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1块钱？我只会养听话的狗！
山海微电总部，高楼林立，豪车遍地。 一名P3职级的主管工程师，加上年终奖，便能拿到百万年薪。 哪怕在纸醉金迷的沪城，也算是凤毛菱角，万里挑一。 蔡欣怿推开车门，环顾一圈周边环境，华国的巨大变化，让他一时间心生欷歔。 短短三年，湾岛的半导体产业就已经全面落后，甚至连堂堂的湾积电掌舵门人，都沦落到横死街头的地步。 这件事是谁做的，大家心知肚明。 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抬脚朝着一楼大厅走去，身后的助理和保镖亦步亦趋，仿佛眼前的这座大楼是龙潭虎xue一般。 “蔡总！欢迎！” 只见一位身穿浅灰色西装的中年女士，笑吟吟地迎了过来，姿态从容镇定，气度沉稳不凡。 “何总，劳您亲自迎接，着实不敢当。” 蔡欣怿连连作揖，表现得格外低调。 他对何婷波并不陌生，这位可是山海微电的CEO，陈河宇的左膀右臂，华国半导体行业的领军人物。 跺跺脚，整个雅洲的芯片市场，都得为之震颤！ 虽然是个高级打工仔，但颇受陈河宇看重，执掌着山海微电的庞大运营事务。 “蔡总言重了，远来是客，我们先去三楼休息室，品尝一杯杭城的雨前龙井茶。” 何婷波淡淡一笑，上下打量着蔡欣怿，对方能屈能伸，硬生生等了大半月时间，可见所图非小。 “何总，陈先生在吗？” 蔡欣怿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板还在路上，稍后就到，蔡总，请！” 何婷波笑着回复道，在前方领路，带着蔡欣怿一行人，径直来到待客室，奉上热茶。 2017年的莲花科，日子并不好过，作为一家主要从事手机芯片、智能设备芯片研发、设计和销售的半导体公司，中低端手机芯片的竞品有山海M1、M2、M3和M4，高端市场又有山海M-5挡路。 两年前，莲花科在大华区智能手机芯片市场的份额约为30%，现如今只有可怜的10%不到，丢失的部分，全被山海微电的芯片产品所取代。 在天竺市场，由于大米科技、山海微电和咔咔集团的联手打压，市占率从原先的50%跌落到了20%。 因为山海微电的芯片全是自主研发，并且还能自产自销，少了一道代加工的流转手续，成本上自然轻松碾压莲花科。 大米科技在天竺销售的手机，凭借性能出色的芯片处理器和鸿蒙系统，成功征服了当地用户，而莲花科的MT7697、MT2523、HelioP23和HelioP25芯片，却越来越不受手机品牌商待见。 去年公司的全年营收只有260亿华币，同比下滑34.8%。 目前，莲花科只能勉强守住湾岛和东南雅部分市场，转型迫在眉睫。 湾积电陷入争斗，10纳米芯片工艺迟迟无法提升良品率，7纳米芯片制程毫无头绪。 蔡欣怿若是不想被时代抛弃，搭乘山海微电这艘巨轮，就是最好的选择。 要么死，要么绝处逢生！ 一切都看陈河宇的意思！ 在焦灼的等待中，蔡欣怿时不时望向门外，这一细节被何婷波尽收眼里。 实际上，山海微电长期以往，所有的动作都是在针对湾积电，莲花科只是无辜躺枪。 在国产芯片崛起后，莲花科芯片的性能和价格优势，瞬间消失殆尽，被采购商放弃也是应有之理。 半个小时后，陈河宇姗姗来迟，带着老默走了进来。 “唰”地一声！ 蔡欣怿立马站起来，上前两步，握住了陈河宇的手，躬身问候道：“陈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器宇轩昂！” “蔡先生，客气了，坐下说话。” 陈河宇语气平淡道。 助理小姚拉开主位前的椅子，随即退到一旁。 陈河宇坐下来后，光明正大地审视蔡欣怿，看上去六十出头，比章志谋那个老帮菜要年轻二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从镜片的厚度上判断，对方的视力很差。 