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考前夕
陈青回到家，刚好手机响了一下，拿起一看，竟然是江苡的好友申请，陈青想了下，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同意了下来。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陈青竟然能看到江苡在路口等他，陈青没有问为什么昨天加了他好友，也不会说为什么老拿他来做这个挡箭牌，陈青智商不高，但情商也不会低到如此程度。 陈青只是说以后不用这么早。 江苡没做声，到了学校的路口，果不其然见到了李政，至于蒋勤也有些怪异的看着陈青，陈青被蒋勤的眼神看的悚然，直到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解释说道：“我和江苡没什么。” 蒋勤轻哼了一声，“我有说过你和江苡有什么吗？” 陈青愣了一下，然后反客为主骂道：“那你用那种眼神看我。” 蒋勤笑了笑，“我把你的歌给蓝鲸那边看了。他们对这两首歌有些想法，但是给的价格不高。甚至说不管到时候新歌成绩怎么样，也想要这两首歌。” 陈青恍然大悟，他没想到蒋勤动作这么迅速，蒋勤眼神炙热，“我的想法是不着急，既然有这个市场，不妨放一放？不管他们年后的成绩如何，都会有个不错的价格。” 陈青闻言便等着蒋勤的下文。 蒋勤捋了下思路说道：“如果他们新歌成绩好，想要更近一步，这两首歌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如果成绩不好，想要打破僵局，这两首歌也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总之我觉得不会比现在开的价格低。” 陈青拍了拍蒋勤肩膀，心里感慨，老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这话还是有道理的，蒋勤这种典型唯利是图的嘴脸以及对资本的敏感嗅觉不知道比陈青要强多少。 但是放在眼下，陈青想了想说道：“其实可以答应下来。” 蒋勤有些不解。 陈青笑着说：“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不否认先晾着他们会给这两首歌多带来多少收益，但是眼下，我需要一笔钱，再者又说，以我们工作室的名气，能多多少钱？哪怕翻上一倍，其实也不多。还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 蒋勤点了点头，想想也是，一首歌最多到时候也就多个一两万块钱，只不过这是他初出茅庐的第一笔生意，他想要最大的利益来证明一下自己。 既然陈青都点了头，他也就不坚持，倒是听到了陈青话语里的另外一个重点。“你缺钱用？” 陈青实诚的点了点头。“我想多学点乐器，还有艺考方面的培训，听说请个好一点的钢琴私教，一节课都得好几百。你说我缺不缺钱。” 蒋勤想了想尴尬说道：“那这点钱还不够你买个好一点的钢琴的。” 陈青哈哈一笑，“也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学，而且我其实也都懂一点，但都不熟，只会一些基本的，不过这只是一个想法，毕竟眼前的首要目标是艺考。” 蒋勤有些疑惑的说道：“为什么你那么执着华夏传媒？” 陈青打了个哈哈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陈青还是喜欢做了再说，而不是提前就夸下海口。 蒋勤嗯了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同意了，《林中鸟》那边开价两万，《情字最大》两张谱加起来三万。如果没问题，晚上我就找我爸那边的人给拟订合同。 具体流程我去问问，就不用你烦心了。” 陈青其实开始没想会有这么多，估计有不少是蒋勤的面子在里面。嗯了一声说道：“辛苦。” 蒋勤嘻哈说道：“小事。倒是你，小心一点。” 陈青皱了下眉头。“我怎么了？” 蒋勤撇了一眼李政，“你听说过会咬人的狗不叫吗？李政这种人在三中能混的风生水起，除却他本身的本事外，他在校外也认识不少社会人士。” 陈青笑了笑说道：“那我怎么办？先下手为强？你就放心吧，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也不会吃亏的。” 蒋勤嗯了一声笑了笑，“随你，反正你要是吃亏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往上查了他们家三代，还真没有一个能搬得上台面的。” 