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流言
陈青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夜跑完准备休息，在床上看到蒋勤的这条消息怔了一下，陈青觉得自己被蒋勤套路了。 第二天的时候想着昨天早上的乌龙，陈青想了想还是没过去，虽然苏子衿刚睡醒的慵懒样子很有魅惑力，但陈青总觉得自己入了套，尤其何沐前后的态度变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下午的时候，苏子衿给他发了消息之后，陈青这才带着词曲过去，先是跟着苏子衿练过之后，陈青用吉他尝试了一下新的曲子，问了一下江苡觉得怎么样。 江苡摇头说不懂，苏子衿倒是追问陈青为什么又有一首新歌了，陈青开玩笑说是梦到的，苏子衿白了一眼陈青，显然不太相信。不过之后也没问过。 不过苏子衿饶有兴致说让陈青唱个小样听听。 陈青倒是没拒绝，直接唱了一小部分副歌。 我想要天上的月亮， 和地上的霜， 想要透光的书房， 和少年的狂， 我想要青春的绿色， 和树叶的黄， 铺到我将要去的地方。 苏子衿眼神一亮，至于江苡，脸上的表情也是说明了一切。 陈青唱的时候只是平铺直叙，并没有过多高昂宣泄情绪，照理来说要是往上高一个调或者两个调，会更加震撼。 回家的时候，这次江苡没有说谢谢，正当陈青以为昨天的事只是昙花一现的时候，江苡给他发了条消息。 “就这首歌吧，感觉挺好听的，还有谢谢你送我回来。” 陈青也回了个消息。“学习小组的事谢谢你了。” 江苡给回了一个问号。 陈青见状以为这事跟江苡没关系的时候，后者拿着手机在书桌边上，呼吸急促，面颊绯红，再加上傍晚夕阳的陪衬，不可方物。 江苡这十七年来，从有记忆开始，她似乎都与世无争，不曾有过算计。但在昨天，李琴跟她说想跟陈青一个学习小组，但又苦恼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江苡跟她说，让她去找蒋勤。 江苡知道她一旦开了这个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果不其然，李琴找了蒋勤之后，蒋勤自然而然的就带上了陈青，而她，作为李琴的同桌和这个主意的发起人，责无旁贷的也进了小组。 江苡给自己的理由是不想跟同桌了这么久的李琴分开。 可实际是什么样，江苡自己都拿捏不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陈晋言便根据小组排了新的座次，像什么三人组的，五人组的，优先在中间，陈青江苡这一组四人的，就被老陈安排在了角落，主要还是陈青和蒋勤的身高问题，尤其蒋勤，身宽体胖，往前排一座，后面的同学看黑板都吃力。 至于江苡和李琴，江苡身高在女生当中也是佼佼者，陈青对此不太明白，一个平素连体育课都不上的人，站起来竟然只比他矮半个头，不过可能也正是这样，江苡的气质才尤为突出。 陈青原本靠在外侧，这次换座位之后，他就坐在靠窗的里侧，江苡坐在他正前方，蒋勤和李琴便坐在过道位置。 上课的时候，蒋勤难得认真听讲，至少没有时不时找陈青聊天，哪怕有时候开了个头，前面有人轻轻咳嗽，蒋勤又会正襟危坐起来。 至于陈青，还是按照自己的复习计划，他得做好艺考不过的准备，只不过这样子他就不能填传媒大学的艺术专业，只能填其余的偏门专业，然后当做旁听生，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只是对于陈青来说，他的压力并不大，上课有时候复习累了就径直睡觉，尤其现在坐在里侧之后，陈青有些肆无忌惮，他秉持着磨刀不误砍柴工的理念，困了就睡一会，醒了就自顾刷题。 要是整整一年刷题都拿不下剩下的半个理综，陈青觉得也没必要学了。 而这一整天，江苡没回过头看他一眼，至于李琴，倒是问了掉头喊了几次陈大神，又问了几个数学问题。 陈青虽然有些奇怪，放着全年级第一的江苡不问，为什么要找上自己，可奇怪归奇怪，陈青还是耐着性子跟李琴讲解。 下午放学之后，陈青便去了苏子衿家里，正巧苏子衿在上钢琴课，陈青便在门口等了一会，一直到后者上完这节课，他才敲门而入，他其实也想学，但是知道就那么进去旁听不合适，不过苏子衿那边一下课，陈青就后悔了，这人啊，果然还得跟蒋勤一样脸皮厚才吃得开。 进了音乐室之后，陈青和苏子衿先是排练了一次下山，紧接着陈青又自弹自唱了一首《我想要》，之后陈青便开始问苏子衿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包括转音，换气，之前江苡在的时候，陈青为了避免让前者觉得跟她们二人格格不入，有些音乐上的专业问题，陈青便避而不谈。 如今就两个人的时候，陈青便开始将自己的疑惑给提了出来。 在蒋勤口中有着一中颜值天花板的苏子衿平素大大咧咧，可在谈及音乐知识和技能的时候，事无巨细的亲自演绎，让陈青着实大开眼界。 陈青不知道在哪见过一句话，说人的身体其实只是灵魂的载体，只有在遇到喜欢的事和人的时候，才会被释放，开出最为绚丽和耀眼的花。 