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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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的宫墙似乎少了几分艳阳高照时的生气。 姚晴拈着自己浅红的手帕,脚底的高头履踩在宫道上微微作响。 姚晴只顾低头走着,不料前方传来一阵娇笑: “这不是安阳公主么?” 姚晴驻足抬头观望:一位面色红润,鼻梁高挑,身着一件白玉兰散花纱衣的女子正以帕遮面盯着自己。 “原来是柒jiejie。” 姚晴先是细看了一番来者的服饰,随后笑以回应,福了一福道。 “什么柒jiejie?本宫现在是御封的纯昭容,你应该叫我纯娘娘,怎的这点礼数都忘记了?” 那话厉逼人的女子原是朱氏一族最幼辈中最年长的一位女子,名曰“朱清柒”。 高露九年,朱府接到圣旨挑选一位女子入宫为妃。而朱清柒自认丽质过人,主动提出要入宫为妃,朱家便应了圣旨将她送进宫。 朱清柒因母族显赫,又是族中嫡女,一入宫便是九嫔中第三位昭容的位分。此时她正值十六,叫后宫低位的老人们好生艳羡。 至于姚晴如何认识朱清柒,只是缘由二人年幼时在同一学堂读书,有过旧时同窗之情罢了。 “纯昭容安。” 姚晴又回了一句,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微笑,随后又回应说: “娘娘这身衣服做工挺精美。” 朱清柒低头玩弄了一番手上的护甲,又故意抚了抚头上的簪子,轻佻地望着姚晴。 “是呢,可比你这身过时的耐看些。” “我不过蒲柳之姿,怎比得上恩宠正盛的娘娘……” 姚晴不愿与她多说,随意应和了几句,又重新上了道。 “过了这么些年,也不见朱氏学聪明些……” 姚晴压下心中燃起的怒火,匆匆阔步而去。 终于,姚晴停驻在一扇陈旧的宫门前。 宫门处侍立着两个魁梧雄壮的门卫,其腰间别有修长的秦式佩剑,脸上的表情略显得凶神恶煞。 “慢着,来者何人?” 二人见姚晴走近,将剑身从鞘中抽出,拦在姚晴身前。 “本宫乃安阳公主,经愉贵妃授权至此。” 姚晴将红色令牌示与二人,二人才放下刀光之势,为姚晴让步。 踏入大门,一股萧瑟荒凉之感扑面而来。 庭院中的野草映现出簌簌而下的阳光,颜色枯黄暗淡,显得凋败丛生。 姚晴观望了一番,又继续朝庭院中矗立的殿堂走去。 缓缓推开无人把守的殿厅大门,一股呛鼻的灰尘味杂糅着不知何物的陈旧之味席卷而来。厅堂中没有光亮,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姚晴尝试着在堂中摸索,此时斜前方传来一阵尖细之音: “数月了,今儿个又是哪位贵主来了?” 话音初落,前方骤然间又亮起一盏蜡火,一个手持拂尘的老太监向姚晴走来。 “您是哪位贵人啊?” 姚晴被从黑暗中突显的老太监唬得一颤,不禁退了两步才启口: “本宫是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那老太监笑着甩动了一下拂尘,“您姓甚名谁?” 姚晴未曾猜到老太监竟问起名讳来,故作恼怒道: “放肆!本宫贵为公主,岂容你来问本宫姓名?” “看来您还不知道进这藏书阁的规矩。” 老太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又从黑暗中拿出一本厚厚的书簿。 “老奴奉先帝旨意在藏书阁当差。这藏书阁可不比文渊楼,凡来的人都须登记姓名及时间。” 说起这文渊楼,此楼乃秦国皇宫中的储书之地,共有两层。 文渊楼第一层放置的是有关农桑、经商、铁盐一类的书籍,而二层则储有治国、儒学、刑法、礼制一类之书。 与藏书阁不同,文渊楼对众开放,哪怕是在文渊楼清理洒扫的宫女太监,得闲时也能翻阅一番。 