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赵爷
清晨四点多，余东从酒店起来准备上工。 拍戏尤其是古装戏，提前准备的程序能麻烦死人。 化妆戴头套穿衣服再整理，没两三个小时根本弄不完，所以得提前起来。 一进入化妆间，那个留着大胡子的化妆师突然喊道：“赵爷，我为您上妆。” 余东条件反射的就要长剑出鞘自卫，因为要熟练自己的剑感，他拍戏用的长剑都是随身带着的。 “你要干什么？” 化妆师比他还紧张，连忙举起手不断后退解释道。 “赵爷您别激动，是导演吩咐的，说是为了给你营造一个氛围，让我们都用戏里的称呼叫你。” 余东恍然，连忙放下剑道歉。 “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事，睡一晚上有点迷糊，对不起。” 化妆师小心走过来，然后又提醒道：“如果按照你戏里的身份，是不能道歉的。” 这就已经开始了？余东拍着额头反省。 说话间，陆小凤的扮演者张志林也来了。 他打着哈欠叫到：“赵兄，早呀。” “呃，陆兄，你也早。” 张志林拍拍他肩膀，“别那么拘谨，这都是为了提前培养你的戏感，你拍戏时间长了就见怪不怪了。” 余东点点头表示了解，“我会适应的。” “话说，你的动作是真的犀利，是从小练的吗？” “从小就练，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十几年。” “厉害”张志林竖着大拇指称赞，转而他又好奇道：“那你跟赵……嗯……聂风的武功谁厉害，听说他也是武术冠军。” 正聊着呢，赵文哲走进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在聊你们都是武术冠军，到时候武戏打起来一定会很好看。”张志林颇有些期待道。 “那确实应该很好看。”赵文哲被凭空激起一股意气。 练武之人，都难免有些争强好胜，不然他跟陈子丹也不会闹出那么大风波。 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曾经也有机会当这部剧的男主，但从入行拍戏以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男主角的他，忽然给人当配角，肯定有一些别扭。 虽然钱给的很到位，但这心里却还是不舒服。 既然你也是武术冠军，之前的武戏也有模有样，那就拍的时候较量一下。 不过短时间可能满足不了赵文哲的心愿。 因为聂风和赵正两人的交手，得到剧情中段，过一阵子拍。 整个锦衣江湖的剧情，大致可以分为三段。 前期，主要是赵正和陆小凤的互动，再掺杂一些其他古龙侠客的影子。 两人通过调查朝廷赈灾银失踪和四方门被灭事件产生联系，算是传统武侠的范畴。 到中期，由四方门的特殊道具麒麟玉，引出聂风。 从这个时候，就会带上一些玄幻的色彩。 最终阶段，则就是赵正粉碎大boss的阴谋。 至于这个大boss是谁，暂时保密，就连设计剧情的余东也并不知道。 因为一直到开机，都没有请到关键演员。 所以最后具体如何，他还真不知道。 现阶段衡店这儿拍一部分，等到大理再拍另外一部分，最终在西北黄沙漫天的沙漠拍摄最终决战。 接近9点才来到片场，果然，一路上所有人的称呼都变了。 工作人员统一称呼他赵爷，其他演员根据角色不同有的叫他赵正、赵兄，还有叫赵大人的。 不错，就是他的锦衣卫小弟甄瑶。 这部剧节奏紧凑，几乎没有恋爱环节，但又不可能真让主角当和尚。 所以安排了一个年轻的漂亮的有些小透明的锦衣卫小妞，算是他的暧昧对象。 刚开始被人如此“尊敬”，余东还有些别扭。 但当所有人都是如此的时候，整个环境整个氛围都在潜移默化的熏陶影响，他逐渐变得淡然，觉得理所应当。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的“演员”会那么理直气壮的“巨婴”，绝对是被惯出来的。 