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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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地再见 是你显得礼貌谦谦 这是我无知青春的欠结 沧桑弥漫似你唇上香烟 ----《百年树木》 第二天排队进考场时候,池骋还在想,这是第几次考雅思了。 光这一年他就考了六七次,还不提以前差不多每学期考的一两次。考到现在这个时候,人都呈疲态,还是要强打精神。 池骋昨天早上刚拔了牙,疼了一天,到今天早上出门以前,特别仔细看了看镜子,下颌稍微还有点微肿,不是很明显。 但是哪怕这一点儿不完美,池骋都无法接受。 还是戴了口罩出门。 信息采集时候要拍照,池骋一向光鲜惯了,到哪儿都只有别人的目光在他俊脸上流连的份儿,当这么多人面摘了口罩,真跟当众剥了衣服一样难受。 可能当众剥了衣服还好,起码这会儿他的身材也比脸好看。 等拍完照录完指纹,池骋第一时间把口罩戴回去。 顺着人群找了自己位置坐下来。 在座位上候考时候,他就想起来施泠了。 上次两人一起在香港的考的试,她冷得要命,他刻意晚了会儿让监考老师给她衣服。 她到哪儿都怕冷,池骋香港考了几次知道温度低,那件外套早备好了。 那时候谁都不愿意做先低头的那个人,他还在耍心机撩她。 转眼到现在,已经是他想撩都没机会了。 说实话,在池骋以往接触的女生里,施泠绝不是段位最高的那个。 她甚至不用什么手段玩这些你来我往的把戏。 她不过是看得通透,又比起别人,更守得住身心罢了。 池骋往后靠,手揣进外套口袋里,才发现今天穿得正是那天借她的那件外套。 外套是宽松款,摸着衣服就想起来,那天施泠穿得盖住臀部,拉链拉到脖子,头发散下来盖着脸侧,脸冻得俏白,更显得她皮肤欺霜赛雪。 池骋低头把一节节的铅笔节挨个拔出来看看有没有问题。 比起前几次考的不甚上心的雅思,这次他确实是想一次考过。 自从施泠说了分手,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他起初那几天还时不时想找她,虽然微信拉黑了,总有其他方式,包括那时候去了施泠学校,还加了她几个室友。 他前段时间想争口气考完了摔她面前,后来几周过去都没考下来,找她愈发显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好像求她施舍一般。 没考完之前找她的心思更歇了。 池骋烦得把铅笔节塞回去,又检查了一遍桌子上贴的口语考试时间。 这回拿了卷子,听力还算顺利,之前背的预测中了两篇,他粗略算了算,起码7.5以上的听力。 做到阅读时候,池骋就感觉不顺手了。 这回阅读出奇地难,交卷时候还差最后3题没做完,随便都填了c。 不过阅读考过6.5问题也不大。 翻开作文的卷子,池骋恨不得当场摔了笔。 居然被他遇上一年出一两次的地图题。 池骋次次抱着侥幸心理,这回认真准备了,也不过是认真背了大作文的话题,小作文的图表题练得挺熟,可惜碰上地图题,就背过几个句型,根本没怎么练过。 池骋转了几下笔,勉强磕磕绊绊地编起来。 考的还算顺的时候,没觉得牙疼,这会儿绞尽脑汁地编地图题,感觉口腔里又在隐隐作痛。 最后忍着疼憋完了作文。 交了卷以后池骋就愣坐在位子上。 脑子里跟被砸了一样钝痛,他考这么多次,很明显能预测到这次作文就考不过6.5。 又白考一次。 池骋走到酒店外面时候,刚把口罩扯开想舒口浊气,才想起来自己脸还有点微肿,想雅思考砸了这回事儿想的他心神不宁几乎忘记脸还肿着。 暗骂了一声操就戴回去了。 这次考砸了,说实话状态不像上次受智齿发炎的影响,主要还在他根本没准备流程图。 