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timeless》的mv一共拍了三天。 最后一场戏是在医院里完成的。 韩更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金西澈与其范两个人站在床边，嘴里嚼着口香糖，三个人笑嘻嘻地商量着一会儿结束拍摄晚上去吃点什么。 “烤rou吧，好久没吃了。”金西澈提议。 “别介，那玩意吃多了容易上火。我这几天没怎么睡觉，连轴转的嘴里都起泡了。”韩更甩着手里的氧气管一脸郁闷。 “那就喝点儿降火的冰粥吧，清潭洞那边开了一家，昨天神童哥去了，据说喝完后很是降火。”其范捂着肚子，作了一个蹲马桶的动作。 他们仨在这边欢快地聊着要吃什么，另一边，宋雅正拿着剧本给李妍熹讲戏。今天要拍哭戏，宋雅不想让李妍熹用眼药水，所以一边讲解一边调动她的情绪。“妍熙，jiejie知道你年纪小，还没怎么谈过恋爱，但失去某样心爱之物的经历想必会有，其实世间万物的情感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就是触动人心，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 李妍熹仔细地听着，其实她很想听懂，但不知为何，宋雅说得越多她就越糊涂。眉头紧紧皱着，一脸苦大仇深。 这时，站在一旁帮忙的金宝拉走过来拍了拍宋雅的肩膀：“行啦，大导演，说那么多干嘛！累不累啊！”一转头皮笑rou不笑地瞅着李妍熹，“妍熹啊，不是jiejie吓唬你，一会儿哭不出来小心你的劳务费！” “是，宝拉姐！” 只一句话，李妍熹就红了鼻子。 宋雅郁闷，把剧本往桌子上一摔，出门透风去了。 对于第一次做导演这事，宋雅的想法就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等mv剪辑出一个完整的成品，届时再对外公布也不迟，对此，金瑛敏的态度与她一致，毕竟在娱乐圈办事，先抑后扬更容易吸引公众眼球。神秘感，人人都爱。 可惜在2006年时，韩国就已进入全民星探的时代。 【今天去了一个剧组充当临时演员，靠，你们知道导演是谁吗？是yaa姐！】 【楼上，咱俩去的是一个剧组吧？我也看见yaa姐了，戴一顶黑色棒球帽！对了，除了她，我还看见韩更哥跟西澈哥了！】 【哇塞！你们说的是真的？】 【是拍电影吗？还是电视剧？】 【好期待！话说yaa姐不是正在中央大学读导演专业吗？这么快就出成品啦！】 许多粉丝闻讯而来，纷纷在s/m官网和宋雅的个人网页上留言，先是问拍戏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隔了一天，见s/m和宋雅本人都没出面澄清。既然不否认，那就是真的了，橙子们高兴不已，继续在网上留言说希望尽快看到成品。 反正纸里也包不住火了，宋雅请示了一下金瑛敏，在得到“一切都由你做主”的口谕后，宋雅把自己与韩更，崔始原，李妍熹的合影放到了官网上，并配以文字：不负期待。消息一出，一时激起三层浪。尤其是韩更的粉丝，自出道以来，受身份影响，他的资源一直不如韩国本土艺人，这让喜爱他的粉丝，尤其是来自中国的粉丝气愤不已。 很多人并不知道韩国的一些法律规定，所以只把心中的怒火一股脑地扔向了s/m公司。 【中国人咋啦？韩国人就牛x啊！】 【若没有韩更哥，这里的人谁知道sj？既然当初签了他，现在就应该一视同仁，为毛韩国艺人可以上综艺，我们韩更哥不行？！】 【说实在的，如果s/m再这么干下去，我们可就要抵制sj了。】 【韩更哥，回来吧，还是祖国最温暖。】 除了中国的“妖精”，韩国本土的“妖精们”也对公司懦弱的做法表示不满。在某一天韩更又因“中国身份”缺席了sj在某电视台的活动后，妖精们纷纷赶到s/m公司楼下，从中午静坐到夜晚，然后用手机灯光打出“平等相待”。 随后的几天里，除了韩国本土的媒体，中国香港，湾湾，以及内地多家颇具影响力的媒体也都报道了此事。一时间，s/m公司与韩国演艺人协会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kbs甚至还做了一期节目，讨论在韩流如此有影响力的当下，现有的“艺人法”是否还能跟上时代步伐。需要改进什么？如果改进？哪些过时的法律条款应该被废除了，节目里都做了详细又激烈的讨论。 s/m想过韩更会火，只是没想到火得这么迅速。 宋雅进棚着手准备剪辑录影带当天，就接到金瑛敏打来的电话。寒暄一阵，什么辛苦啊，有时间社长请你吃饭之类的，他才开口道出来意：“雅美，听说了吗，最近中国那边对sj以及韩更xi本人开始有了一些报道，据说反响还不错。” 愣一下，宋雅迅速反应过来。“是的，您说的那些报道我也看了，真替公司和sj感到高兴。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其实，刚才还要给您打电话，想问问您，咱们是不是要趁势在mv中多增加几个韩更xi的镜头，当初剧本定的有些仓促，总觉得韩更xi的镜头太少了。” 