不过今天一天下来，陈青总觉得陈晋言在办公室肯定跟唐沫说了什么，原本上课并不注意陈青的唐老师，破天荒的让陈青翻译了几句文言文，甚至还特意去看了一眼陈青写的检讨。 不过好在一个办公室也就三个老师用，另外一个是隔壁班主任，再怎么也关注不到自己。 只是陈晋言上课的时候特意提了一句校庆的事，总之别的班级节目也都上报了，说自己班也就报了一个诗朗诵，还有李政的一个独唱，还差一个节目，希望大家群策群力。 不过最后又补充了一下说校庆重要归重要，那也在期中考试以后了，时间还长，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学习，还是那个月考。 到了夜间，江苡说是锻炼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开始小跑，也不追求速度。陈青也没等她，该套圈还是套圈，等陈青跑完之后，又或许累了之后就开始走路，每次陈青看到她走路的时候就会停下来，看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了就会赶上去走完剩下的半圈，然后一起回家。 月明星稀，也会冷，回家的时候陈青尽量会走在道路外侧，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近一个月。 两人有时候会说一些话，有时候也会沉默一晚上，陈青会照例给江苡买一杯姜茶，江苡有说过不用，然后后来尝试跟着一起过去好自己结账，结果发现陈青其实每次下订单的时候已经付了钱。 江苡会觉得不好意思，倒是陈青给她解了围，说是全当前期投资，要是江学委以后富贵了，不要忘了这段恩情。 聊天的大多数时候，也都是江苡在说，陈青在听，江苡的目标高，包袱重，压力也大，陈青目标也高，但陈青心理承受能力比江苡强了不少档次，所以每次江苡会聊到一些稍稍悲观的话题或者过去的时候，总会因为陈青的插科打诨而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几日也是如此，李政开始消停起来，又或者想证明什么，总之不再浮夸粘人，只是早上偶尔还是会在路口看到他，陈青有时候都觉得心疼。 江苡跟着夜跑了一阵子以后，精神状态有了不少改观，虽然还是弱风扶柳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江苡自己也知道，平时上完课后她也会觉得累和困，课间也会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但是夜跑之后的这段时间，除却一开始的几天，身体的一些不适应之外，往后的几天她也能明显觉得自己注意力能更加的集中，从而导致学习效率的提高，课间也会小憩，但很少有疲倦的感觉，而且夜跑之后，她每天的睡眠质量比以前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的下半场，江苡也习惯上了这么一项活动，对于夜跑，蒋勤至始至终就没这个想法，不过现在蒋勤也开始看点书，虽然教材也有，但看的时间不长，蒋勤现在更多看的是《现代企业管理》和《市场营销学》，陈青不知道蒋勤是不是心血来潮，总之他没有讥讽，也没有揠苗助长。 而苏子衿在那次之后就没联系过陈青，江苡也没提，陈青以为是没戏了，也就没放在心上，不过有一点让陈青觉得好笑的就是，江苡跟他夜跑了一周多的时间，但是却说了关于她近十七年的过去，陈青不知道江苡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他，但是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挺不错。 可哪怕如此，在教室里，江苡还是一副跟他不熟的样子，就算丢个垃圾，从他面前过，也不会看他一眼，还有已经加了好友的社交软件，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月考前夕，新学期的第一次大型考试，还是有很多人重视的，陈青也想看看从年前到现在，他学习的效果如何，在考试前夕的周末夜里，这时候步入三月有一会了，天气已经稍稍回暖了，吹面不寒杨柳风，出了校门，陈青依旧给她拿了杯姜茶。 说是春捂秋寒，也趁着陈青给她拿姜茶的功夫，江苡给陈青递了一本习题册。陈青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了看，密密麻麻全是她曾经的错题，或者不知道做的习题，下面还有详细的解题思路。 陈青一股脑翻到最后，然后又递回给了江苡，“谢谢，但是你应该比我需要。”陈青本想说不适合他，因为这是江苡的错题集，而他不是江苡，再者这是数学，这一个月下来，陈青对于数学，已经到了庖丁解牛的程度。 