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引发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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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将杜威是鹿晏弘的心腹，曾经在驱逐前任节度使牛勖的事情上面，立下了很大的功劳，深得鹿晏弘的赏识，这次奉命到遂州去执行绝密的任务，源于鹿晏弘的信任，他也是十二万分的小心。

    关庄镇有土匪，杜威是很清楚的，而且这股悍匪打败了前去围剿的牙外军和外镇兵，杜威也知晓，包括武陵县知县谭明晓的信函，他都阅读了，对于关庄镇这股土匪有了大致的认识，总体来说，杜威觉得这股悍匪有一定的战斗力，但也绝非传闻的那般凶悍，无非是能够抓住机会给予对手打击，投机取巧的本事不错，至于说要真正面对强悍的牙军，面对面的厮杀，恐怕是没有不能够取胜的。

    按照鹿晏弘的要求，前往遂州的时候，杜威绕道没有经过巴州，但回来的路上，他再也不愿意绕道了，且不说路程远了很多，就说绕道躲避的事情要说传扬出去了，对于自身的名誉是很大的打击，今后恐怕为兄弟们所耻笑。

    身为牙将，杜威还是很小心的，离开蓬州，就派出斥候沿路侦查，按说一千二百牙军只是经过关庄镇，土匪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进攻的，就算是土匪进攻，面对强大的牙军，恐怕也是自取灭亡，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杜威还是按照正规作战的方式部署行军。

    距离关庄镇还有三十余里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按照一路上行军的习惯，大军一般到亥时才会歇息，夜间气候凉爽，可以多赶路，不过杜威很是谨慎，要有所有的将士就地歇息，翌日卯时准时出发，毕竟白天从关庄镇经过，要安全很多。

    歇息的地方颇为偏僻，没有什么人户，但四周很是空旷，杜威要求大军在官道两边安营扎寨，同时派出军士警戒，因为地处偏僻，这一带夜间应该没有什么人经过，四周稍有风吹草动，负责警戒的军士就能够发现的。

    在这样的地方安营扎寨，是杜威专门选定的，偏僻没有什么可怕的，一千二百大军可不是吃素的，相反那些热闹的地方，不好警戒，往往容易出事情。

    听了斥候的禀报，李儒沛脸上带着微笑。

    “牙军就是牙军，艺高人胆大啊，选择偏僻空旷的地方安营扎寨，没有绝对的自信，是不大可能的，看样子这次的进攻，是一场恶战，没有什么投机取巧的地方，不过他们也太自信了，以为铁血军是吃素的吗。”

    高驰邦的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每次面临大事之时，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李郎，牙军敢于这样驻扎，目的就是想着自身强悍，铁血军不敢进攻，不过他们还是很小心，选择白天从关庄镇经过，既然如此，某认为，丑时发起进攻最佳。”

    “大师是指挥官，一切都依照大师的安排，某不会多嘴的。”

    高驰邦点点头，李儒沛这样说，就是同意了他的安排布置。

    丑时，万籁俱寂，周遭能够听见鼾声，还有马鸣声，警戒的军士很是小心，他们分为了两帮，一帮骑马在四周巡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帮在帐篷周围步行巡逻，两帮人都举着火把，周遭几十米范围内的情况，是能够迅速发现的。

    破空的弓箭声骤然响起，骑马巡逻的军士被弓箭射中的时候，步行的军士已经发现了情况。

    警报声发出来，最先冲出帐篷的是杜威。

    杜威几乎没有睡觉，上半夜的时候，他还亲自带着军士在四周巡逻，一直到子时才进入到帐篷里面，因为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现，杜威稍稍安心了一些，他斜躺在床上，甚至没有去掉铠甲。

    四周弓箭破空的声音传来，最令杜威担心的一幕出现了，射来的弓箭箭头，带着火苗，射中帐篷之后，立刻会引发大火，营地里的一切都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而且大火引发的伤亡也是不小的。

    杜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选择在这样的地方安营扎寨，优点很多，但最为致命的缺点就是两个方面，其一是对方采用火攻的战术，军士很容易暴露，其二是战斗进行的过程之中，军士不容易躲避，周遭基本都是平地，唯有拼命厮杀，余者没有多少办法。

    难道关庄镇的土匪真的那么凶悍吗。

    杜威担心的一切，很快变成了现实。

    四周马蹄声出现的时候，很多的帐篷还在燃烧，一些军士正在扑灭大火，一些军士迅速穿戴好铠甲，准备迎战，队正与火长正在组织弓弩队的军士，准备射箭反击。

    可对手的速度太快了，军士尚未完全做好准备，进攻的骑兵已经到了眼前了，就连向来行动迅速的弓弩队，都没有来得及排列出来队形。

    厮杀在刹那间展开。

    进攻的骑兵，至少在五百人以上，气势很盛，仓促之间迎战的牙军军士，很快就被砍翻在地，甚至没有来得及厮杀。双方已经交织在一起厮杀，弓弩队无法发射弓箭，只能够拿起唐刀和陌刀，投入到厮杀之中去。

