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什么都没有意义
柯玲琅安静地凝视着满脸急切的郜承宣，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是转身准备上车。 此刻，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被警察带走。不用看到郜承宣那张时时刻刻扰动着她心绪的面容，她也就不用这么痛苦地纠结挣扎了吧？ “为什么？！” 就在柯玲琅转身准备上车的时候，她听到郜承宣的厉声质问，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郜承宣，柯玲琅竟然连回头再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因为你恨我吗？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安静地眨了眨眼睛，柯玲琅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矮身打算钻进警车。可她才刚刚低下头，还没来得及抬起腿走上警车，就被怒不可遏的郜承宣给拉了回来。 郜承宣双手抓着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朝她咆哮了出来：“你倒是说句话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已经沉默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连编个谎话来骗我的心思都没有吗？” 柯玲琅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郜承宣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听着郜承宣几乎哽咽的声音，她很难过。看着他低垂着头一副丧气的模样，柯玲琅真是一点儿痛快的感觉都没有。 她原本还以为看着郜承宣痛苦、看着他备受折磨，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她错了，因为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痛快。亲眼看着郜承宣痛苦难过，柯玲琅感觉就像被人用利刃刺透了心脏一样，痛得她无法呼吸。 郜承宣紧捏着她的双肩，低垂着脑袋，哽咽着自言自语了一句：“一切原本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事情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沉默地凝视着低垂着头站在自己面前的郜承宣，柯玲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或许正是因为看不清这个男人脸上此刻的表情，才让她有了说出了下一句话的勇气：“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十年前，这个男人的冷漠已经注定了她柯玲琅除了向他复仇之外，再做其他的事情都显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包括她发现自己在隐约中好像有点儿喜欢上这个男人，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了。 话一出口，柯玲琅就感觉郜承宣猛然一怔。 郜承宣难以置信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柯玲琅，逐渐收回了捏着她双肩的手，满脸惊愕地往后退了几步。 柯玲琅安静地凝视着一脸惊愕地盯着她的郜承宣，在郜承宣收回了他放在她双肩上的手时，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转身上了警车。 坐上警车，柯玲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车被开出的那一刻，她仿佛从郜承宣的脸上看到了一滴泪水滑下。 无奈一笑，柯玲琅在心里自嘲着，或许真的是她看错了。毕竟，她的视力还没有好到可以看清楚别人脸上的泪水。 不由自主地想到郜承宣今天早上亲自为她将宝石耳坠戴在她耳朵上时脸上的温柔，柯玲琅红唇轻轻上扬，下意识伸出被手铐拷住的手摸了摸她的耳垂。 做出这样的事情，柯玲琅并不后悔。她相信自己的选择，也相信自己的感觉。或许真的只有看不见那个男人，才能彻底狠下心来对付他，才能让他为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付出代价…… 终以晴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郜家的时候，看到郜承宣已经躺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承宣！” 快步跑到沙发前，终以晴扶着郜承宣，哭着骂道：“你怎么能因为那个坏女人就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呢？” 郜承宣醉醺醺地睁开红肿的双眸，看到来人是终以晴而不是他最想见的那个人，又重新将眼睛闭上，旁若无人地继续假装睡觉。 郜承宣始终不相信柯玲琅会是杀害他爷爷的凶手，一点儿都不相信，可是他只要一想到柯玲琅在面对他的质问时所露出的漠然，就感觉心都快要被柯玲琅眼中的冷漠给寒透了。 突然感觉有人正在用热毛巾帮他擦脸，郜承宣睁开眼睛对上了终以晴微微发红的双眸。纠结地皱了皱眉，他接过了终以晴拿在手中的热毛巾，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谢谢。”郜承宣低声朝终以晴道了一句谢。 终以晴担忧地盯着郜承宣，不安地的问：“承宣，你还好吗？” 郜承宣瞟了她一眼，五味杂陈地朝她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算作是对她的回应。 “真没想到柯玲琅那个女人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让你变成这样。早知道她是如此的蛇蝎心肠，还会将你害得遍体鳞伤，我当初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 郜承宣安静地用热毛巾擦完脸，看着满脸泪水、哭得是梨花带雨的终以晴，晦暗的双眸里露出了些许柔和。可是，这有气无力的浅笑仅仅是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晴，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吧？我今天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终以晴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朝郜承宣点着头：“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我会尽快赶到你身边的。” “好，谢谢。” 望着哭得正伤心的终以晴，郜承宣不禁在想，如果柯玲琅那个女人也能够这样为他担心、为他哭泣就好了。 可惜，那个女人的心就好像是铁石做的，又冷又硬，根本没有办法带给别人温暖，即时是他郜承宣已经将她这块万年大铁石塞进了心窝窝里，每日每夜分分秒秒地温暖着她，依旧无济于事。那个女人，依旧冷得让人心寒。 失落地凝视着还坐在他身旁失声哭泣的终以晴，郜承宣低垂着眼眸，疲惫的面容中不自觉地露出了失望。他感觉他的心都已经被柯玲琅那个永远也让他猜不透的女人给掏空了。 柯玲琅安静地坐在看守所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有些摸不清她此刻的心情，更加猜不透她现在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视线像是被定格了一样，一直看着同一个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来见她，又像是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等待着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