干净利落的平头造型，发色灰黑参半，半截浓眉煞是醒目，眼角下垂，抬头纹极重，一脸的苦相。 若非事先知道他的身份，褪去光鲜亮丽的衣着打扮，还以为是个普通工人，一丁点集团老总的威势都没有。 又是一个老狐狸，恐怕城府不低于章志谋。 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亘古不变的道理！ 陈河宇默默点评道。 “陈先生，我代表莲花科全体12000名员工，请求山海微电给我们一条生路。” 蔡欣怿苦笑一声，开始卖惨。 “噢？蔡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山海微电从未对莲花科进行过打压，就连商业上的竞争摩擦都是少之又少，你的这个要求，倒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陈河宇揣着明白装糊涂，凝声说道。 莲花科在芯片赛道上失利，关山海微电什么事？ 难道你家产品不给力，还能赖到劳资头上？ “陈先生，实不相瞒，莲花科在今年的营收很难超过200亿，我们在大华区和天竺地区的市占率不断萎缩，再过个一年半载，恐怕连东南雅的市场都保不住。 下一步，就得去灰洲大陆讨饭吃……” 蔡欣怿缓缓解释道。 “是吗？” 陈河宇淡淡道，顿感与他无关，倘若蔡欣怿苦等二十天，就为了和他说这些，那确实让人难绷。 再说了，去灰洲大陆讨饭？ 也得先问问大米科技和伯鲁特集团同不同意？ 哪有蔡欣怿想象的那么容易！ 他的态度很明确，蔡欣怿想要拿到山海微电的支持，不掏点真金白银出来，想都别想！ 蔡欣怿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悄悄观察了一眼陈河宇的反应，见他无动于衷，于是话锋一转，低声下气道：“陈先生，能不能赏莲花科一口饭吃？” “莲花科与金陵高科、江电科技、华芯国际不一样，他们是芯片代工服务商，莲花科是芯片设计公司，和山海微电存在直接竞争，让我扶持竞品公司，不知道蔡先生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 陈河宇轻轻一笑，直奔主题道。 蔡欣怿心神一凛，眼睛微微眯起，略一沉吟，抬头承诺道：“莲花科同样愿意加入华国半导体协会，以山海集团马首是瞻。” 陈河宇神色平静，假使这句话放在一年前，他或许会畅然一笑，但在山海微电一统大华区半导体行业后，莲花科的投诚之举，完全没有丝毫份量。 他彻底解决了真空炉、光刻机、离子注入机和化学沉积机这些前道晶圆制造设备，也搞出了更加先进的减薄机、划片机、装片机和分测机这些后道封测装备，更是研发出了品质更加优异的光刻胶、氟聚酰亚胺和高纯氟化氢。 可以说，在芯片半导体的产业链条上，山海微电带领上百家成员企业，实现了百分百的国产化。 霓虹、啤酒和漂亮国，既不能用光学技术卡山海微电的脖子，也不能用光阻材料限制山海微电的发展。 莲花科对于陈河宇来说，可有可无，形同鸡肋。 “在我看来，不管是莲花科还是三兴，都能成为不错的合作伙伴，像柳桂贤为山海集团带来了数项关键的闪存专利技术，填补了业务层面空缺。 那么，蔡先生，你能为山海带来什么？” 陈河宇沉声问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蔡欣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他不怕陈河宇狮子大开口，就怕对方不开口。 他上一句话里的潜台词，表达的极为明确，莲花科也肯缴纳35%的净利润，只要山海微电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但陈河宇这句话一出，便让他心里明白，自己纠结数日的优渥条件，对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陈先生，那您有什么要求？” 