    队正和火长在这个时候发挥出来作用了，他们大多没有慌张，有条不紊的指挥军士反击，对手参与进攻的人员不是很多，全部都是骑兵，自家的骑兵负责与对手进行面对面的厮杀，

    步兵可以迅速列成方队，举起陌刀，专门进攻马匹。

    杜威带着亲兵，加入到厮杀之中去了，同时要求身边的亲兵，不断的传达他的命令，无非是一些不要惊慌、沉着迎敌之类的话语，杜威的这些命令，产生的作用是巨大的，能够很快稳住军士的心。

    黑压压的步兵开始进攻的时候，杜威的心开始发凉。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和进攻的骑兵交手的时候，杜威就感觉到了不对，对手非常的凶悍，尽管厮杀全面展开，战场上犬牙交错，但进攻的骑兵，很有章法，进退有序，绝不贪功，他们只有几百人，分成了若干小队，从各个方面冲击，专门找到薄弱的地方进攻，主要的目的就在于打乱大军好不容易部署起来的队列和队形，甚至眼前有落马的军士，他们也不会沉湎于厮杀之中。

    这是真正的强悍的军队，土匪不会有这等的能力。

    杜威的重点精力，也没有在厮杀方面，他试图努力组织起来全面的防线，只要自身的防线稳固了，就算是付出了一些伤亡，也无所谓，至少大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自保，接着开始组织起来有效的反攻，但进攻的骑兵，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杜威感觉到麻烦了，准备命令所有的军士，都投入到进攻之中，不要想到组织起来有效防御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打退进攻的敌人，这样才能够掌握主动权，但他的命令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来，四周再次响起马蹄声，这次的马蹄声，和前一次完全不一样了，从声音上面就能够听出来，对手的人是不少的。

    看见对手整齐的步兵开始进攻了，杜威抛弃了一切的幻想，他想到了撤退两个字。

    可惜对手仿佛也知道他的心思，先前主要是搅乱队形的骑兵，突然改变了战术，开始捉对厮杀了，而且非常的勇猛，牙军的军官和军士，来不及做出来其他的反应，本能的与对手捉对厮杀，如此的情况之下，想着能够有序的撤退，无异于天方夜谭。

    方圆一里地的范围，被火把照的亮堂堂的，所谓的撤退只是一种说法了，其实就是逃命，这个时候，继续纠缠下去，难以逃脱全军覆灭的命运。

    杜威忍住了惊慌，对着身边的亲兵下达了撤退和突围的命令，而且这个命令非常的清晰，那就是各自的突围，下达命令之后，杜威朝着四辆马车所在的地方奔过去。

    惊恐的杜威，睁大了眼睛，他看到的情形很清楚，四辆马车的周围，看不见牙军的军官和军士了，守卫的人倒是不少，但全部都是陌生的脸孔。

    杜威打了一个寒噤，守卫在四辆马车周围的，一共是一百二十人，每辆马车三十人负责，是一千二百军士之中最为强悍的，难道说这一百二十人全部都被斩杀了，由此可以想象，对手是多么的强悍。

    杜威勒转马头，他要突围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要是还想着组织反击，还想着能够带领大部分的军士冲出去，恐怕自己也难以逃脱被擒获或者是战死沙场的命运了。

    在亲兵的护卫之下，杜威朝着黑暗之处冲过去，尽管有骑兵和步卒阻拦，但他身边的亲兵，用钢刀和身体挡住了所有的进攻。

    。。。

    一路狂奔，渐渐听不到刀枪撞击和惨叫的声音了。

    杜威勒住了马头，扭过头，看看身边，竟然只剩下十余人了。

    他脸色惨白，抬头长叹。

    “鹿公，某有何颜面见您啊。。。”

    就在杜威拔出唐刀准备自刎的时候，一名亲兵不顾一切的扑上来了，尽管在马背上，但这名亲兵居然双手抓住了唐刀，锋利的刀刃很快割破了手掌，鲜血流出来了。

    “将军万万不可啊。。。”

    杜威被迫松开了唐刀，他要是坚持，这个亲兵就会失去双手，况且杜威也不是真正的想着自杀，要是那样，还突围出来干什么。

    半个时辰之后，杜威终于做出来了决定，不管如何，都要赶到梁州去，向鹿公禀报，关庄镇的土匪，异常的强悍，万万不能够小觑了，必须派遣大军前来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