弹着钢琴的苏子衿是这样，敲着架子鼓的陈青也是这样。 甚至最后苏子衿在知道陈青会通过跑步来锻炼肺活量的时候，苏子衿给了陈青一个建议，让跑步的时候叼着气球，因为跑步仅仅是锻炼肺活量，至于唱歌那是呼吸的问题，两者虽然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前者是基础，后者才是技术活，归根结底层次不同。 至于叼着气球保持匀速呼吸的这个方法，苏子衿说是以前看速滑运动员训练的时候用的，后来她试过，效果显著。 陈青觉得挺可行的，也是跃跃欲试。 期间何沐上来过一两次，见着陈青和苏子衿专心在讨论专业问题之后，默默将果盘放下没有打扰二人。 在学校的晚自习，陈青跟蒋勤打过招呼，其实也没必要，因为李政请假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也没人知道。 至于江苡晚上夜跑完，蒋勤送她的时候，也听从了陈青的话，走在江苡前面，至于其他，陈青没有说，蒋勤自然也没做，到了路口，蒋勤自顾折返。 陈青晚上给蒋勤打了个电话，问起这件事的时候，蒋勤没多疑，一五一十就说了，尤其是陈青询问江苡有没有跟他道谢的时候，蒋勤摸了摸脑门，琢磨出一股非比寻常的味道出来。 尤其是第二天的时候，老陈先是把陈青叫进了办公室，随后又把江苡叫了进去，更是让蒋勤觉得两人之间有猫腻。 到了夜间自习的时候，蒋勤竟然发现江苡和陈青都没来上晚自习，陈青他能理解，可作为一中学习标杆的江苡会逃课？蒋勤是不能理解的。 其实也只是一如陈青所预料，陈晋言知道了陈青作为高一年级苏子衿的帮唱人物，找陈青聊聊，原本有个节目是李政自告奋勇，可李政经过那次月考之后，就直接休了一个小长假，校领导都批了，陈晋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节目黄了总该有人补上。 陈晋言嘴上不说，但也着急，这个学期本来时间就短，事情还都凑到一块了，如今已经四月初了，期中考试在四月底，五月长假上来就是校庆，紧接着就期末，因为要把教室空出来作为高考考点。 他作为班主任，事情本来就多，校庆的节目重要归重要，但比起学生们的成绩，似乎又有些不值一提。加上陈青既然有才艺，陈晋言也就当了一会一言堂。 陈青自然也没话说，思前想后还是把江苡给拖下了水，只是这么一番cao作在蒋勤眼里就显得有些诡异。 尤其往后的几天，蒋勤旁观者清，他和李琴作为旁人，都觉察到江苡陈青之间的关系难以言明，甚至李琴有题目不会，优先也是询问江苡，而不是再回头喊一身陈大神。 江苡和陈青晚自习的问题，陈晋言也在班上解释过一次，不管是江苡还是陈青，都让人觉得意外，江苡一整个高一，几乎所有的活动都不参加，只在教室里看书刷题，至于陈青，那就是黄河之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如今莫名其妙崛起，江苡开始上体育课，甚至参加校庆节目，总给人一种白云苍狗的味道。 当然，这也是一颗小石子下的微澜涟漪，当了一小会的谈资之后，又各自学习，准备奔赴一年以后的战场。 从确定了曲目之后，陈青和江苡还有苏子衿便以后者的音乐室为新的基地，陈青在音乐方面许多东西他知道，但是表述不出来，但是苏子衿明白，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苏子衿在教江苡如何唱歌，从一个字到一个词，再到一句词，到整首歌。 江苡其实学的不算快，这一切也都是因为家庭背景使然，近二十年的单亲生活，江苡并不会高声说话，虽然也听歌，但也只是小声轻吟附和，就连在苏子衿家里，让她唱，陈青这都能觉察到她的紧张。 江苡在班上的朋友不多，有人说她不合群，有人说她孤傲，但其实陈青明白，这当中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卑，不是源于学习和相貌，而是源于家庭。 她从小就不敢与人争执，因为别人只要说到她的父亲，她就没办法回应，哪怕她母亲会帮她找回场子，这种缺失是先天的，也是无法弥补的。 江苡的嗓子属于空明的那种，加上性子缘故，总给人一股子清冷的感觉，陈青也越加觉得这首歌适合江苡，尤其唱到只求不卑不亢的时候，陈青身临其境。 就在临近期中考试的时候，江苡终于能完整演绎整首歌，虽然还有一些紧张，但不像刚开始那样会紧张到忘词。 就在一天排练完了之后，陈青送江苡回家，路上陈青笑道：“不知道校庆那天有多少人惊鸿一瞥，误入眉眼，然后欢喜多年。” 四月的温度已经初见峥嵘，江苡校服里面只有一件单衣，露出冰山一角的精致锁骨，闻言将鬓角发丝捋至耳后，赏了陈青一个白眼，风情万种。 只不过到了离别路口，陈青见到一个中年女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江苡见了之后，脸色也是有些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