剧本定的仓促？ 呵呵，这话说出来宋雅就想抽自己的一个嘴巴，真是太自虐了好吗？！四分多钟的音乐写出了十分钟的剧情，原先作家所写的剧本只是一个梗概，她必须将每一个细节具体化。 剧本她足足写了五天，且反反复复的修改，但是对外她只说写了一天半。主要是不想让金瑛敏低估了她。有时，人若想成事，该隐藏的必须要隐藏。 其实在写剧本时，她就留了一个心眼，增加了许多韩更的镜头，虽然最后被公司内部负责审/查的人以“最好别惹事”为由，删去了三分之二，但在拍摄时，宋雅还是固执的将那些事先写好的镜头一个不落地拍了出来。当时，李心妍还数落她：“既然拍出来也没人要，还耽误那些时间干嘛呢？本来两天就能完事，如今却还要再等上一天，雅美，不是我说你，你太傻了，熬夜做的都是无用功。” 无用功吗？如今看来，她是傻人有傻福了。 ******** 录音带剪辑并非易事，宋雅与剪辑师反复讨论了一天，根据歌词大意，对比拍出的镜头，一句一句，甚至一字一字的斟酌，总算在凌晨将原先十分钟的剧情，缩短到了六分钟。 可是歌曲只有4：10，就算加上开篇和序幕，顶多也就5分钟，那另外多出的一分钟怎么办？ 手心手背都是rou，宋雅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取舍了。把这段去掉？不行，如果去掉这段就无法完整呈现女主对男友的思念之情。那把这段去掉？不，不，这段镜头崔始原表现得非常好，已经有了脱离年龄的成熟，而且当时只拍一遍就过了，如果被剪掉一定会打击他的自信心。关键是可惜，哎...... 她的优柔寡断也影响了剪辑师。 很有名，做剪辑师已有十年，神话，东方神起，宝儿的多支专辑主打mv均出自他手。可是熬了一天，他也快盯不住了。 “yaa，我知道此刻面对作品你就像一个母亲，每一秒都爱，每一秒都割舍不下，但是，恕我直言，有时做导演必须要狠一点！” “我已经很狠心了。”宋雅捂住额头，满脸疲惫，“但是，这最后的一分钟我实在割舍不下，你刚才也看到了，哪一个镜头都很完美，它们有权利与观众见面，而不是被扔进仓库当做录影垃圾。” “它们不会被当做垃圾,亲爱的，你这么出色，不会只做一次导演，说不定以后这些镜头都可以当做你的灵感来源。”好言相劝。话说他给东方神起剪辑mv时都没这么累心。“真的，yaa，听我的吧，用第一条方案，把多余的一分零七秒去掉，剩下的部分，绝对是最恰到好处的。有时，镜头只需点到为止，好留给观众遐想的空间，ok？” 有经验，是金牌剪辑师，宋雅当然相信他的话，但是...... “要不这样吧，现在都凌晨了，耽误你休息真是不好意思，不如你先回家，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做什么？！”瞪着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打断她，“我需要休息，难道你就不需要？yaa，一个好导演不意味着要自虐，话说你连晚饭都没吃，我好歹还吃了一块皮萨！” “我不饿。”宋雅虚弱地笑笑。 “是不饿吗？我看你就是自虐！”端起双臂生气地说，“再说一遍，我做出来的版本是最好的，你听我的，赶紧弄，弄完了咱们好赶紧回家。” 剪辑室是在一个大学里，其实是不放心把宋雅一个人留在这儿。 宋雅明白，所以会心一笑：“没事，这里是大学，环境很安全，还有......算我求你，让我再想想。” 刚要张口，宋雅赶紧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要在天亮前把这支mv做好。而且，是以我想象中的样子剪辑完成。” “好吧，亲爱的，既然你坚持。”摊摊手，“对了，要吃点东西吗？我帮你买回来。” “不用了。”宋雅对笑笑，“记得回家开车时注意安全。因为明天你还得帮我看成品呢！” “好的......祖宗！” 剪辑室里没有暖气走后，屋子里只觉更冷。宋雅披着一条厚厚的毛毯坐在椅子上，又将六分钟的mv反复看了几遍。但是和先前一样，无论哪一秒她都舍不得剪掉。 是该去外面透透气了。 宋雅披着毛毯面容憔悴地来到了室外。 初春的夜空格外明朗干净，随手点起一根烟，她抬起头望着星空琢磨着mv的事。她知道说得对，无论有多爱，最后总要有一部分被残忍去掉，可是，她狠狠抽一口烟，对于做出来的版本她总是不满意。 就在宋雅认真思索的时候，一个人慢慢走近了她。 她想的太出神，即使那人靠得很近了，依旧没有意识到。烟灰掉在地上，那人看到她手中的烟还有她出神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头。 轻轻伸出手去，那人将宋雅手中的烟夺了过去。 啊！宋雅吓了一跳，以为是大学的管理人员。在韩国，很多大学里是不允许抽烟的。 “对不......寅城欧巴？”认出来人，宋雅不禁一愣。 “嗯。”赵寅城一袭黑色呢子大衣站在明朗的夜里，修长的手指捏着香烟，借着灯光瞧了瞧，他不禁用担忧地目光望着宋雅：“抽这么烈的烟，是遇见烦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