听见旁边几个走过的考生还在说,今天雅思太难了,刚考完就上微博热搜了。 池骋越听越烦,随便找了个地方吃点东西就等下午的口语。 不知道是不是考口语时候,总觉得考官在看他肿了的半边脸的心里作用,池骋走了个神,有个问题答了一半才发现答错了。 池骋苦笑地说了sorry,后面问题答得更不走心了。 考完口语出来,池骋更是心烦意乱。 对他而言,不止是简单的一次考不好的打击。 他满打满算,加上等成绩单的时间,到七月底,他就能再考三次。 这两次的失利,让池骋心里觉得没底,对未来几次考试没什么好预感。 更别提还要找回施泠这样的破事。 等接到梁晓彤电话时候,池骋有些愣。 他早上时候就退了房,那时候不是梁晓彤在前台,他考完心里烦的不行,早把昨天说的考完试跟梁晓彤吃个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梁晓彤直接问他:“你在哪儿?” 池骋犹豫了一下没答。 梁晓彤还能不了解他,笑了笑,“你忘了?” 池骋嗯了一声。 以前梁晓彤脾气急又娇惯,要是池骋忘了她能赌气一整天,池骋往往是由着她气,等她差不多好了哄上两句。 现在不知道是人成熟了,还是没那层关系了,她完全没在意被池骋放了飞机。 梁晓彤问:“你现在回大陆了?” 池骋没必要骗她,“没。” 梁晓彤真的变了许多,没好奇他到底在哪儿,“考得怎样?” 这话问出来,两人好像朋友闲聊一般。 池骋不愿提,“麻麻地(一般)。” 梁晓彤笑了笑,“你这么说多半是考的不好了。” 池骋啧了一声,“几年不见,你还变聪明了。” 梁晓彤不乐意,“我一直这么聪明。” 旁边催池骋下注的,池骋夹着手机跟她说等等。 梁晓彤慢慢听出来他在赌场,耐心听他说完才重新喂了一声。 梁晓彤轻笑,“今晚赚了多少?” 池骋不惊讶,“听出来了?” 他以前来香港,不是和林珊逛街买东西,就是和损友去兰桂坊,现在自己一个人心情又不好,鬼使神差从港澳码头上了船。 心不在焉当然输的多。 好在本来没赌多大。 池骋不在意,“输到就剩孖烟通。” 梁晓彤跟着笑,“怎么回去?” 池骋一边看着赌桌上的,漫不经心随口逗她,“你来捞我?” 他说这话,纯粹是他一贯同人开玩笑把不住口的口吻。 说完稍微觉得有点儿不合适,但想起来梁晓彤玩得野,这才哪儿到哪儿,没做多余解释。 梁晓彤“好啊”一声,又问他,“你在哪家?” 池骋看了眼“新濠。” 池骋这把压得不错,心情好点儿,他没听清刚才梁晓彤说什么。 “嗯?你刚说什么?” 梁晓彤没恼,“我说新濠,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最喜欢坐新濠的穿梭巴士。” 池骋哪能不记得,“还不是你最喜欢新濠的香味,每次非要做新濠的车去了逛一圈。” 两人在一起时间说短不短,高三时候快一年,梁晓彤想去港澳逛街,少说也一起去了两次澳门。 那时候赌场的赌博区域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新鲜又禁忌的,每次总要走过去,被侍应生拦下来要出示身份证看年龄才转身走,走远了又互相嘲笑。 池骋想起来也勾了唇,“怎么,真要来?” 梁晓彤唔了一声,“下次吧,我明天还上班。” 池骋说的本就是调侃的话,“ok。下次请你吃饭,今天怪我忘了。” “行啊,你平时还在广州?” “恩,没搬家。” 梁晓彤去过他家,放暑假时候,池骋趁爸妈不在喊她来写作业。 两个人都不是爱学习的人,池骋还勉强在一本线徘徊,梁晓彤成绩差的和她的漂亮程度完全成反比。 在他家当然是打着学习旗号,任池骋占便宜,梁晓彤不在意,大咧咧坐他腿上看电影。 不过那时候没毕业之前,池骋还把着分寸。 池骋说完他们都顿了顿。 人生就是这般无常。 有时候一分别就是经年不见,明明两人都没离开广州,时常会回来,偏偏这么久见不到。 