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拼酒拼桥
文彪上下打量王琢,赞叹道:“文武双全,好一个人中龙凤。” 王琢抱拳道:“文彪师父,久仰大名。” 文彪道:“快来坐下。什么师父,我现在就是一个隐退江湖的糟老头子。” 三人落座后,洪一虎率先提问:“文师傅,我这次从金陵回来,是为将你借我的马匹归还。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文彪为桌上三只大碗倒满酒,道:“往事不堪回首,来,喝酒!” 王琢看着手中的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虽然他抽烟泡妞逛夜店,但他是正经人,他不会喝酒。 更别提这酒闻着不仅酒精味冲鼻,还有着股子油哈喇味。 洪一虎和文彪已经一饮而尽,见王琢不喝,文彪问道:“这是本地特有的豉香酒,是不是喝不惯?” 王琢只好无奈道:“实不相瞒,我不会喝酒。” 文彪哈哈大笑:“男子汉怎么能不会喝酒?” 说罢出手以掌缘勾住王琢手腕,掌根发力,托着王琢的手,将碗送到了王琢的嘴边。 洪一虎见王琢面露难色,笑道:“文彪师父盛情难却,我替他喝!” 他也出手,并指直插二人手腕之间,以一指定中原的手法反扣住了文彪的手腕,气运丹田,将碗压下,移到自己嘴边,一口将酒喝干。 “好!将进酒,杯莫停!小兄弟,洪一虎替你喝了一碗,这一碗你就不要逃了!” 文彪手腕一弹,震开洪一虎的手,余力未消又是一弹,王琢手中酒碗被力道震飞起一尺高。 文彪顺手接住酒碗,另一只手提着坛子,往里面满满灌了一碗,递到王琢嘴边:“来喝!” 好家伙!强行灌酒? 王琢有些不爽了,余光发现洪一虎一脸笑意,灵光一闪,心想恐怕灌酒是假,较量武艺是真。 “文师傅,空腹喝酒伤胃,不如大家先放一放,等那只鸡做好先怎么样?” 王琢扎稳马步,屁股从凳子上悬空,脑袋微微后撤避开送来的酒碗,右手以分桥架住文彪手腕,而后匀匀发力,变为运桥将碗压回桌面。 文彪初见他体格高大,就知道对方力气很可能比自己大,小个子永远不够大个子力大,这是老天爷决定的,不是后天可以弥补的。 但他没想到力气竟然会差这么多,而且对方的桥手极为老辣,若不是后生仔当面,他还以为对方是浸yin洪家拳几十年的老师傅。 不过文彪威震岭南多年,难逢敌手,也不是没对付过人高马大的北派高手,怎么会服输? 力气比不过,就比巧劲,如果力气大就能赢,大家还练武做什么? 文彪道:“五湖四海皆兄弟,喝一杯温胃,喝一碗暖心,喝一坛热肝胆!诶?你离那么远干什么?坐近一点!” 文彪掌心朝上五指扣住碗底,手腕弓起勾住王琢桥手,使了一个洪家柔字诀,王琢铁马不动如山拉不动,自己就借他的力向着他的方向一个挪移,迅速拉进距离。 电光火石间,王琢反应过来,对方不如自己力大,长桥比不过,准备将劣势转为优势,拉进距离玩短桥。 老师傅就是老师傅,经验丰富。 但王琢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输了就要喝酒,王琢当然不答应。 所谓他强任他强,他横任他横,我自只管力气大。 王琢卯足力气,任由文彪贴近,不仅不退,反而以直桥压住酒碗,手掌扣住四指,唯有食指竖起,以一指定中原的手法使了个定字诀,气沉丹田,死死压住酒碗不动。 竟然以一臂之力,强行压住了文彪的腰马合力! 文彪这一近身,不像递酒,反倒像是自己凑到了酒边。 王琢道:“文师傅,口渴了吧?要不这一碗让你先喝吧?” 真是天生神力!文彪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意。 王琢的力量每天都在涨,几天前就能抓举四百多斤,这段时间每天练习马步桥手,身体强度又涨了0.1,超过了世界冠军的体格,现在说不定已经到了近五百斤抓举力量,就问你怕不怕吧? 文彪笑道:“好!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先干为敬!” 他一口干掉碗中白酒,面不改色:“王兄弟的桥手之硬实乃我生平仅见,哪怕是当年的铁桥三梁坤怕也不过如此。不知是师承洪家哪位高手门下?”
王琢道:“文师傅谬赞,在下师承金陵洪一虎门下。” 洪一虎?! 文彪对着洪一虎笑道:“恭喜洪师傅收得好徒弟,我们再干一碗!” 洪一虎道:“阿琢并非洪某的徒弟,不过是几天前有缘相遇,大家相处投机,我就教了他两手洪家的基本功。他能练到如此武艺,我实在没有什么功劳,全靠他自己天赋异禀,叫我师父,我是受之有愧。” 文彪奇道:“这么说王兄弟练洪家不过几天?” “不错。” 文彪问王琢道:“王兄弟以前练得是蔡刘李莫哪一家的功夫?” 王琢道:“我以前没练过拳。” 文彪却是不信:“天赋再高,就算招式可以一学就会,但你桥手硬如精钢,却是日复一日的水磨工夫,怎么可能三两天就练成?” 洪一虎道:“文师傅,别说你不信,要不是我这两天亲眼所见,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是不信的。阿琢恐怕就是评书所说,古时那种天生猛将了。” 洪一虎都说了,文彪不得不信,意兴阑珊地叹道:“我们苦练几十年,比不上枪炮就罢了。现在连引以为傲的功力都不如一个才练了几天功夫的后辈,天下果真是卧虎藏龙。看来我退出江湖是对的。” 提到这茬,洪一虎再次问道:“文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彪只是低头喝酒。 “鸡来咯!” 小敏用两根木棍架着一颗烤干的大泥团放到桌子中间,而后用鹅卵石将泥团敲开,一股浓密的水蒸气从泥缝中喷出。 小敏道:“早知道今天有客人来,鸡就买大一点了。一只窑鸡也不知道够不够你们吃。” 窑鸡,其实就是江浙一带的叫花鸡。 都是包上荷叶裹上泥,放在烧火的窑坑里烘烤。 只是不同地方叫法不同,细节工艺和调味稍有区别,实则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