厚的汉子有了敬佩，这种人少见。

    收拾完了谷仓两人便去老芋头还了马车，拒绝了老芋头的晚饭邀请，便回了铁柱家。

    铁柱的内人是一个比一般村姑标志的女人，至于为什么这个长相老实憨厚的铁柱会与她成为夫妻就不得而之了。

    就在两人聊着天时，一个两三岁的孩童跑入屋内。

    但他一见有外人在场便胆小的躲在铁柱身后只敢探头小声开口：“您好。”

    “这就是令郎，挺机灵的，不错。”清水微笑开口道。

    铁柱大笑几声显得比较开心。

    他起身给清水倒上一杯茶坐下回道：“他娘年轻时在镇上是替别人看铺子便学了些书，教的好便比较听话，所以我想送他去镇上的学堂识字，免得这小子以后和我这个田地人一样辛苦。”

    清水小酌一口茶水问道：“听那些乡亲说，从此地到镇上需要数个时辰，来回艰辛，如此为何不居住在镇上。”

    铁柱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开口：“没……没盘缠，现在的谷物便宜，自己温饱还行，若是卖出却是贱卖，唉可这穷乡僻壤除了种这一亩三分地又能干什么呢？”

    这时厨房门被推开，那妇人走出端着几碟菜，那孩童立刻也跑进厨房摇摇晃晃的端着一碟菜走出。

    一顿饭菜过后，两个人与一孩童在院内赏着月光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