梁晓彤先说了,“我过两天正好休月假回广州,到时候找你吧。” 池骋嗯了一声。 池骋在澳门玩了一晚上也没有缓解,这连考两次失利的烦躁。 周一时候中介问他考得怎么样,顺便提醒他看这周泰国雅思的准考证,一般提前一周才发出来。 池骋看完邮件,愈发觉得最近被雅思压力压得喘不过来气,有时候真想不考算了,就剩两周多的时间,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考下来。 以前两年时间做不到的事情,非逼着他两个多星期做到,这么一想就讽刺。 池母看他上周刚拔完牙就去考试,心疼起来,说儿子,最坏打算不过是gap一年,考不过就算了。 把池骋说得,心里那退堂鼓打得更响。 然而光是gap一年的问题还就算了,他没说的是施泠的事情。 他考不过,哪还有脸面再去找施泠,不说施泠这么倔,对他冷嘲热讽。池骋光想这分别两年,都觉得这恋爱还谈个什么劲。 刚还在想施泠,池骋刷朋友的手顿了顿,居然看见施泠发了条朋友圈,是她和室友的毕业照。 她穿学士服和白衬衫各有几张,施泠穿白衬衫更显得禁欲勾人。穿学士服那张,跟她室友几人坐在草地上,难得笑得开怀,一副明眸皓齿模样,完全看不出那天对池骋的冷情冷心。 池骋看见这几张照片,知道是被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拿着手机琢磨了一会儿更不是味道,像是有那么点儿翻篇的意思。 相比希望池骋主动找回她,施泠这么做,在池骋看来,更倾向于她认为他考不过,已经知难而退了。 就像她最后能心平气和地同前任打电话,或许现在池骋就是她完全放下的前任。 这么一想,池骋更看不进去雅思。 心神不定地学到晚上,把书一摔,开始玩游戏。 池父进了房间,本来都是对他要求不高,看他这样还是忍不住说一句。 “阿仔,这两个星期还是最后努力,总要尝试过才知道。” 池骋烦得捋了捋刘海,“我怕努力都考不过。” 池父规劝,“那也不能现在就放弃。” 池骋今天火气格外大,“我哪里放弃了,那只眼看我没努力?” 连在客厅看电视的池母听见了,都边敷着面膜进来,“好了好了,老豆也辛苦,儿子也辛苦,别争了,今天让他玩一下。” 池骋这回彻底玩不下去了。 他把手机按黑了,到底是觉得自己说话冲了,硬邦邦地道了歉,“对不起。” 说完他就起身,“我出去走一阵。” 池父池母知道他去干嘛,对池骋抽烟这个问题,高中时候骂他,到了大学管不着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池骋自然是在小区里抽了两支烟。 他自己还没到真放弃的时候,就是有这么点儿念头和架势,别人看得比他都明白。 或许施泠比他更早看出来他的心思。 池骋自明白自己的颓势,就有点自己都扶不起来自己的烂泥感。 两个星期怎么想怎么绝望。 没想到梁晓彤说的过两天,真的就是过两天。 池骋这天下午学得昏昏沉沉,撑着脑袋歪着身子趴桌子上做题,旁边手机来电响了,他根本没看屏幕就接起来了。 哪怕是卖房推销股票的他都打算接起来换换脑子。 池骋声音慵懒地有些沙哑。 梁晓彤:“在家?” 池骋听得出来是谁,懒得强打精神,还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放假了?” 两人谈恋爱时候,两人互叫“bb”,大概也是觉得现在直呼姓名有些尴尬,省了这个,直接说事,反而显得两人是多熟稔的关系。 事实上重逢到现在讲的话不超过五分钟,不过是两人都足够世故,在成年男女别后重逢的局上丝毫不露怯意。 梁晓彤好似也伸了个懒腰,“昨天就回来了,睡到现在才起,出来坐坐?” 池骋手里的笔转着转着就摔桌子上了,他没捡起来继续转。 池骋看了眼时间,四点多,“给你四十分钟够了吧,我来接你。” 他最近在家,平时都有车开。 