藏书阁的规模比起文渊阁则小得多,且内部收存的多为前朝古籍与本朝记录的零散的皇帝起居录,甚至还有一些奇书与禁书。 由于藏书阁内书籍稀贵,故其常年闭门,只有持有藏书阁令牌之人才可进入翻阅资料。 除皇帝、皇后与太后及其恩赐令牌的部分个人持有令牌外,还有一位负责打点文渊楼内务的妃嫔有之。 而此位便是愉贵妃姜娴妩。 传说这藏书阁内常年紧拉门帘,不见光日,仅有一位掌阁人长居内部。 也正因此缘故,娴妩本不愿将令牌交给连基。奈何连基以查阅前朝资料以作文为由苦苦哀求,娴妩才勉强妥协,并令他在三日内还回令牌。 而连基将令牌交与了姚晴。 可姚晴未曾料想此处还须登记姓名。 姚晴接过老太监手中的记载簿,微微昂首道: “本宫名为’陈连基’。” 老太监见状将笔递与姚晴,睁圆双眼盯了盯姚晴提下的名字,又轻瞥了一眼姚晴毫无波澜的神色,背过身道: “您随老奴来吧。” 再往厅堂深处些走,那股陈旧之味愈发浓厚,压得姚晴喘不过气来。 “到了。”老太监又掌起一盏灯,“您要找什么书?” “本宫听闻此处藏有先帝的起居注?” “原来您是找这个。” 老太监领着姚晴走到一处书柜前,踮了踮脚从上层布列整齐的图书中筛出一本。 “这仅是昌顺七年一年所载,您若还想看前六年的,自己在里头找便是。” 姚晴接过起居注,用力地吹静封面上铺落的薄薄灰尘,略微咳嗽了数声。
老太监重新拿起放下的拂尘,向姚晴指了指正前方,再次背过身。 “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随老奴到地下室来翻阅。” 这藏书阁中竟还建有地下室! 姚晴如此惊愕地想着,又微微点点头,不由自主地随着老太监的火光朝更深处走去。 “公公应当如何称呼?” 姚晴同老太监亦步亦趋。 “老奴姓林,公主唤老奴林公公即可。” 姚晴顿时放钝了脚步,发痴地注视着老太监稍驼的背影,静穆的眼眸中霍然闪现出一个身影。 “林姓啊……”姚晴喃喃自语道。 约莫跨越了二十多层台阶,二人来至一扇如门大小的珠帘前。 姚晴替老太监掀开珠帘。老太监入帘后,将手中的蜡烛放置在离帘不远的烛台上,又重新燃了数根。 姚晴勘探了一番四周:地下室物件较少,略显空旷。珠帘后立有两架烛台,烛台后不远摆着一张茶几和几把较矮的凳椅,茶几右侧置着一个与人平齐的小书柜,呈着各式书籍。 “这是林公公住的地方?” 姚晴径直地走到茶几处坐下,又翻开书的扉页,漫不经心道。 “呵呵。”老太监温和地笑了笑,“这是老奴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那才是老奴的寝室。” 姚晴停下了正飞速翻页的双手,昂首偏头地看向老太监手指所指——又是另一处房间。 “公公独自住在这藏书阁,倒也不怕夜半寂寞。” 姚晴干脆翻开书中的最后一页,有些玩笑着说道。 “有先帝旨意于此,老奴有什么害怕寂寞的?” 老太监坐到姚晴的对面,端详着姚晴翻阅图书的模样,又重新开口。 二人就这样静默地对坐了许久。霍然间,姚晴似是看到了什么,又盯着老太监重新问道: “公公既说自己认识先帝,那您可细知先帝将崩前召了哪些人去议事?” 老太监摇摇头,又重新拿起放下的拂尘。 “公主当老奴是万事通不成?老奴怎知此事?” 姚晴微微皱眉,旋即又绽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是本宫唐突了。今日多谢林公公,本宫也是时候走了。” 说罢,姚晴提起书重新原路返回。 正走到先前取书的书柜旁,不知何处掉下一本书砸到姚晴跟前。 姚晴躬身捡起这本从天而降之物,只见扉页上写着“拟若风”三个大字,而翻开却发觉原来是本“无字天书”。 姚晴没有兴趣浪费时间在藏书阁中多待,出了此宫大门,拿起手帕又急忙朝着垣安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