不行，我得警惕。 我这是在演戏。 幸好，他设定的赵正性格高傲，但却如关二爷那般傲上而悯下，就算真的被影响，至少不会那么讨厌。 拍摄一天天向前推进，经过最初的磨合，进度逐渐提速，所有人都变得高效起来。 余东的演技也在飞速进步，虽然不会有什么特别牛逼的表现，但也终于没拖后退。 这天，风尘仆仆的武京来到剧组，正好也是余东和赵文哲第一次打戏。 他一到场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连忙拉过看热闹的王禹，“怎么回事？” 王禹有点发愁的解释，“这俩人都知道对方是高手，在憋着劲呢。” 原本还有些累的武京一听就忽然来了兴趣，“还有这事，那我得好好看看。” 姚导还有余东正在排演动作，他们力求打的真实。 高手对决前都有一些快捷凌厉的普通对招，然后相持不下才会大喊着放技能。 武京笑着挤过来跟众人打招呼，他也是武术冠军出身，还当过多部影视剧的武术指导，姚导连忙让他指点。 他也不客气，在稍微纠正了几个动作之后，忽然对余东开口：“你多戴点护具，赵文哲那小子拳重腿重，我拍你受不住。” 姚导闻言点点头，“多戴一点好，你们都是好手，一会儿打起来可别受伤了。” 余东眉梢微微一挑，他拳重怕我受不住？你们是有多看不起人？ 武京扯过姚导微微摇头示意，让他先别说话，然后又走到赵文哲的旁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原本有些慵懒的赵文哲忽然精神振奋。 姚导拉过武京小声喝问：“你小子要干什么？” “没事的，导演，他们有分寸，我们只需要看戏就好了。”武京笑嘻嘻道。 一切准备就绪，清场消音，演员就绪。 姚导举着小喇叭指挥：“3，2，1，action。” 余东骑着一匹快马由远及近入镜，快马奔到特定位置，忽然一个青色人影从天而降。 是吊着威亚的赵文哲。 他一连串快捷有力的连环腿冲余东面门踢来，余东抬臂拦截。 噼里啪啦一阵交错，赵文哲借力吊着威亚空翻落地，余东也翻身下马。 余东正要拔剑，赵文哲一脚踢来，他急忙闪避，顺势还了一脚。 “砰砰砰”一连串硬碰硬的沉闷撞击，两人越打越快。 眼看就要收势不住，姚导急的都快大声喊停，他们忽然各自后退一步站定。 “赵师弟果然身手了得，不愧天剑之名。” “聂师兄风神腿惊才艳艳，在下佩服。” 两人假意惺惺的恭维着，互相都不让步。 “都别装了，赶紧揉腿吧。”武京大笑着从外围走过来。 赵文哲不由气笑，“我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凶，原来是你小子搞的鬼。” “别乱说哦，我那是激发你们的潜力，你让姚导来评评理，刚才那几招打的漂亮不漂亮，精彩不精彩？”武京嬉皮笑脸道。 “精彩，精彩。”姚导随意敷衍，赶忙招呼医疗队过来检查。 毕竟是一个武侠剧组，磕磕碰碰的武戏繁多，为避免受伤影响拍摄，所以剧组常驻一个医疗团队。 很快，医疗队拿着器械进场，余东推拖不过，只得任由他们检查。 其实别看两人打的凶险，但其实都留手了。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武术队出身，基本的套路对练还是懂的，更何况两人还都是全能武术冠军。 但在打的时候，也真起了较劲心理，所以稍微用了点力，腿呀胳膊呀是真疼。 武京走到赵文哲身前，“怎么样，这下打的爽了吧。” 赵文哲哼了一声，“要不，你也去试试？” “他的功夫怎么样？”武京又问道。 虽然以旁观视角确实精彩，但他还是想再问一下当事人。 赵文哲欲言又止，揉捏胳膊的动作都停下来，“他很强，跟我年轻时候一样强。” 武京哈哈大笑，转头望向另一边已经生龙活虎的余东，心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