蔡欣怿想了想，把问题重新踢了回去，他不能露怯，也不能让陈河宇看出他的恐惧。 “蔡总，其实我蛮好奇的，你为什么不去寻求葛洛夫的庇护？就算英特电子与山海微电有一定差距，莲花科想拿到28纳米到10纳米的工艺制程，应该不会很难吧？” 陈河宇笑着问道。 湾岛的半导体行业，大多追随漂亮国半导体协会的脚步，起步之初，亦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现在湾积电处于残废状态，漂亮国半导体协会若是想继续进军大华区的集成电路市场，扶持莲花科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 蔡欣怿讪笑，默然无声。 他在动身来沪城之前，亲自去了一趟漂亮国，然而贝德莱基金会，并不认为莲花科能对山海微电产生什么负面影响。 一个产业链完善的华国半导体行业，让他们无从下嘴，无奈之下，唯有默认山海微电和华国芯片崛起的事实。 至于动用非常规手段，又让他们心生顾忌。 第一，陈河宇自打进入商界后，只去过一次海外，派人去大华区办事，只会激起上层的震怒和不满； 第二、陈河宇在报复时，雷厉风行、斩草除根的处事态度，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失败，被山海集团查到，就要面临无休止的反击！ 谁都不想招惹一个行事无所顾忌的疯子。 所以，在动用技术资源支持莲花科的议题上，大多数的协会成员投了反对票。 在他们看来，扶持莲花科，等于是rou包子打狗！ “大家同根同源，都是自己人嘛。” 蔡欣怿磕磕盼盼，最终找了一个瘪足的借口，厚着脸皮道。 “蔡先生，这些理由都不够充分，莲花科的市值不过100亿美刀出头。 在芯片设计领域或许有一些技术积累，但山海微电并不需要，在芯片生产制造上，更是毫无经验，我看不到支持莲花科带来的好处。” 陈河宇说完后，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不再多言。 他给蔡欣怿留足了思考空间，想让对方尽快搞清楚莲花科的核心价值后，再提合作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良久之后，蔡欣怿张了张嘴，先是重重的叹息，然后肃声道：“陈先生，我可以说服董事会，转让20%的股权比例给山海集团。” 把莲花科的控制权给我？ 陈河宇愣了一下，没想到蔡欣怿会整这么一出，他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将对方的移动通信、无线连接和图像处理技术收罗一空，喂给莫斯智能系统，从而推陈出新。 但蔡欣怿居然肯卖股权？ “你手里只有5.5%的股权，剩下60%都在贝德莱基金会、英特电子、应用材料和镐通的名下，你能搞得定？” 陈河宇不置可否道。 诡知道蔡欣怿是不是在吹牛皮？ 像莲花科这种创立多年的企业，股权非常分散，想要协调董事会的利益，让其掏出20%的股权，难度之高，不亚于三年前，让莲花科在雅洲市场正面击败湾积电。 后者，莲花科曾经用了十几年功夫，最终选择放弃，斩断了代工生产业务，专心搞设计工序。 “陈先生，我敢提出来，自然有把握。” 蔡欣怿郑重其事道。 “既然如此，与莲花科合作也没关系，但我有几个要求。” 陈河宇轻描淡写道。 他只要一条听话的狗，而不是随时准备反咬一口的畜生。 在股权架构和收益分成方面进行压制，才能让对方乖乖听话。 “您请吩咐。” 蔡欣怿乖乖应声道，在被漂亮国的半导体协会彻底抛弃后，他明白自己手上的筹码微乎其微，陈河宇能答应合作，已属侥幸。 “首先，山海资本以一元华币收购莲花科20%的股权；其次，莲花科每年的净利润，要上缴35%作为集团的技术专利费用；最后，业务运营上要听从集团的统一安排。” 陈河宇颇为强势，一一交代道。 一元华币？ 