梁晓彤听了就笑,“还记得四十分钟呢?” 梁晓彤学化妆早,又臭美,每次池骋到她家楼下了还要等许久,后来池骋总结出来,给她四十分钟正好。 池骋也笑,“我对谁都是四十分钟。” “你开车?” “恩。” “别开了,我想回学校附近走一走,好久没回去了,不知道那家糖水铺还开不开。” “恩,冇执笠(没倒闭)。那我打的过来。” “ok。” 池骋出门不用这么久,还是习惯性地把发型折腾了一番,想着回学校,刻意找了副平光的复古八边形眼镜戴着。 梁晓彤没发地址,就跟他说她还住以前那儿。 池骋早忘了具体门牌号,只记得小区,就在小区门口靠着栏杆等她。 梁晓彤下来,她居然也戴了副差不多款式的眼镜,应该是跟池骋想一块儿去了。 其实以前两人就一样爱打扮,梁晓彤有时候转精品店淘到什么手环挂饰之类的,就买了同款两人当情侣装饰。 广州现在正值盛夏,她这么多年还和以前一样,穿了个齐臀的破洞牛仔短裤,露脐的一字肩上衣。 看来那天见她打扮斯文大方,纯粹是她上班迫不得已。 梁晓彤就是这样风风火火一个人,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池骋暗自有些好笑,勾了勾唇。 梁晓彤看见他的笑意,“怎么,我比以前老了?” 池骋故意细细打量一番,摩挲了几下下巴,“有十八吗?” 梁晓彤嗔怪地看他一眼,“没有。” 她想起来什么,看多了两眼他的脸,笑了起来,“怎么,这回不戴口罩了?我还以为你上次是提前知道遇到我,怕我看见你的脸后悔呢。” 池骋啧了一声,“就怕你不后悔。” 当初梁晓彤多干脆利落,两人都知道现在调侃多半是放空炮,怎么调侃怎么来。 梁晓彤家离他们以前高中不远,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经过一段围墙时候,她指了指,“还记得吗?” 她一边把腿一伸,撑在墙上,大腿内侧露出来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是以前两人翻墙出来,有次还在赌气,梁晓彤偏不让池骋接她,自己跳下来,结果被墙头的藤蔓刮伤了。 池骋闷笑,“谁让你不肯要我接。” “还不是你,从来不哄我。”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哄过谁?” 跟池骋谈恋爱,他不是不哄人,哄人时候让你挑不出来茬,温柔缱绻。 但是他高傲得很,总不轻易哄,不愿意先低了头,偏等你吃了瘪显得他没低头,那哄你就成了你的无理取闹。 梁晓彤这样小辣椒的性格,两人吵架是家常便饭,一不高兴说分手都是经常的事情。好在她忘性大,和好以后又爱得死去活来了。 尤其是有一次吵架,梁晓彤每天中午换一个男生一起吃饭,偏偏到池骋平时去的那个饭堂,在他面前晃悠一遍。 池骋气得要死,两个人都幼稚得不行,他斗气一样也带了女生吃饭,故作暧昧。 逼得梁晓彤哭唧唧来找他,打他一巴掌以后就在他怀里哭。 她感慨一声,“那时候我不懂事,不过你现在还这样么?” 池骋看出来她脾气收敛许多,远不像以前飞扬跋扈。 谁都会成长,他何尝不是,远比以前会哄人。 倘若和施泠是普通吵架就算了,早不至于成今天这样,偏生是雅思考不过和分别两年这样的大事,他有心也无力。 刚分手时候还有心思争一口气,到现在更多是无奈和迷茫,若真考不过,大约施泠只会鄙夷地想一番,或许按她性子,就彻底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到了以前那家甜品店,老样子梁晓彤径直进去了,池骋在门口跟老板点。 “老细,两个杨枝甘露。” “猴。” 梁晓彤这才问他,“你是要出国了吗?考雅思。” 说起来这个,池骋自嘲一笑,“还不定呢,我要是考不过就明年吧。” 