语文和生物他其实也胸有成竹，化学陈青也有不少把握，因为这一学期开始的化学课，他没有落下过，而且每次也都有认真听，至于物理也认真听过，但由于基础差，有时候一知半解，更多时候看到答案才恍然大悟原来思路是这样。 英语，对于陈青来说就是听天命。 江苡眼瞅着陈青并不接受她的好意，有些生气的拿了回来，一路上也不太说话，就只顾低着头在前面走着，时不时踢一两脚散落在路边的石子。 江苡真的很奇怪陈青，她从没遇见过这么一个人，可以安静到极点的这么一个人，对的，她给陈青的定义就是安静，这一个月下来，她也有关注过陈青，在课堂上，他从来不举手，但每次老师点到他名字的时候，不管什么问题，他好像又都能解决。 回家的时候也是，只要她不说话，他就可以一直不说话，不管她走在前面，走在后面，走在一起，他都是那样一副样子，脸上噙着笑，无所谓在乎，也不所谓不在乎，说话的时候也是不急不缓，有时候有趣，有时候又像个刻板的学究。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陈青对于她，可能有赞美，有欣赏，有爱慕，但绝对没有占有欲。这是江苡愿意跟陈青一起上下学的原因。 江苡也相信这么一个人，如果她没有这段时间的接触，大学之后，再过几年，可能这个名字，都会被风藏起来。 同样江苡也是见过陈青另外一面的，与安静孑然不同的一面，在酒吧里，陈青在台上的样子对她来说也很深刻。 那时候的陈青在她看来不差，甚至跟李政这种校草级别的公子哥比起来都不逊色，要不是平素这副让人呆呆的学生眼镜，还有这略微幼稚的刘海，她认为陈青应该还能收到不少情书。 陈青额头发丝被汗水浸湿，然后闭着眼，手指转鼓槌的时候，满脸的随意和不羁真的很有感染力。 江苡不太明白这么反方向的两种性格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她没有陈青这样的经历，自然也就不知道陈青其实在享受当下，他享受如今所有的一切，包括课堂，包括校园，包括晚上一起跑步，也包括架子鼓上的挥洒，这是他上辈子经历过的事，他在缅怀自己，享受当下所有的开心以及不开心，他都觉得是馈赠。 一连几天晚上没说话，只是静默的走，江苡也喜欢上了安静，包括一闪一闪的路灯，一阵一阵的风，甚至断断续续的虫鸣。 也就这么一个瞬间，江苡似乎也明白了陈青之前的说法，其实人生也不只有一条出路。 悲观的人为什么悲观？因为他看到一闪一闪的路灯他会认为这个路灯要坏了。乐观的人为什么会乐观？因为他看到一闪一闪的路灯，他会认为这个路灯还在坚持亮着。 江苡以前是前者，而现在，江苡成了后者，江苡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她开始有一些不同的小情绪，而这正是她往常不曾有的，以往的她，哪怕开心不开心，她的表情是很难有变动的，哪里像现在，会做出用脚去踢石子来发泄心中不满。 等到了路口，陈青自觉的停了下来，江苡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也好了起来。陈青见她笑，不自觉也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凛冬已过，暖春将来的缘故。 到了家，江苡洗漱过后，拿过手机，上面留有不少信息大多是苏子衿给她留的，说是训练累死了之内的话语，江苡回了一句阳光总在风雨后。 过了一会，苏子衿回了一个问号。 江苡也回了一个问号。 苏子衿又回了一句。“天啊！原来你也会安慰人的。” 江苡又回了一个问号。 苏子衿又回了一句。“苡苡，要不你答应我吧，这样我应该就会舒服很多了。” 江苡笑着回复。“不答应。” 苏子衿回道：“为什么啊！” 江苡理所应当的回应。“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啊！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我上去能表演什么。” “苡苡，我跟你说，陈青其实就是想通过你来拒绝我，所以这件事你就不能让他如愿你懂吗？而且到时候你就跟他说你什么都不会，他也没办法。” “那这样不是坑了陈青？” “苡苡？你是我姐妹，你不是陈青的姐妹！为姐妹两肋插刀怎么了！苡苡我跟你说，我可以为你四肋插刀，真的。” “再说吧。” “别呀，苡苡。” “晚安。” 屏幕对面的苏子衿躺在床上，看到这两个字也没有了任何办法，面色愁苦抱着一个娃娃，家里的口风她已经松的差不多了，何沐都说可以先看看，但是给她定了一个规矩，就是陈青来的时候，何沐和苏霖必须要有一个人在家。 现在她要撬的是江苡的嘴，她也没想到江苡比她爸妈还有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