蔡欣怿眉头紧锁，背后的那帮白人老爷们，肯答应这么羞辱的条件吗？ “陈先生，这一块钱会不会有点……” 他犹犹豫豫道，“过分”两个字没敢说完。 “是你主动提出的条件，难道还想我花钱来买吗？” 陈河宇反问道。 “但……” 蔡欣怿还想争辩。 “这三个条件，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要么蔡先生打道回府，要么同意。” 陈河宇摆摆手，打断了他。 莲花科除了部分通信专利技术和销售渠道以外，剩下的生产设备和研发人员，对山海微电而言，压根就没多少价值。 “好的，陈先生，但我需要一点时间。” 蔡欣怿咬咬牙点头道。 “嗯，今天先到这里吧，蔡先生难得来一趟沪城，茂松，帮我好好招待蔡总。” 陈河宇施施然地站起身，跟几人简单寒暄两句，便推门离开了。 蔡欣怿表情凝重，谈判的节奏被打乱，山海微电显然没有入主莲花科的想法。 只是想在股权和收益层面，多捞一笔钱而已。 不答应，莲花科便会日渐衰落；答应，莲花科从此易主。 “蔡总，晚上我介绍几位沪城的同行给你认识。” 王茂松浅笑，一副热忱的样子。 老板把狠话说完了，他们这些下属，自然要找补回来，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 “有劳了，王总。” 蔡欣怿礼貌回应道。 当天晚上，他回到下榻酒店，立即通知所有股权持有者，召开线上会议。 “Shit！一块钱华币？他想羞辱谁？” “我不同意合作！” “蔡总，先锋基金会同意这次合作，与其坐等莲花科倒闭，不如跟强者合作，提前获得半导体行业的瓜分权利。” 先锋集团的一名董事立马响应道。 “呵呵！你们先锋跟山海集团在欧罗洲、灰洲地区，牵扯颇深，当然乐意！” 一名英特电子的白人冷哼道。 “投票吧，以大家手里的投票权为准！” 贝德莱基金会的贝色肯，面沉如水道。 十分钟后，众人看着93%的赞成率陷入沉默，刚刚嘴上喊得响亮，私底下却投了赞成票。 蔡欣怿松了一口气，让出去一部分利益，令莲花科得以保全，就是最好的结局。 次日上午，山海微电和莲花科签订收购协议和生产工艺授权合作，正式进入蜜月期。 并把矛头指向湾积电，在蔡欣怿的协助下，大米科技成功登陆湾岛市场，湾积电所剩无几的客户，也在被莲花科慢慢蚕食。 三年前，谁都不敢想象，如日中天的湾积电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轰然倒塌。 “山海集团豪掷一元！入主湾岛半导体产业，破冰之旅成行！” “漂亮国半导体协会变相承认山海微电崛起，此前条例，形同虚设！” “山寨机之父，重获新生！解读莲花科并购事件和未来发展！” 网上的新闻沸沸扬扬，昔日雅洲地区的芯片霸主接连倒下，山海微电在半导体行业的龙头地位愈加稳固。 与此同时，大米汽车公司历经四个月发展，预售订单突破到了200万辆，总共交付出48万辆青春版和热血版电车，产能也一度提升到了每月15万辆。 10月24号的晚上10点，雷布斯在威博悄然公布了一组新款车型的概念图——大米Tank一代SUV和大米玄龟皮卡。 “雷总，咱就是说，能不能先把前面的订单交付了？” “答应我，这一次不耍猴，AreYouOK？” “终于等来了新车型！家庭用车还是得SUV，空间大，载重能力强！” “好家伙！皮卡都整了出来，这玩意确定不是一辆末日战车吗？” 评论区顷刻间热闹起来，对着概念图评头论足道。 “老板，下个月的新车发布会，您有空过来参加吗？” 雷骏打来电话询问道。 “送几辆大米Tank来沪城，发布会我就不去了，有你主持，肯定不会出乱子。” 陈河宇轻轻一笑道。 他坐在顶楼的书房里，一心两用，一边跟雷骏交谈，一边翻阅着《电磁波导论》，试图找到缩小接收器尺寸的灵感。 卫星电网若想进一步提高普及度，接收器的小型化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