梁晓彤学习不好,觉得这没所谓,“哦,那也挺好,多玩一年呗。” 池骋耸肩,“你呢,怎么跑去香港了?” 梁晓彤低头玩手机,“你知道我,花钱如流水,我那个专科不是三年就毕业了嘛,本来想学个美甲,后来当学徒实在太累了又养不活我自己,就去香港了,工资高。” 池骋这才想起来,她读的专科,其实已经毕业一年了,怪不得早就工作了。 “挺好。” 梁晓彤拨了拨头发,“好什么呀。” 在学校附近就是容易回忆往事,虽然以前不是同班,在隔壁班,可共同的记忆还是不少。 倒是无关以前的情爱了,单纯是属于青春的悼念。 夜晚和傍晚是截然不同的。 配上清吧里悠扬的背景声和幽暗的烛光,暗香浮动的气氛更惹人遐想和勾人情思。 梁晓彤娴熟地点燃一支烟。 该说的美好回忆说完了,她终于开了口,“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池骋就笑不出来了,舔了舔嘴唇。 声音发涩,“算是没有吧。” 他说完觉得嘴里发苦,拿了梁晓彤的打火机,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梁晓彤注意到这个字眼,“算是?” 池骋声音闷闷地,“刚分手。” 梁晓彤看出来他情绪低落,“怎么,被绿了?” 她勾了个嘲讽的笑意,“你怎么不反省反省你怎么总被绿?” 高考结束不久两人就分手了,按理说考完才是如胶似漆时候,然而天天见面导致争吵不断。 那天池骋跟哥们儿打游戏,带梁晓彤出来完全是装面子,让她坐他腿上,他打游戏。 可梁晓彤就无聊了,呆了一上午说了好多次他都不肯走,就气鼓鼓自己走了。 池骋嫌她折她面子,没去追。 等晚点找她时候,梁晓彤在电玩厅玩呢,跟人比跳舞机,有个男的大概是跳街舞的跟她打赌,她输了要亲人家一口。 池骋去时候她刚比完三局,池骋目光沉沉,跟她说敢履行赌约就直接分手。 梁晓彤本来就是赌气,看他不哄,反而威胁她,勾了那男的脖子,天不怕地不怕真亲下去。 池骋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自此再没找过她。 梁晓彤心性未定,堵了几天气就真跟跳街舞的那个男的在一起了,两人彻底断了。 当初也不算真绿了池骋,这么一说不过是说来气他。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老同学老情人,见惯了以前的烂糟事。 知道梁晓彤成绩不好,根本不会瞧不起他考不过雅思。 池骋简单把他分手的糟心事说了说。 梁晓彤听着好笑,“没想到你现在喜欢这个类型了,我以为你对学霸都敬而远之,反正我是一向受不了别人打着对我好的旗号管教我。” 池骋掸了掸烟灰,“也不是,她这点挺烦的。不过有时候挺招人疼,我说不上来。要是考不过,分开两年还谈个屁。” 梁晓彤:“当然了,两年,呵,两个月都是骗鬼的。” 她想了想,“你这些年也不止她一个吧,就这么上心?再找呗。” 池骋皱眉,“恩,别说我了,你呢?” “我?” 梁晓彤眼神不知道飘哪儿去了,就着烟雾弥漫,显得有些迷离。 “我的故事就操蛋了。” “不想说就不说。” “别,好不容易能有人说,跟别人说我怕别人嘲笑,可你知道我是什么货色。” 池骋给了她个继续说的眼神。 “我吧,你知道我就是傻逼一个,就喜欢又酷又帅的。前两年跟了个唱摇滚的,我真挺喜欢他的,死心塌地,后来有人看中他签了乐队,就要往外地跑。所以别谈异地恋,真他妈的别谈,他不到三个月就跟乐队里别的女的搞一起了。” 池骋知道她,就看不得别人怜悯。 “行,我当教训了,我这还异国呢。” “我还没说完,”梁晓彤自嘲地笑了笑,“我后来认识了个老板,挺有钱,不帅不酷,但是我毕业以后没钱啊,他介绍我去香港的酒店上班,也挺宠我,我就跟他了。前段时间知道他有老婆孩子,呵,我还不屑当三呢。” “你说我这些年都谈了些什么,想来想去,好像最有人样的还是你。我不是夸你,我就是觉得自己可笑。” 池骋沉默半晌。 说实话,这么多年下来,发现谈的最久的恋爱,居然还是跟梁晓彤的这段初恋,接近一年。 后来人有套路了,诚心就少了。 不像最初那点儿不似城府的城府,全凭心高气傲和在梁晓彤身上得来的经验。 一路送她回去,梁晓彤性格就是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出了门就没什么事儿,又跟他说起别的。 比如问他林珊怎么样。 梁晓彤长得好看,以前班里人缘不好,两人出来约会总需要人打掩护,池骋就不得不把林珊叫出来。 林珊长得也漂亮,和梁晓彤互看不顺眼,拌嘴次数居高不下,偏偏还要问池骋两人究竟谁重要。 到了梁晓彤楼下,她把包包在手里绕了两匝转了转。 “上去坐坐?” 池骋摇头,“不打扰叔叔阿姨了。” “我爸妈不在,我姐,嫁深圳去了,最近月子我爸妈都跟过去了。” 池骋笑了笑,“不早了,你上去吧。” 梁晓彤已经扯了他手腕,“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从来不兜圈子。” 这在池骋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梁晓彤高傲程度不比他低,不然也不会那时候就这样分了手。 池骋目光沉了沉,“算了吧,以后还能当朋友。” 梁晓彤的腿已经蹭着他了,“别多想,我就是,”她顿了顿,“很久没有性生活了。你不是也一样?” 她暗指池骋先前说的分手。 “你就剩两周干嘛为难自己,考不过算了。” “再说,我们以前,不是挺合拍?” 她凑得近,光溜溜的腿隔着裤子贴着他,还能闻见她发顶的幽香。 池骋眸子暗了暗。 她眼睛里波光粼粼,含着水一般。 就让人想起来,以前在男厕两人一起抽完烟,按下抽水的流水声,和教室里他淌下来滴在她额头上的汗珠。 池骋的喉结滚了滚,不止是回忆诱惑他,更有解脱意味的是,他迈出这步,就彻底不用想雅思出国找施泠这些头疼的事情,不用强迫自己为了毫无胜算的两周拼了命。 现在这样,不过是提前一步放弃而已,还能为自己找了个光鲜漂亮的台阶下来,他还是那个池骋。 反正施泠也毫不留情地说了分手,两人三观根本就不和,虽然他没有和梁晓彤复合的意思,但是一想到仙人跳那样的事情,梁晓彤该是崇拜又兴奋地看他,跃跃欲试地要参与。 而不是施泠一头冷水泼下来好像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丑事。 梁晓彤一双眼睛长得像猫一样媚,话说到了,就勾人魂魄地看他。 或许就是因为池骋没有复合的意思,她才请他上去,若非要找个床伴,有时候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说的正是。 她当然不知道池骋心里已经走了这么多遭。 池骋慢慢一点点掰开她的手,“上去吧。” 他松开她手的那一刻,好像松了口气般,笑了笑。 池骋这一刻,是这么多天来,头一次觉得身负重任,又头一次觉得如释重负。 梁晓彤知道他做了决定,勾唇笑,“池骋,我说的没错,你真是我这些年谈的最他妈有人样的男人。第一次给你,现在觉得真值。” 池骋也笑,“我没这么好,要不我现在跟你上去?” 梁晓彤知道他说的玩笑话,伸开双手,示意他。 池骋这回没犹豫,把她抱怀里了,就虚抱着没碰着她胸口。 池骋低声说,“好好过。” 梁晓彤恩了一声,“那你早点找回她吧,当年我享受不到的待遇说起来真不服气。” 池骋闷笑,“你不愿意的。” 她说的,是池骋终于愿意在恋爱里伏低做小,磨去他原本棱角。 池骋没否认,他拒绝她那一刻就想明白了,其实这件事,本身就不在于雅思不雅思。 就算最后没考过,他一样放不下施泠。 因为施泠真他妈的让人,牵肠挂肚,欲罢不能。